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中。
君映还背着白若帆在慢慢的走。
“小白,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到啊。”君映声音有些萎靡不振,她已经背着白若帆走了很久了,却始终只看得见前方有光亮,却一步也无法靠近。
君映察觉有些古怪,却又找不到哪里古怪。这种盗墓一类的,也不是她一届法医所擅长的。
白若帆目光从壁画上收了回来,扯了扯君映的辫子:“走不动了吗”
一种询问的语气本来应该带着关怀的味道,但这扯辫子的动作令君映很不爽。
于是她扭头就是恶狠狠的警告:“别在扯我头发,不然我就算走不出去也会把你丢在这池子里”
白若帆低声一笑,“生气了”
“要你管”君映的语气愈发凶恶。
闻言白若帆摸了摸君映的头顶,轻声:“乖,别气了。”
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墓洞内回响,带着些旖旎的盘旋,轻轻巧巧却又那么不容置疑。
君映抿唇,忽略了内心一丝怪异的感觉,抬头望前方望去。
远远的,还是微微带着闪烁的光芒,似乎就在不远处一般,可明明她已经走了很久了。
背上传来一声轻叹,“真笨。”
君映咬牙切齿,手上暗暗发力,准备狠狠拧一把白若帆的大腿,让他闭嘴最好。
然而还不待君映发怒,白若帆又道:“是迷却之阵。”
君映手上的动作一顿,眼中划过一丝迷茫,“失却之阵”
她从未接触过这类稀奇古怪充满迷幻色彩的东西,尤其是这种奇门遁甲,从来都只是书上的例子。
就比如当初教她的老师曾经就拿过关于阵法的资料,只是在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崇信科学,没人会听那些稀奇的八卦,第一是枯燥,第二是不耐烦。
虽然君映做过笔记,但也没真正的去了解过,所以即便是白若帆明确的说了她也不一定懂。
更何况,她都能灵魂错位穿越到这个地方,哪儿还来什么科学
紧接着,她便听到白若帆的清冷的声线道:“也罢,我即便是现在说了你也不一定明白,待出去我在好好教你,此刻我说什么你便做什么吧。”
对于这点君映没有异议。
白若帆许是奔着这墓中的什么东西来的,可最终也是要出去的,说到底只不过是利用她一下当一个免费劳力,而与此同时她也利用白若帆寻找出墓的路线,顺便验尸。
所以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用说什么虚伪的话。
半响后只听白若帆淡淡道:“此处乃失却之阵的外围,用于迷惑人心,困死其中,利用了腐蚀水让入阵之人不得轻易破阵。”
说着,他抬眸不着痕迹的扫过一旁的壁画。
当然,还有些东西他没有说,也没必要去说,比如这个壁画记载着的是不为人知的辛密,又比如这壁画上头也有着预知的画面,在比如这壁画当有人闯进来之后便会在阵法的加持下逐渐被腐蚀消失。
若是此番进来的都是同君映一般不善与奇门遁甲之人,那么这壁画便会永远的在这世上消失。
连带着辛密,预知,诡异的地图,全部消失,便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曾经在这墓底下还有过那么一些壁画。
君映没多想,只是抬头眯着眼睛看着远处昏黄闪烁的光芒,懒散不是很上心。
“说重点,”她打了个哈欠,“赶紧弄完找出路,我儿子要是明天起来看不见我会着急。”
君映来找沐家墓的时候可没想过会整夜都待在里头,又或许会被困好几天,她还有君景恒要照顾,没那个闲工夫。
然而现实不如人意,她不仅被困了,还有可能出不去。
她家小宝贝才那么点儿大,不仅有个虎视眈眈要抢走她儿子的白衣人,还有个因为处处给她下绊子而注意上小景恒的变态都督,真的很惨。
只不过君映大概是没猜到的,是百里昧已经抓着君景恒往沐家墓的方向来了
而被背着的白若帆自然是不知道君映心里的弯弯绕绕,只当她是不想被困,便深深的叹了口气。
半响,白若帆缓声道:“你可会轻功”
“不会。”
“那可会暗器”
“不会。”
顿时白若帆又叹了口气,清冷的声线略含嫌弃:“那你还会什么”
君映粗略想了想,认真严肃道:“我会吃,还会睡。”
这是猪吗
白若帆绝了让君映帮忙的想法,抬手就又抓着君映的辫子,面色平静淡漠的狠狠一拽,“往前走,其余不用操心了。”
反正操心了也没用。
君映还是计较白若帆抓她辫子的事情,暴怒的甩头,“你丫的别扯我头发说了多少遍了”
然而话音未落,白若帆手指一动,又是看似轻飘飘的一拽却扯得君映头皮发麻。
“娘子,”白若帆手里抓着君映的辫子,另外一只手里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柄匕首,恰好就凑在了君映余光可以看见的地方,“在未出墓前,为夫劳烦娘子先闭嘴,可好”
君映老实了。
那匕首薄如蝉翼,挥动间虎虎生风,就算是她说个不,下一刻这把漂亮锋利的匕首就会划破她脖子的大动脉。
她不会怀疑这个匕首的速度和她把白若帆丢下去的速度。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对上一个残疾却内力深厚的男人,高下立判。
不过君映还想挣扎一下,拯救一下自己的头皮,然而还没张嘴,那柄锋利带着寒芒的匕首就开始往她脖子凑。
君映立马合上了嘴,一步一步往前走。
行吧,有刀的是大爷。
在君映背上的白若帆微微低头,嘴角微勾,眼底不着痕迹的划过一抹狭促。
眼神又扫过君映耳后,入眸的是那抹难以令人察觉的梅花胎记,他嘴角的笑意似是淡了分,眼底却又好似多了分温柔。
只是他微微低垂的头令他的神情略微灰暗,这空旷暗沉的墓洞中令人看的不真切。
而之后的君映也没说什么作死的,白若帆也没动不动扯君映的头发,还是在这条不宽的路上缓缓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