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则绷不住了,一脸恐慌的跪在中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最终憋出了一句:“百里大人,我爷爷可是大司马”

百里昧瞥了他一样,无声冷笑,不作答。

用那种眼神看着君映,还敢提大司马干脆连命根子也剁了吧。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声线淡淡道:“大司马劳苦功高,都督这般做应当于理不合。”

顿了顿,他又轻描淡写道:“想来是都督手握兵权太久,做事才这般嚣张跋扈,倒不如退位让贤,让有能者居之。”

长孙白熠这话用陈述的口气说出来,三言两语轻飘飘的就扯到了兵权上,气氛一下变得诡异起来了。

左振生使劲擦汗,这个话题他插不进去也不敢乱说话,还是静观其变老实坐着好了。

静默半响。

百里昧那旁低着头,垂眸,笼罩着的阴影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看得见那张薄薄猩红的唇依旧微笑着,只是多了一丝阴森气息。

“啧,哎呀哎呀,”就在所有人以为千岁爷大人要发怒的时候,他忽然抬头,抬手扶额,无可挑剔的面孔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叹气道:“看来国师大人是要保他的两条腿咯又何必说的那么严重呢。”

长孙白熠低了低头,忘莫立即上前替他斟满了一杯酒,他伸手掂起酒杯,歪了歪头,对着百里昧遥遥一举:“看来千岁爷也是个明白人。”

“呵呵。”

百里昧一笑,眸光微冷,同样举起了酒杯,二人一同饮下。

璇玑兵权,自古以来国师便有收复权,却也要和陛下达成一致,如今小皇帝年幼,所有事情都由长孙白熠一人把持,他说要收兵权,那么就算在不乐意,他也得乖乖将兵权上缴,否则就是大不敬,皇室宗族定会各种弹劾。

那群老家伙他倒不放在眼里,兵权对他来说收了便收了,反正已经安插了人该调动的时候,他还是能调动,可他就是咽不下被长孙白熠压一头的气

这偌大的璇玑皇朝,他百里昧还就不信,他斗不过长孙白熠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了。

给尊敬的国师大人找麻烦,可是他最重要的事之一呢。

这么想着,百里昧忽然抬头,给了对面的长孙白熠个极其灿烂的微笑。

长孙白熠:“”

他垂眸,没有任何情绪,并且用带满寒气的冷眼,打回了这个挑衅一般的微笑。

君映:“”

这俩人,有情况吧

君映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百里昧是个变态吗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被打压了气焰还能笑得那么嚣张也是没见过。

保住双腿的南宫则不敢再多说什么,赶紧领着玉木落了坐。

他的位置恰好就在君映对面,南宫则也发现了坐在对面的君映,竟然还胆大包天的直接对着君映使眼色。

色性不改。

君映吃着葡萄,就当没看见。

“那就将天权国边城城主请进来吧。”看一切都平静下来了,左振生擦了擦汗,吩咐管家。

“是。”

管家应声,又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名笑呵呵的老人走了进来,边上由两名小厮搀扶着,他拄着拐杖走进,苍老的声音道:“微臣参见国师大人,千岁爷,摄政王大人。”

破天荒的,长孙白熠淡淡说了句:“免礼。”

边城城主点着头笑着起身,一双精老的眼深深看了眼长孙白熠,目光落到了君映身上,上前两步道:“这位相比就是摄政王殿下了”

君映起身,她看着这个老人,笑着点了点头:“是。”

“像啊真像。”老人笑着看她,眼角似有水光闪闪,又像是透过她再看其他人一般,语气中透着怀念道:“微臣年岁大了,容易想一些年轻时的事,还望摄政王见谅。”

话虽这么说,他的眼睛还看着君映,带着深深的眷恋。

君映沉默了会儿,低声道:“无碍。”

她知道边城城主在看什么,他再看的是回忆,在缅怀那位长公主,也就是她这个身体的娘。

但也终究不是她的娘。

边城城主又重重叹了口气,拱了拱手礼貌道:“微臣失礼了。”说罢便由两个小厮搀扶着落座。

晚宴开始了。

左振生小生吩咐着舞女上台。

君映吃着葡萄,看着那盘鱼,咽了咽口水,但这种鱼刺有点多她喜欢吃,但不想挑刺。

懒懒的撑着下巴,看着中央几个露着肚皮挥着袖子跳的妖娆的舞女,扭头问长孙白熠:“你说她们不冷吗”

长孙白熠手上戴着一双手套,一双玉制的筷子捏在一只手中固定鱼,另一只手正捏着鱼刺,明眼一看就是在挑鱼刺。

君映就不信了,这人居然不看貌美如花的舞女,在专心致志的挑鱼刺,稍稍将身子靠近了些,低声道:“歪鱼刺有什么好看的,看美女啊”

由于是在后院摆的宴会,所以案桌之间隔着的距离不宽,也就一个拳头的距离,近的很,而且案桌比较宽,坐三个人都绰绰有余,所以君映将坐着的垫子挪一挪,也没人会发现。

闻言,长孙白熠侧目淡淡瞟了她一眼,“看了。”然后又收回了目光专心致志的挑鱼刺。

君映觉得有些怪怪的。

“又不是让你看我”她嘀咕的将头缩了回去,目光又移到了那群舞女身上,想的话又卡在喉咙里。

长孙白熠这种不染红尘飘然若神的人物,若是看这些妖艳的舞女,那才是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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