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衍携府中人皆搬到城外庄园来住,城中府内倒是空了,钟衍倒是未将之当回事,只是嘱咐江峰时不时带两个人回来看看,洒扫一番。
钟衍本想教相槐来住,然相槐头摇的宛如拨浪鼓一般,说什么平海你那宅子大的很,我家中只有老仆一人,只我二人住那宅子,忒空荡,睡不安稳。
钟衍知道相槐这是推脱,遂笑对相槐言说,请相槐多加看顾宅邸,免得有不长眼的小贼生事。
相槐笑着应下,钟衍又通知了萧扶、公冶氏以及刘项。
公冶氏等这一天好久了,钟衍那边不搬家,公冶氏就无法获取好铁,耽误一天就少挣一天钱。
一行近三十人搬进庄园之中,整个庄园近乎一百三十人。
当晚钟衍使人弄来酒肉,肉管饱,酒浅尝,九十余护卫因为有肉吃,其中大部分都开心的哭了,也幸亏他们已经吃了好几日的饱饭,便是今次吃撑了,也至多是今晚肠胃有些难受,而不至于被撑死。
众人皆感念钟衍恩德,尤其是季诺,其饮了一碗酒后,持着团牌,走到钟衍面前躬身拜道:“先生,今日宴饮,某愿一使团牌助兴。”
此时钟衍也饮了不少酒,闻季诺言语,当即笑而称善,言说但看其本事。
众人也好奇,不知这团牌当如何使用,但见季诺走到场中,左手持着团牌,右手持一短刃,向钟衍行礼之后,便开始施展。
季诺开始施展,钟衍但见这团牌上下遮蔽,季诺修长的身子恍若被完全遮蔽在团牌后面一般,右手倒持的短刃,从侧面刁钻的角度不断向前方刺杀,转圜腾挪,季诺甚至左手一松,右手将短刃抛向左手,右手再去捉那团牌,共同向前一冲。
一顶,一刺,颇有章法,想来早年间是练过的。
众皆叫好,钟衍亦夸赞季诺几句,扯下一块自己烤好的羊肉递给季诺,季诺受而再拜,恭敬的捧着肉下去用了。
众人吃饱喝足,钟衍便教尉射与桓楚二人挑拣人手,今夜便开始守卫,若有不妥之处,也可以随时调整。
至于赵筑,在领着钟衍介绍完石堡中暗道、密室之后,便自去了。
被褥、生活用品,都没换新的,还是原来的,因此钟衍钻到被窝里,感觉还是那个滋味。
钟衍在门口放了两个大木箱子,内铺干草、碎麻布,又软又保暖,大将军跟金子住的十分舒服。
翌日清晨,金子在门口轻吠叫醒了钟衍,钟衍起床练剑读书,江峰来拜。
钟衍问其何事,江峰从怀中套出一物来,躬身递给钟衍,钟衍看着就眼熟,待接到手里,不由得惊道:“江老,昨夜你熬夜了”
这东西正是伸缩杆,半个小臂长短的木棍,完全伸展开之后,足足有近两米长,而且也不是很粗,也算是便于携带。
江峰一笑,“先生,材料都是现成的,只消好生打磨便成,然对于一个老木匠而言,这打磨不过是废些功夫的事儿。”
钟衍知道,这其实没那么简单,江峰也是趁着昨夜酒兴与搬入庄园之后被授予职位后的兴致下,方才将此物打磨了出来。
钟衍勉励一番,教江峰带几个人去巡视庄园中杂事。
江峰兴高采烈的去了。
钟衍唤来尉射,时尉射刚刚巡视完塔楼的布防,闻钟衍唤,忙来拜见。
钟衍将伸缩杆递给尉射,“维岳以此物,再加上一团乱发粘合上一件白纱衣,夜间以此物挑着去吓那齐峰,可有把握”
尉射教钟衍这么一说,自己打了个哆嗦,咽了一口唾沫,“先生,这一说我便觉着脊背生寒,若那齐峰是个胆小的,今夜便能教其去了。”
钟衍笑道:“维岳莫大意,可带几个灵醒的护卫,弄一辆马车在一旁侯着,其时无论事成与否,可将东西烧了,只留下这伸缩杆,无有头发与纱衣,无人能想到。”
尉射记下钟衍言语,钟衍又嘱咐道:“纱衣与头发都是好烧的物事,只是味道有些大,其时马车开快些,将门帘打开些缝隙,稍倾也便没了。”
尉射记住了,钟衍又嘱咐些细节,尉射便去准备头发跟纱衣去了。
头发好弄,他就算是精力茂盛的小伙子,每天梳梳头理理头发,多少也能掉下四五根来,府中有一百三十人左右,单单侍卫跟孩子们就有一百二十余人。
想要收集些头发,也忒简单了。
况且如今虽然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说法,但是这不过是一家之言,不是儒家的学子,虽然爱惜自己的发肤,但是到不了那种苛刻的程度,不然怎么刮胡子整理头发
况且这头发还是自己掉的,也不是强制性割下来的,所以没人在乎这点碎头发。
尉射收集到之后,便用些动物皮熬制的胶将头发跟白纱衣黏了起来,为了方便伸缩杆好挑着,不至于被风吹下来,尉射还特地给白纱衣缝了缝,在内中造出一个套子来。
然后尉射套在杆上试了试,来回晃了晃,尉射自己都起了鸡皮疙瘩。
心中不由得道,这齐峰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死也死不痛快
却说今日也是秋月馆开业的好日子,人都说开业大吉,然而秋月馆一开门,白日第一个登门的,却是一个恶客。
孔成冷着脸坐在秋月馆大堂中,“齐峰何在怎地不来见某”
张徒很想指着孔成的鼻子臭骂一通,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大梁成的一个兵尉,需知我家主人可是燕国田氏
当然,这话他只敢在心里骂,而且张徒觉得孔成这厮极为阴险,若是教其知晓齐峰本名叫田峰,那孔成保准做那第一个坑人的
张徒卖着笑脸道:“兵尉,何需这般急躁前些日子应下兵尉的美酒、美人,需得宽限些时日,近些日子,秋月馆未开张,也无收益,是以一时之间,无法教兵尉满意,还请兵尉宽限些时日”
孔成心下不悦,冷哼一声,“快把齐峰叫出来”
张徒无奈,只得去唤齐峰,齐峰昨晚又喝了酒精,小小两杯就把他干晕了,如今脑袋还有些疼,心想着今晚是不是缓缓,毕竟天天这么喝,再把身体喝坏了咋办
刚打定主意,张徒来了。
“主人,那孔成就在下面,而且颇有些出言不逊”张徒有些烦躁。
齐峰冷哼一声,忽然想起那烈酒来,心道让孔成试试也好,反正自己这几次每次也就喝两小杯,“此人不过贪婪,好酒爱色,教其稍待,某这便下去。”
“喏。”张徒下去安抚孔成去了。
齐峰想着用酒精试试孔成,然而又舍不得一坛子,于是找了个小酒壶,玉的,装了些酒,约摸是一小坛子的三分之一,提溜着往楼下来。
孔成见齐峰此时方缓缓下楼,着实有些不悦,“如今已日上三杆,未曾想齐先生方才起身。”
齐峰心下恼怒,老子就算睡到傍晚,又与你何干
齐峰将玉壶放到孔成面前,“此先前所应兵尉之美酒。”
孔成大怒,“只此小小一壶酒”
齐峰冷笑道:“汝可知此酒价值几何小小一壶此琼浆玉液也”
孔成见齐峰脸色都变了,方才觉得自己说话着实有些不妥。
但是要是想让孔成给齐峰这个商贾赔罪,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孔成不知道齐峰的真是身份,所以认为齐峰就是个低贱的商贾。
当然,要是知道了,孔成立马就会把生命拿下
更名异姓,图谋不轨
孔成为了掩饰尴尬,拿起酒壶来,冲着嘴里就是一道晶亮的水线,这水线教人想到
“咳咳,咳咳咳咳”
酒水倒进嘴里的不多,但是孔成依旧被呛得满脸通红。
“烈,烈,也忒烈了些”孔成红着脸惊叹。
齐峰心下冷笑,面上却道:“兵尉以为这酒价值几何”
孔成不说话,他估算不出来,他虽然喝过不少酒,但是他没法评价一种比他过往喝的酒都好的酒。
齐峰长叹一声,“这酒甚烈,卖给某得商人言说这酒是天下第一烈”
孔成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是他肚子里没有货,么法反驳。
“所以这一小壶酒,可谓是无价之宝,兵尉爱好美酒,某将此酒赠与兵尉,兵尉以为如何”齐峰笑道。
以为如何
这等无价之宝都送给你了,你这个人要是在不知足,那也忒不要脸了些
“当然,某这里还有五十坛美酒,若是兵尉不愿要这一壶酒,五十坛美酒奉上”
孔成一揣摩,他很想大吼一声,某全都要
但是齐峰绝对不会同意,五十坛酒,多诱人啊
但是方才那一小口,便教其知这美酒滋味,他唱到这酒的滋味,如何肯再交出去
拖,就硬拖。
他想拖到齐峰不耐烦后,二者皆收。
没奈何,齐峰见孔成不动,不由得笑道:“看来兵尉是有了决断,是想要这天下第一烈酒,好,兵尉是个有眼光的”
这下孔成坐不住了,而且也不能改了,不然他就成了鼠目寸光的贪婪小人了
孔成最终带着酒壶走了,一半满意一半不甘的走了。
张徒对齐峰轻叹道:“主人,这般对这孔成,某唯恐其”
齐峰摇了摇头,“这等人贪婪成性,若是不压他一压,他日后定索取更多,其时便某有更多,也不愿与他,其不过一小小兵尉,能奈我何”
张徒便不插话。
说实话,秋月馆前身潇湘馆的生意很不错,有听曲儿的,有来吹箫的,还有豪商来住宿的,只是先前出了韩肥这事,一时之间,每人敢再来了。
但是这销金窟嘛,只要开起来,只要能让人高兴,怎么可能不吸引往来客人
因此到了下午,人便愈加多了。
尉射晚上要去搞齐峰,当然要探明白齐峰住在哪。
齐峰定然是住在秋月馆无差了,但是住在那个房间,尚且不知,故尉射挑了一两人,教其拿着钱去秋月馆寻乐子。
齐峰的房间,旁人定然是去不得的,门口自然是有大把人看守的,喝了一两壶酒便将此事探了出来。
尉射教人往去租了一辆结实的马车,等待夜晚的降临。
待到了晚间,秋月馆那叫一个热闹,尉射趁机从那个狗洞混了进去,或许是齐峰手下人也不拿这狗洞当回事儿,所以就没管。
此时是上半夜,客人们正在与美姬嬉闹,因此整座秋月馆还颇为吵闹。
齐峰的房间是最好的,再加上方才已经确定了大体的位置,因此尉射很容易便寻到了。
尉射身手不错,爬楼更是小事,再加上他浑身穿着黑衣,便是放头发跟纱衣的包裹也是黑布包着,所以他藏在齐峰的窗子底下,一楼的屋檐上头这个地方,根本没人发现。
待到了下半夜,该回家的回家,该搂着美姬钻被窝的钻被窝,渐渐都安静下来了。
尉射也逐渐听到房间里齐峰说话的声音。
“今夜,暂且不饮酒了罢”
然后便是窸窸窣窣的脱衣服的声音。
尉射咽了一口口水,取出伸缩杆来,套上白沙衣,尉射自己看的都觉得瘆得慌。
轻轻推开窗子,宛如风吹一般。
齐峰今晚也饮了些酒,毕竟今天算开业的第一天,他一点酒不喝,那也忒不给来的那些权贵面子了,以后还指望着跟他们合作,岂能上来就驳了人家面子
“窗户怎地开了”齐峰踉踉跄跄的朝着窗户走来。
尉射听到了。
于是齐峰见到一个头发被风吹的杂乱,裹着白纱衣的东西从窗户探出来。
齐峰当即就尿了,一股子热流根本刹不住,齐峰被吓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叫,因为这是开业的第一天,若是他大喊一声有
第二天他这秋月馆就废了。
齐峰连滚带爬的撞开房门,房门在有侍卫,齐峰看到侍卫,一把抓住侍卫的肩膀,却一时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说不出话来又着急,一着急便自己去寻张徒,一着急就从楼梯上轱辘下去了
裤裆渐冷,楼梯上有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