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钟衍与赵筑商议妥当,便自己归府去。

此时蒸馏酒的器具还没烧好,商单正小心的控制火候,约摸着需得傍晚方好。

蒸馏酒浆蒸馏出来的蒸馏,其实是可饮的,无毒的。

但是度数高的酒,容易让人形成酒精依赖,对身体特别不好。

喜欢饮酒的人更是抗拒不了高度酒的诱惑。清亮的酒液,爽口的滋味,谁能拒绝

而且钟衍立求酒蒸馏到极点。

那到时候一口灌下去

啧,喝不出毛病来那只能说此人身体过异,然平时只要不是那千杯不醉之人,中了这招定不好受。

当然,蒸馏器好用不好用,还得烧出来以后试验一番。

却说韩成对韩肥彻底失望,韩肥也知道自己确实是不行了,心中虽然不甘,虽然深恨,却终究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韩成教授了韩肥不少东西。

韩肥有些精明,但是心计上还是差了些。

虽然他自小没受过多少罪,也奉承过一些人,但是这是往宫中去。

韩肥不可能大摇大摆的跟每一个内侍说,我爹是韩成。

到时即便人家不笑他,韩成知道了也得一刀杀了他。

做是一回事,但是这事儿不能让人知道,不然韩氏的脸都丢尽了

韩成将韩肥唤到书房中来。

望着清瘦了许多的韩肥,韩成长叹一声,“肥儿,我韩氏兴衰与汝之富贵,如今皆看汝在宫中所为也。”

韩肥面色阴沉,轻轻点了点头。

韩成轻叹一声,“汝安心便是,无论是潇湘馆还是先前害汝之人,为父已为汝出气。”

韩肥瞥了韩成一眼,“不是说那凶手尚未寻到”

韩成轻叹了一声,“那潇湘馆,已然更名换主了。”

韩肥冷笑一声,“这岂能够”

韩成不语,韩肥冷声道:“原来潇湘馆的美姬,尽皆杀了罢。”

房中一时静默。

韩成不是办不到,他是不想办,若是应了,教韩肥如意了,日后韩肥若是提出再多大的条件,那又如何

韩肥毕竟嫩了些,沉默良久便道:“父亲若是允了这事,儿子日后无有不遵。”

韩成终于轻叹了一声,“却是委屈你了,你安心便是,那原潇湘馆的女人,为父差人寻个由头便办了,无需汝挂念。”

韩肥袖中双手拳头攥的死紧,轻声道:“那便多谢父亲。”

韩成拍了拍韩肥的肩膀,“且随我入宫罢。”

韩肥身体打了个哆嗦。

韩成已然一步步走向门外,此时韩肥尚且未动。

韩成冷声道:“怎地”

韩肥打了个哆嗦,“儿子思虑劳神,一时走了神,这便来也。”

韩成当即一抖袍袖,率步走了出去。

韩肥双拳紧握,牙关紧扣,心下恨恨,然而亦无可奈何,只得宛如行尸走肉一般,抬步向门外去了。

韩成早使人备好了马车,其与韩肥登上马车,韩肥神情依旧有些恍惚。

韩成沉声道:“汝且在宫外侯着,若大王传召,汝再入内,若大王不召,此事便休。”

韩肥听到“此事便休”,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

韩成教一众人且在外面侯着,教护卫好生看着马车,一是为了看好马车,一是为了看好韩肥。

却说韩成往来拜见梁王,梁王闻韩成来拜,使内侍引其入内。

韩成亦步亦趋的随着内侍入殿,但见梁王,深躬身一拜。

“臣韩成拜见大王”

梁王笑道,“卿且起身,良久未见卿也,孤颇为想念。”

韩成忙道:“得大王挂念,臣不胜荣幸,今日往来拜见大王,但有一事欲乞求大王允诺。”

梁王轻叹了一声,“卿与孤之间,何需言求,但言便是。”

韩成深拜道:“臣本有两子,遭逢大难,失了长子,次子不孝,留恋花丛,险些失了性命,大王皆知也”

梁王顿时长叹一声,“此卿之不幸,亦国之不幸也”

韩成深拜,因为梁王这话说的也忒给脸了些,就差明说韩成的这两个儿子是国之栋梁了。

韩成心下虽恨梁王,且认定了是梁王不欲他韩氏势大,方害其二子,然面上却不得不恭敬。

韩成深拜道:“臣二子虽侥幸未死,却伤了肾经,医匠诊疗,言其今生已废也”

梁王大吃一惊,他是真没想到,对一个男人来说,这还不如杀了他呢

梁王忙好言安抚韩成一番。

韩成颇有些涕泗横流的意味,韩成道:“韩氏本就是大王家奴,今二子已废,其在榻上时便挣扎着对臣言,其欲入宫侍奉大王,今二子行走坐卧皆无恙也,故今日臣携二子往来拜见大王”

梁王一惊,“卿子何处”

韩成道:“便侯在宫外,只等大王召见”

梁王有些犹豫,“其毕竟卿之子也,我视卿为肱骨,岂能用卿子为奴仆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韩成忙拜道:“大王今我儿身已残也,不可为大丈夫事,亦不能传宗接代,为人者,当或忠或孝,今韩肥已不可尽孝,其欲尽忠,望大王应允”

说罢,韩成便深深的拜了下去。

梁王忙下阶来扶,韩成这一番话,教他听的十分舒心,心中已然有些触动。

“唉,既如此,那便允了卿所言。”梁王长叹一声,“韩氏,当真极忠也”

韩成在心里一副恨的咬牙切齿的模样,嘴上却是一番感慨感恩,深拜谢梁王准许。

梁王嘴上一副夸赞的模样,心底却觉得理所应当。

大梁谁人不是孤王之奴

梁王望着韩成,略一沉吟,“卿,当知晓,做内侍需如何也。”

韩成一愣,当即咬牙道:“大王安心便是,我那孩儿,已然做好了吃这一刀的准备”

梁王心下满意,嘴上却道:“本王说的不是这般小事,此些小事,孤自然信得过卿,孤欲言者,乃是这宫中生活极苦”

韩成恨的直咬后槽牙,面上肌肉抽动,深低下头去,“大王安心,臣既将子送来宫中侍奉大王,便是其惹怒了大王被乱棍打死,臣亦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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