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君映离开不久后。

幽谷中,竹林深处轮椅上坐着的白秦,忽然抬手摸着左脸上带着的金银双色交汇的面具。

声线变得漠然。

“命所有人整队。”

“吾要出谷。”

风动,竹叶飒飒响,传来众人齐齐恭敬应呵的声音“是,尊吾王之命。”

距离离开幽谷已经有两天了。

这两天长孙白熠一直不怎么讲话,只有在君映实在说的太多的时候才会应上两句。

然而过后就又继续保持着孤冷的态度,一点也没有消气的痕迹。

君映实在不知道长孙白熠到底在气什么,她想了想总不能是因为她吧

没道理啊

后来君映真的受不了了,选择妥协,并跟在长孙白熠身后,一会儿从他的左肩冒出来靠着,一会儿又从右肩冒出来。

“亲亲,你到底在气什么能不能和我说说,你这样我很为难的。”

长孙白熠没理她。

“好吧,那我们换个话题,你饿了吗我们吃点什么吧”

长孙白熠没理她。

“长孙白熠”君映脚步顿住,站在原地大喊了一声。

然而对方前进的步伐一点也没有因为君映的停下而乱一点,甚至加快速度。

君映啧了一声,跺跺脚,脚下发力,做出一个奔跑的动作,然后飞快的想着长孙白熠飞奔而去

长孙白熠耳尖不着痕迹的一动,目光微挪,注意到了君映很明显的动作,但他没有阻止,在对方看不见的眼底还浮出一丝笑意。

他保持着向前走的姿态,察觉到君映就快要靠近他了。

就在君映靠近长孙白熠的那一秒,忽然一跃而起,双手张开一把搂住长孙白熠的脖子,双腿盘在他那强有力的腰上。

“背本王”君映很嚣张的命令。

长孙白熠稳稳接住,双手扶在君映的腿上,眼中带着笑意,语气却清冷淡然道“按璇玑法律,摄政王以下犯上,是应当处以极刑。”

“我不管,就要你背我,我走不动了”君映开始耍赖,双手搂的更紧了些,怕长孙白熠把她甩出去,毕竟这种事情他是干得出来的。

长孙白熠轻笑一声,笑声淡淡的很难被察觉,可现在拥有内力的君映却能听得明明白白。

她惊奇道“哎你笑了你不气啦”

然而长孙白熠却没有回答她,只是双手扶着她的身子往上托一托,免得人掉下去,然后又继续前进。

君映也不需要她回答,她就当长孙白熠不气了,很能自我调节。

在确认了长孙白熠不会把她丢下去之后,她放心的把头靠在对方的肩上,整个身子都放松了。

“你想吃什么”长孙白熠问她。

君映叹气,“荒郊野岭,我还能吃什么早知道就把父亲开进去的马车要回来”

“不对”君映忽然直起身子,拍打着长孙白熠的肩膀,“完了那个马车是租用的现在怎么办,得去赔钱了”

长孙白熠很平静的“哦”了一声,对此丝毫不在意。

可是君映在乎啊。

人在江湖什么最重要

钱。

但她没钱。

药丸。

君映又趴在了长孙白熠的肩头,有气无力道“那马车又大,看上去还很华贵的样子,应该是很贵的”

她一边说着,忽然瞥见了长孙白熠镶嵌在帏帽上的一颗珍珠,那色泽明亮,呈现饱满,个头不算小,应当是非常贵的。

君映眼前一亮,又直起身子,拍着长孙白熠的肩膀,兴奋道“你这帏帽上的珍珠看起来很值钱,不如咱们当了吧应该能凑到一点马车钱”

她这一来一去,不断的晃着身子,令长孙白熠有些难忍,就连眉心都拧起一个微妙的折痕。

“别乱动。”他忽然伸手示威的拍打了君映的屁股一下,不轻不重,却让君映整个人都僵住了。

然后君映老实了。

老老实实的搂着长孙白熠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不敢再动一下。

没过多久,她又小声的试探性的问“那个当珍珠的事你怎么看你看啊,马车租用的钱可以回天玑再算,可是咱们回去也要钱,住客栈啊什么的”

君映叨叨絮絮的小声讲着,听得长孙白熠眼中的笑意越发浓厚,嘴角也不自觉的带上一丝笑意。

身为璇玑的国师,身为璇玑人民的信仰,他的财富可以说是没有人可以去想象的。

简单来形容,国师一日三餐,一餐十八个菜,尚不算上糕点,就算他每天,每一餐都用黄金打造的餐具来盛放。

然后每天都用三副新的,丢三副,光是这样都够他用上十辈子有余。

所以他所拥有的,是绝对不止这么一点。

但这个小丫头好像没有想到这一点,居然都提出叫他当珍珠来过日子了,这话若是传出去,还不叫旁人笑掉大牙。

“这话你莫和旁人说。”长孙白熠还是淡淡提醒了君映一句。

君映“”

好吧,不当就不当。

君映失去兴致,有些瞌睡的打了个哈欠,随后在长孙白熠行走的途中趴在他的背上彻底熟睡过去。

感到君映已经睡着,长孙白熠微微侧目瞥了眼肩上平稳呼吸着的君映,有些不可察觉的轻叹一声,像是带着无奈又或者还有宠溺在其中。

这种情感就显露出一瞬,很快他就收起了情绪,面无表情的模样宛如坐在星辰殿内时的神抵,不可触犯,不可指染。

他抬脚,转瞬间缩地成寸,以极快的速度向前走着,仅仅是十步,走出的距离就已经比这两天和君映一起慢慢走的距离都长。

<国师在上,摄政王妻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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