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公冶离来寻钟衍,被钟衍一番话拿住,想要夺回话头的主动权。
钟衍笑道:“那大小姐回去一问便是。”
公冶离忍住气,微一拱手道:“那便这般,过几日我便差府上匠人来。”
钟衍笑着应了,“三日后来便是,只是人不要多,且要守我庄园中规矩,不然到时被驱逐了,那面上便不好看了。”
公冶离觉得钟衍说话这般可气,觉得钟衍这张脸即便好看,也教他恨的有些咬后槽牙。
公冶离颇有些拂袖而去的意味。
待公冶离归至族中,先对公冶良言说,事已定,待三日后,匠人便可进驻钟衍庄园。
公冶良大喜,嘱咐公冶离寻几个灵醒的匠人,不死板敢偷学的那种。
公冶离也是这个想法,遂下去挑选匠人了,至于钟衍对公冶离说的公冶长一事,公冶离并未再与公冶良言。
只因上次钟衍所言,有诸多疑点,这次要再如上次那般,公冶良该起疑心了。
公冶离知道公冶良一直想将其掌握的力量拿过来,自然不肯授人话柄。
但是这事儿,公冶离还是要问一问,毕竟钟衍如今是在跟公冶氏合作,若是钟衍以此发难,公冶氏也说不出甚么来,甚至还会污了名声。
一些腌臜事,譬如偷师,这是私底下搞的,只要不闹大了,不被当场抓住,那还是有辩解的机会的。
但是暗地里算计人这种,毕竟有人证,若是
唉,公冶离长叹一声,使人唤来公冶长。
公冶长闻公冶离与其有要事相商,往来见公冶离。
方一进门便皱着眉道:“有何事你不去寻我,却教我来寻你”
公冶离淡淡道:“今日我去寻那钟衍了。”
公冶长心里一咯噔,面上却皱眉道:“这关我何事”
未待公冶离开口,公冶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是了,这两日钟衍搬入庄园之中,钟衍也是时候供给我公冶氏好铁了”
公冶离淡淡的盯着公冶长,公冶长声音愈加变弱。
公冶长面上一紧,不悦道:“因何这般盯着我。”
公冶离淡淡道:“往日你岂会有这般多话”
公冶长冷笑一声,“怎地,我多说几句话,你也要管我需知,我是公冶氏嫡子,你是我妹妹,当唤我一声兄长”
公冶离点了点头,公冶长转身便走,尚未到门口,只闻公冶离淡淡道:“那钟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物,而且手段狠辣,大梁城中几乎无人不知其剑术如何了得,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算计钟衍的,但是他已经察觉了,而且依其性子,不报复你忒难也,你小心些,公冶氏的嫡子,我的兄长。”
公冶长心中一寒,“他凭什么报复我他岂有证据”
“他报复你的手段可是多的多,须知晓,那韩胜是如何死的”公冶离长叹一声。
公冶长打了个冷颤,“他敢”
公冶离皱眉道:“你比韩胜如何他因何不敢”
公冶长咽了一口唾沫,公冶离但见其这般模样,便知钟衍这次是说对了,心下不由得又怀疑其上次事来。
公冶长呆在那里不言不语,公冶离轻叹了一声,“趁早收手。”
公冶长默然。
却说齐峰将信送往燕国田章手中。
田章收到信,当即对左右冷笑道:“这田峰,却是有些不知好歹了,竟然用某用过的计谋去算计别人”
左右当即应和,言说田峰不知好歹,没甚么天分。
田章看完了田峰来信,冷笑一声,“这田峰其实也算是有心人,暗暗将某所用之计记下,用来谋算他人,只是那人颇有些智谋,不仅识破了田峰手段,如今恐在思虑反击。”
左右不知道田章究竟想表达甚么,待田章自言自语毕,对众人道:“依汝等心思,是否要帮这田峰”
左右当即有人道:“主人,这田峰乃是通齐侯之子,平日里又多依附主人,今日往来求援,若是不助他,只恐”
田章点了点头,“其在梁国化名图谋,想来是有一番筹谋,其若在梁国占了先机,其时我也可凭今日之事拓展一番,也罢,今日助他一臂之力便是。”
众人皆称田章仁德,谁人不爱听奉承越卑鄙的人,越希望别人称赞他正直,越阴险的人越希望别人称赞他仁德。
田章正是这般。
田章稍一思虑,取一张锦帛,这下数十字,与左右道:“若田峰有智,只消依我嘱咐为之,至少立于不败之地,若对手稍有错漏,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皆称田章仁至义尽也,田章大笑,使人将信交与来人。
却说如今秋月馆的生意相当不错,只是忙前忙后的皆是张徒,是以不少人以为这秋月馆的管事是张徒。
张徒每想起齐峰那晚屁滚尿流的模样,心中就暗暗思虑,想着如何给自己留一个退路。
白日不出门,晚上喝烈酒教美姬侍寝,岂能长寿
张徒敬畏鬼神,却不信鬼神,那日虽一丝痕迹也未看到,张徒已然认定是齐峰眼前出现了幻觉,更兼齐峰如今精神愈加萎靡不振,是以张徒觉得,齐峰这离死不远了。
张徒之所以未劝导齐峰,是因为昨日撞见齐峰屁滚尿流,满身屎尿味,他察觉到齐峰的杀意了。
齐峰本就是个小心眼的人,张徒跟了齐峰数年,其如何不知
只是昨日那个情况,齐峰从楼上滚下来,摆明就是找他的,他也躲不掉。
想到这,张徒脸一下就阴了。
张徒望着楼上,心下长叹,我愿做忠仆,只是若你要硬来一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戏码,那莫怪我来一出君要臣死,臣送君上路的大戏了
却说那日孔成提着一壶酒回到家中,越想越气,越想越烦,老子堂堂一个兵尉,竟被一壶酒打发了
孔成愈怒,心中正烦躁之间,下人来报,言说大将军韩成遣人至。
孔成忙来接见,只见来人微拱手一拜,“孔兵尉,大将军欲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