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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花花的代价，便是寒池提前领教了零月的新招数，感官折磨。也算是零月听进去了他的话吧，生命属性的力量可以发展的方向简直不要太多，随便拎出一个就够别人喝一壶了。但零月现在所能做的还不多，只能对生命指数低于她的生命进行操作，太高的也只有干扰功能，但零月并不打算将这个能力发挥到极致，一是并不实用，对于拥有坚强意志的对手只有微弱的牵制作用，但自己需要消耗的体力太多，二来，她本就怀疑自己没能完全掌握原石的力量，之前姐姐大人虽然没有让她问，但这基本就是在告诉她真相。得知了这些后，她反而，有些轻松。

之前的生活不至于说有多苦，她也一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不去主动融入人群，其实是她一直觉得自己和别人格格不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异类，是怪物，。但她内心还有信念，就是同类，她已经找到了几个，她相信她一定能再找到。可她突然发现，自己还不完全是怪物，一直以来存在于她身体内的力量并不完全属于自己，她不过是个媒介，是容器，而她更加难以接受的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居然没有原因当所有的苦难最终都毫无价值，那吃苦就只是吃苦，根本没有苦尽甘来一说。

她有些自暴自弃了，她不想再浪费自己的生命了，她想尝试正常人的生活，该哭哭，该笑笑，会撒娇会耍性子，会翻脸会讨好，她不想只能做一个旁观者，看着别人的喜怒哀乐百味杂陈的人生，自己只有羡慕的资格，于是，她头一次做出了出格的亲密动作，几乎是要挂在寒池身上，为了让他答应。

寒池自然是誓死不从，于是他的惨叫声传出好远好远

当然，夸张成分居多，零月再敢下手，也不至于把他怎样，毕竟，他可是温树指定的传人，一旦出现意外，温树身亡，气运还可以在寒池身上重聚。

从这个角度看，他其实和自己一样，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

最后还是寒颜偷偷喊来了大哥寒潭，才阻止了这场闹剧。

“帝王木啊，我问一下。”寒潭想了想，联系了一下寒渊。

“去吧去吧。”寒潭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俩。“整个寒家都能听到你在那嚎了。”

寒池嘿嘿傻笑，拉着零月就跑了。

寒颜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印象里，零月姐姐好像不是这样暴力啊

寒潭看着他俩，笑容玩味。小弟可以啊，这么快就下手了打是亲骂是爱这句话，总是有点道理的。

可惜寒池不知道他哥脑子里居然如此八卦，不然他肯定将眼珠子都瞪出来。一天天连谈恋爱都没兴趣的家伙，居然如此喜欢看别人出入成双，任谁也会觉得这是个变态吧。

这是零月第二次进入故宫，但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她第一次正式地进来。上次跟着温树飞檐走壁，不走寻常路，倒算是恶客。

一路走来，处处凋零，曾经的辉煌被岁月无情冲刷，只留下褪色的宫墙。零月神色复杂地看着周围，在这里她感觉到一股压抑感，仿佛置身于洪荒巨兽身下，随时会被压垮。但她没有丝毫恐惧，恰恰相反，她很是期待，能营造出如此威压的生灵，是帝王木无疑了，而帝王木的能力越强，对她而言越是好事。

寒池一边走一边向零月介绍帝王木的来历。“他本来并不住在故宫，而是扎根在城外一间寺庙里，原本就活了近千年。在陨石降落之后，全体生命进入进化，他也不例外。当时全城都很混乱，没有谁会注意城外的一棵树，然后，他就自己抬腿进来了。”说着，寒池指着地上破碎的石板，碎石深陷地中，碎缝中夹杂着枯败的野草。想必是体型太大，太过沉重，才将石板都压碎了。

“你们就没人管管”零月有些难以置信。要是在黑龙城，额，在黑龙城植物会走好像也不算什么奇事，她姐就是啊。

“也不是没管，他一来就被发现了，身边还跟着寺庙内的一众僧人和香客，大家看到他是亲近人类的，也不好意思轰掉人家啊。”寒池挠挠头，解释到。

“那就没有一群眼睛冒光的疯狂科学家，不断尝试要把他拐走切片做研究”零月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她虽然没亲眼见识过天空之城的那群变态科学家，但夏娃的记忆里可是有不少。想想都渗人。

寒池说道：“当然有啊，但僧人和香客不干啊，温家的老祖宗可就在里面，他老人家一句话要保人家，其他人也只能乖乖听话。”

额，零月无语，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当寒池带着零月穿过层层宫殿见到那颗树时，零月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寒池，有些生气。“你骗我。”

寒池苦笑道：“我可不敢。”

“他这么瘦小，怎么可能压碎外面的石板。”零月指着那颗纤细的小树，对于寒池的话报以十二分的怀疑。

委实不能怪零月不信，说好的上千年历史，压得石板都深陷地下，破碎不堪，怎么现在看来就是一颗生长了不到二十年的模样的纤细小树，还一副营养不良的可怜模样，抽枝发芽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多生长几根，自己都供不上营养。怎么看也不像是生长千年的参天大树啊。

寒池耸耸肩，斜靠在一旁的墙上，一副无赖的语气。“树是带你见到了，信不信就由你了，赶紧看两眼，看不下去了我就带你走了啊。”

零月气愤地瞪了他一言，快步走到那帝王木前。

寒冬时节，滴水成冰，但在这里居然丝毫察觉不到那刺骨寒意，反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暖。

更何况，大冬天的，有几棵树还长叶子

零月黑色美瞳下的眼眸变成银白，天地间丝丝流转的能量开始在她眼中展现，而眼前瘦小的帝王木，浑身散发着耀眼的金光，甚至是到了刺眼的地步。

居然能将天地间虚无缥缈的气运吸纳至此，以致原本的树干枝叶都被抛弃，难怪才这么高一点，原来你连树都算不上了啊。

“看来你失算了呢。”姐姐大人神出鬼没地出现在零月身旁，遗憾地看着那浑身上下都被气运浸染的帝王木。

“不试试看这么知道。”零月舔舔嘴唇，仿佛看到了天地间最为肥美的大餐。

“他现在还处于沉睡状态，应该是在努力去除最后一点树的痕迹，彻底进化为凝聚气运而生的精灵。你若是强行控制他，无外乎两种情况，要么是你成功，他彻底失去最后一丝进化的机会，成为你孕养躯体的容器。当然，一旦他成为容器，你的新身体可是会自带气运庇护的哦。”

零月心思微动，气运庇佑，听起来是很诱人，但岂不是会被盖亚意识彻底关注然后再多出一点意外，自己身死道消算了算了。

“第二种情况就是你失败了，他还是失去那一丝进化的机会，但之后就是暴走啊，失控啊，与你不死不休的局面。再加上永安城对于这件事的暧昧态度，你最好想清楚你要怎么办。”姐姐大人饶有兴致地看着零月，很是想知道她会怎么选。

零月笑了笑，伸手搭在帝王木上。

“寒池，你最好出去，接下来，我不一定能保住你的安全。”说完，她没有等待寒池回答，满头青丝无风自动，漂浮起来。雪白的皮肤下流光溢彩。

她的眼眸明亮，几乎要刺破黑暗。

生命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铺天盖地，汹涌澎湃。把靠在墙上看笑话的寒池震得浑身一激灵，栽倒在地。寒池一个骨碌爬起身，毫不犹豫地往外跑。如此气势，他只见过一次，是在温树收他为徒的那天。

生命的海洋在缓缓流动，开始极慢，只是影响到了破败的宫殿，但很快，整片故宫中的生灵都察觉到了这力量的波动。一只狐狸一只兔子联袂向波动的中央跑来，然后被寒池拦腰拎起，快速远离。

“小兔崽子你松手那女的疯了不能让她再继续下去整个故宫的龙气都被她搅乱了小金会被她害死的”狐狸拼命地挣扎着，一直藏在肉垫下的爪子都伸了出来，挠向寒池，丝毫不顾及寒池可能几乎一定是它下一任主人的事实。

寒池对它低吼道：“是温树同意她过来的”

狐狸如遭雷击，爪子僵在空中，被这个事实震惊得傻住了。

“可那是小金啊没有小金，哪有他们温家，哪有他们永安城啊”狐狸痛苦地喊着，凄切的声音传出好远。

寒池身上满是汗水，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照顾狐狸的情绪，光是在这片“海洋”中“逆流”离去就耗费了他绝大多数的力气。

这就是位格上的压制，是高于生命的力量对生命的压迫。

最后，寒池用尽全身力气抱住手边的石柱才能稳定住身形，狐狸和兔子也没有心情继续悲伤，而是紧紧抓住寒池的衣服，不让自己被天地间的力量拽向那旋涡的中心。

等到那股拉扯着他们的力量彻底消失时，寒池已经耗尽了全身的气力，勉强让自己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旁边的狐狸和兔子也没好到哪去。

在旋涡的中心，屹立百年的殿宇楼阁轰然倒塌。繁华总被风吹雨打去。朝代的更迭，王权的变换，几个世纪以来的皇宫失去了支撑着它们的风骨，那一点一滴浸透的龙脉气运被彻底抽离，注入了那棵帝王木中。这本就是他一百年来一直在做的事，零月不过是帮了他一把。而零月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将这片区域内所有的生命力量全部抽离，帮着他彻底进化。

现在看来，应该是成功了吧零月擦擦额头的汗水，有些心悸地看着那颗滴溜溜旋转的金色圆球，圆球周围是浓郁得近乎要液化的气运。

连身为树时的形态都已经抛弃了，应该是彻底进入精灵的层面了吧

姐姐大人从她体内飘出，恶狠狠地伸手要拧零月的脸蛋，只可惜，没有实体，带不来任何实质上的疼痛，只能让零月感到一丝丝的凉意，以及脸上汗毛炸起的诡异。

“小零月啊小零月，我可真是低估了你的疯狂程度，居然想帮人家进化还能成功我都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好了。”

零月笑了笑，说道：“可能是运气。”

姐姐大人一愣，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你确定”

“猜的。”零月一脸无所谓的姿态。

姐姐大人抡起胳膊照着零月的脑袋就拍了过去。“好好说话，别吓唬我。”

“你哪有那么不禁吓啊。”零月嫌弃地白了她一眼。

“好啊，你连姐姐大人都不喊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姐姐大人嗖地回到零月脑海里，浩如烟海的知识就被她一瞬间释放开来。

“姐姐大人我错了姐姐大人我再也不敢了”零月没有丝毫拖延，毫不犹豫就服软了。

“哼，这还差不多。”姐姐大人傲娇地停下，不再折磨零月的大脑。用知识将大脑撑爆这种事，她可不擅长。

金色的圆球一点点停止转动，之前围绕着它的浓郁气运已经被它吸收得一干二净。零月凝重地看着它，里面的精灵就要诞生了。

“叮”“叮”的撞击声从金球中传来，一下比一下清脆，圆球上开始出现一道道的裂痕，渐渐遍布整个球体。

零月后撤了一步，小心地伸手挡在眼睛前面，以防碎片崩出来，扎到眼睛。

但她还是小瞧了它破壳的气势，被砰然炸裂开来的金球震到了一边，被一层层的废墟埋了进去。

等到零月艰难地爬出来时，震惊地看到一头长相奇特的小兽，浑身鳞甲，头顶鹿角，眼似铜铃，炯炯有神，绕着累得半死过来找零月的寒池亲热地蹭着，嘴里还喊着“父皇”。

姐姐大人翻了个大大白眼，得嘞，白忙活了。

北方，有大湖。这里是大片大片的无人区，无数的野兽在次出没，但无一敢在湖边大开杀戒。白狼曾率众来此沐浴，甚至有些无礼地捕杀了湖中的怪鱼。

但那是白狼。

而今天，原本清澈可见湖底的湖水居然在变浑浊，周围的群山也在颤抖，远古时期沉睡的巨兽开始苏醒。百兽臣服朝圣。

突然之间，一道道身影从水中冲向苍天，将身上的水珠震碎。它们瞬间展开的双翼遮天蔽日，眼中闪烁着嗜血的红光。它们有利爪，可以撕碎一切阻碍。它们有鳞甲，无惧世人的武器。它们曾是世界的主宰，但时代变迁，气候更替，它们陷入了长眠。

而如今，它们感受到了召唤，再次醒来，君临天下。

在西方的传说中，它们被称为，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