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昧眉头一挑,伸手便将君景恒小小的身子拎了起来,四目相对,只听他诡谲的声线问道:“怎么在宫中你说话就没那么流利”

经常性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装结巴,现在在宫外这是解放天性了

就不怕他心情不爽弑帝

显然对于百里昧君景恒还是忌惮的,身子微微缩了缩,小声道:“在那种地方,我要是变得稍微聪明点早就没命了”

别以为他小就好欺负,也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人在想着什么。

不就是窥视着他的皇位吗他还不稀罕呢

当然,虽然他使计跑了出来,还是被大人发现了。

不仅仅被大人发现了,还被百里昧这个变态发现了,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君景恒的话百里昧自然听得一字不落,当即默了默,狭长的眸子微垂扫了眼那小小的却显得有些落寞的人。

明明是这个世间最尊贵的孩子,却不得已跑到这种地方。

想着,百里昧嗤笑一声,弹了弹君景恒的额头,“别想着利用爷的同情心脱困,今儿个你就是磨破嘴皮子也跑不了。”

君景恒捂着额头,大脑袋低着,瘪嘴显得兴致不高。

人在屋檐,低头就好。

麻麻说过,作为男子汉要能屈能伸,不能和这种变态人妖一般见识。

元青和竹叶青还在对持,然而百里昧已经没有这个逗弄的心思,当即给了元青一个眼色。

收到眼色的元青点了点头,握着软剑的手忽然一转,剑的利刃在空中劈出了嗖嗖的声音。

竹叶青更警惕了。

没人觉得对方是安好心的。

竹叶青的内心也很纠结,他主子拿了解药自己吃了去泡妞,丢下他和一群被打晕的敌人,他现在是跑呢还是誓死守着困住这个不安好心的安郡。

还有这个与他几乎旗鼓相当的死士。

照理说他应该直接去找主子才是,只是沐家墓地形诡异复杂,他除非有地图才能畅通无阻,否则进去就是送死。

可若是这个安郡若是有法子的话竹叶青眼神微微暗了暗。

元青挥动着手中的软剑,起身正要对竹叶青下手,忽然听到对面拿着伞的人周身的杀气消散,并且大喊了一声:“等等”

这么一吼,元青的剑半路骤然顿住,疑惑问道:“有遗言”

“呸”竹叶青听闻遗言先是恼怒的啐了一口,继而道:“咱们合作,去沐家墓。”

顿了顿,他又道:“我主子和一个狡诈的姑娘进去了,留下了我,我就是被那个姑娘给迷晕的。”

说完竹叶青踢了踢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夏枫,“他们也是被迷晕的。”

百里昧听闻有个姑娘和巫城城主一块下了沐家墓的话后整个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他的胸腔内还跳动着一颗不明情绪的心,那种奇怪的感觉,需要君映来解决。

他能百分百肯定和巫城城主一块下去的就是君映

百里昧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傀儡居然对这件事那么执着,没有逃跑也没有开脱,就这么下去了。

要知道沐家墓可不是单纯的沐家墓,下头九死一生,当初他这么说只不过是想给长孙白熠下绊子,顺便在除了这个碍事的人,但现在他突然不想君映去死了。

百里昧嘴角那抹薄薄的笑意都失去,整个人周身的气息犹如魔魅般诡谲,狭长的眸中划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眸子扫过竹叶青,没多说,起身便往前方掠去。

元青见状蹙眉,抱起君景恒便跟上了百里昧的脚步,扫过竹叶青身旁时好心的提醒:“跟紧。”

一看千岁爷这种状态就知道千岁爷的心情不是很好,这种时候不能去撞枪口,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安安分分不要说话,牢牢更紧。

千岁爷的好心情从来都不是留给闲人的。

君映就比较懵。

她被人背在背上,背着她的人穿着一袭白衣,墨发幽长,甚至她的鼻尖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冷梅香在萦绕。

不做二想,看这个打扮肯定就是白若帆。

都还没看周围的环境,君映二话不说当即就把白若帆的头发抓在手上扯了扯。

“给老娘解释一下你的腿。”

别告诉她什么基因突变突然就不瘸了,她可不信。

白若帆对于君映扯他头发的动作没什么表示,清冷的声线道:“嫌麻烦,懒得走。”

简简单单六个字,就解释了白若帆坐在轮椅上当瘸子的原因。

亏的君映脑中闪过了无数的阴谋论,结果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我可去你妈的。

深吸一口气,君映又问:“为什么迷晕我”

闻言白若帆步子一顿,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诚恳道:“因为不想让你知道一些事情。”

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没好处,君映也明白这点,但对于这种一言不合甩帕子的动作她爱不起来。

况且君映没有内力,白若帆背着她也是切切实实的重量,走了多久她倒是不知道,不过君映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反倒伸手抱紧了些白若帆的脖子,一副任你风雨飘摇我就是不下来的姿态。

这一翻小动作白若帆自然是察觉的,低头抿唇无声一笑,无奈的将背上的君映又背稳了些。

他也没有让君映自己下来的打算,这里地势复杂,走错一步便会相差甚远,阵法步数君映不会,所以便由他背着来完成才好。

君映抱紧了白若帆的脖子后,才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片地方空旷,抬头看不见顶,只有一束微弱的幽蓝的光投射下来,空旷的空间内只有淡淡的幽蓝色,而地上画着古怪的图案和诡秘的文字,这些君映都看不懂,却见到白若帆在很有规律但又似是毫无章法的走着。

君映心底大概有了个谱,没再去打扰白若帆。

晃晃悠悠的趴在白若帆的背上,一直萦绕在鼻尖的冷梅香似是有些熟悉以至久久不散,明明看上去是一个极为柔弱病态的男子,可这背脊却令人极为安心,就像是在哪里遇到过一样。

这是极为陌生的熟悉。

又忽然惊醒回神,这人她曾经从未见过,又何来的熟悉,又怎谈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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