君景恒看着君映的面容,忽然他麻麻的眼睛和这张脸并不搭配,说不出为什么,却很碍眼,但麻麻就是麻麻,不论什么样子他景恒都不嫌弃。
君映牵着傻笑的儿子出了客栈,去了外头一处摆摊找了空位坐下。
“老板,两笼,两碗豆腐花,两根油条”君映很自然的点了一堆东西。
小贩是一对夫妻,老板娘将发髻梳的一丝不苟,还笑着回头应声,“嗳,是要甜的还是咸的”
“一碗甜的一碗咸的。”君映同样笑着回应。
“好嘞”老板娘笑着回头去打豆腐花,夸赞道:“小娘子带的这娃儿倒是生的漂亮,瞧瞧那模样简直就是个玉人”
这一夸,令君景恒笑的更开怀了,咧着嘴就嚷嚷:“姐姐真好看”
这一说令老板娘笑的更开心了,送上两碗豆腐花两笼两根油条之后还加送了两碗豆浆。
君景恒笑呵呵的更开心了。
君映轻笑摇头,将勺子给了君景恒,“自己吃。”
说着她拿起了油条撕成小块小块的丢进了豆浆里,君景恒见状有样学样的撕油条。
君映又用筷子夹起了小笼包攒着酱送入了嘴中,君景恒有些犯难,筷子他不会用。
君映侧目,便瞧见了君景恒一副为难的模样,便放下了筷子,伸手捏着吃。
君景恒见状,眉开眼笑的伸手去抓。
君映望着君景恒吃的开心,嘴角微微勾起,眼神温柔。
突然,一直手伸了过来,抓住了君景恒抓着往嘴里送的手。
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晶莹剔透,指尖还泛着微微点光芒,似是神圣不可侵犯。
紧接着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入君映耳中,“你便是给他,吃这个”
不知何时,街上人员流动变得缓慢,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这小摊前的人,有的人看的被惊得撞上了柱子,也有的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尖叫惊走此等清丽。
空气似乎凝固,带着不可违抗的冷寂。
君景恒笑呵呵的脸也变得有些僵硬,低着头不敢抬起。
君映没回头,却闻到了一股淡而清雅的梅香,似是踏雪来。
“嗤。”此时,君映冷冷一笑,“我儿子,我给他吃什么,关你屁事”
“你儿子”
那人语气平淡,帏帽轻轻一动,微微侧目望向了君景恒。
君景恒立即挣脱了被抓着的手,掉在地上也不管,紧紧的保住了君映,大声道:“这是我麻麻我是麻麻的儿子”
像是在宣誓,更像是心虚。
“景恒乖。”君映拍着君景恒微微颤抖的身子,安抚着君景恒的情绪,同时心底的怒火更加腾升。
“阁下怕是多管闲事了”君映寒声,“还请阁下离我儿子远一些,你吓着他了”
那人不语。
君映耳后刮起了一阵微风,冷梅香飘过,再回首,那抹华贵清冷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什么人啊”摊位的老板娘似乎有些气愤,嘀咕道:“我这儿东西怎么了”
君映垂眸,轻轻拍打着君景恒的背,轻声道:“没事了,乖。”
“麻麻”君景恒趴在君映怀中,闷闷不乐。
君映猜测那抵是和君景恒有些关系,却没问,不论什么关系这孩子都是她儿子,没人能带走
街道旁的某处阁楼上,这一幕被人尽收眼底。
“他竟然出来了”
棋盘摆在案桌上,戚大夫轻扫过底下的情况,原本温和的神情变得有些陌生,指尖捻着一颗黑子,此刻的他更像是个算计天下的谋士。
“千岁爷,,,小皇帝,这四个人搅合在一起,当真是场好戏”
说着,他在骨骼内忽然传出奇怪的咯吱咯吱的声音,那瘦弱的身形被填补的高大,恍若芝兰玉树。
他的手在脸上摸了会儿,一块人皮面具,显露出了一张温润高雅的脸,桃花眼灼灼,眼角一滴泪痣更如点睛之笔。
那块人皮面具被他随意丢弃在了角落,棋盘上黑白两子斗争激烈,
万俟尽嘴角绽开了一抹柔和的笑,“虎多了,羊也有了,接下来就是表演的时间了。”
“主子”
须臾,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死士跪在地上,道:“上官凝儿逃往途中路遇流寇,现已被擒,据说因为模样娇好流寇头子打算好了献给巫城城主。”
巫城在璇玑中乃是唯一的一处特殊地带,没有人可以掌控,历代城主出自名士,那地方鱼龙混杂,却有着特有的秩序,可这一代巫城城主太过神秘,无人得见,只听说那人生若明珠,人似冰雪般清冷高贵。
正因为巫城在璇玑之内,却在璇玑掌控之外,所以那地方格外受罪犯流寇的欢迎,而哪儿的城主也是神圣不可侵犯。
流寇头子想要讨好巫城城主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
万俟尽想了想,温和道:“那便帮个忙吧。”
死士小心翼翼问:“敢问主子,是帮上官凝儿吗”
“不,”他捻着白子,微笑的人畜无害,“帮流寇。”
“是”
那死士立即低头退出了阁楼。
也对,上官凝儿之前不知死活得罪了他家主子,而他家主子又如此记仇,又怎么可能去帮上官凝儿
君映带着儿子吃了饭,便回到客栈收拾东西继续往瓷安村赶。
带着儿子自然是赶的不快,所以原本两个时辰的路程变成了四个时辰。
直到下午君映才赶到瓷安村。
至于齐言与三思,君映没多想,她打算验完尸再去汇合。
村子很安详,也很宁静。
像普通的村庄一样,有狗,有鸡鸭,还有孩子,只不过猛地瞧见外来人村民们看着君映的眼神都很奇怪。
牵着马君映打算直接找个地方投奔,晚上悄悄的去验尸,很快且安全,也不会被发现。
“外来人”旁边的一位大爷盯着君映许久,终于开口问了起来。
“啊,是的大爷。”君映微微一笑,打算说出投宿的目标时,那大爷却骤的拉下脸,“我们这地方不欢迎外来人你还是快快离开吧”
“敢问是为何”君映话音未落,那大爷便一口打断了君映,道:“说了不召见外人就是不召见,走吧走吧,赶紧走吧”
说不通,君映放弃了劝说,带着君景恒敲响了村尾的一户人家的门。
“有人吗”君景恒稚声稚气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