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徒借齐峰之父通齐侯恐吓在场众人,众人心中皆惧。
其中一人不由得道:“那我等当如何处之”
张徒环顾众人,“诸君欲死还是欲活”
众人自然言说欲活,张徒沉声道:“若是你等要活,便需听我计谋,不然一步踏错,我等皆死”
其中一人嗤笑一声,“我等因何要听你的,你张徒虽多看顾外事,有些谋略,却也见不得比我等高明多少”
张徒皱着眉盯着此人,此人名唤令幕,往日里便有些嘴碎,这下出言更是扰乱了在场众人心绪。
众人闻令幕言语,心下不由得道,是啊,张徒也不见得比我等高明多少,我等为何要听他的
众人顿时环顾四周,想要议论。
张徒心下大怒,低低的冷喝一声,“闭嘴”
众人一愣,继而大怒,不少人便欲发作,大家都是下人,如今主人死了,你倒来充大头,敢来喝骂我等
你谋略好不好,我等不知晓,只是这剑术,你又不是那钟衍,我等岂会惧你
张徒见势不妙,忙开口道:“你等可有计谋你等可有谋划你等可能使家人亲眷免去报复你等可有计谋保住性命”
众人被这一连串的发问问懵了。
众皆无言,皆面面相觑,他们脑袋里如今乱糟糟的,不说是一团浆糊,那也跟条理清楚扯不上关系,岂能不懵
便是再碎嘴的令幕,也只能低声说一句,“说的好似你有谋划一般”
张徒冷哼一声,“若是我无有谋划,我因何教你等听我的莫非我闲的教你等坐在一处不动”
众人想了想,是这个道理,有人出声道:“你且说来听听。”
张徒只是在那抱着手冷笑,不发一言。
众人面面相觑,然却知晓张徒的确不爽,有几人便强推着令幕低头,令幕是个碎嘴的家伙不假,然却是个识进退的,当即便低头认错。
张徒冷哼一声,正待言语,这时却有人敲门。
众人心中的那根弦一下子绷了起来,此时倒一起看向张徒。
张徒心下暗骂,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何事”
“主人,那孔成又来了”
张徒皱眉,“稍顷我便下去,你且好生招待,奉上美酒。”
“喏。”来人应声便去了。
张徒望着众人长叹一声,“如何如今孔成又来,你等可有人能应付此人若你等可,我愿听你等之言。”
众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们根本没独当一面过,虽然有些勇力。
然而也只是有些勇力罢了,没读过多少书,纵然有些小心思,然而却也是拿不出手,更别说应付孔成这种老油子了。
众人面上有些尴尬,心中却更是急切。
众人对视一眼,无论心中有多么的不甘心,无论心中有多么的不情愿,也只得微微低头,“我等愿听先生之言。”
张徒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暂时的,但是权利带来的迷醉,可不管这是暂时还是永久,他要将这种感觉牢牢抓住
张徒微拱手回礼,“暂且稍待,且容我送走那孔成,回来再与众人议事”
众人忙点头,张徒阴沉着脸对众人道:“唯恐泄密,无论何人,在某回来之前最好不要走出这扇门,不然其时泄密,坏了我等性命,你等家人亲眷,却非我之过。”
众人心中憋气,尤其是那令幕,在张徒转身离去之时恨恨的看了张徒一眼。
张徒背后自然是不长眼的,然而张徒回身关门的时候,眼角却瞥到了令幕的面色。
张徒心下冷哼,看来立威,要从此人开始了
攘外必先安内,要想好好的发展,好好的接手这价值数百金的产业,内部先清理一番是完全有必要的,而且是迫不及待的,不然坏了事,到时候不仅产业弄不到手中,便是性命也不好说
张徒心事重重的下了楼,但见孔成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孔成见来人是张徒,不由得皱眉道:“怎地是你齐峰何在教其出来见我,有要事也。”
张徒微微拱手,“我家主人受了风寒,颇有些严重,方用了汤药,已然睡下一段时间,因此某来接待兵尉。”
孔成皱眉,“病了风寒”
张徒站在那,微微点头,拱手道:“然也。”
孔成长叹一声,“罢了,待你家主人病好了我再来。”
张徒巴不得孔成走,在他心中,孔成这人虽然容易帮忙做事,然而却是个极贪婪的,如今他已然将齐峰留下来的家业当做自己的,若是受了孔成勒索,他不得心痛死
因此借用齐峰病了这个借口,将孔成推拒的越远越好。
孔成轻叹一声,“待你家主人病好,速速去寻我,此要紧事也。”
唯恐张徒不知道事有多严重,孔成道:“这是事关你秋月馆上下的紧要事,切莫忘了”
张徒心下迟疑,他实在摸不清孔成葫芦里卖的甚么药,然而一听事关秋月馆上下,当即道:“既如此,不若兵尉先与我说了,待我家主人醒来,我直接告与我家主人,其时倒是省了再跑一趟。”
“你”孔成有些迟疑。
张徒忙道:“我是主人心腹。”
这话失真,那有心腹在自家主人死后,不仅控制住了消息,而且还想谋多主人留下来的基业的
然孔成不知道,他只知道张徒确实一直跟在齐峰身旁,齐峰对张徒也确实是多有倚重。
尤其是秋月馆日常,也是张徒在打理,这话容不得孔成不信,毕竟这事儿就在这了,孔成不信也难。
孔成略一沉吟,“也罢,便先与你言说了,免得误事。”
张徒一听,这是紧要事,忙使人清出一间净室来,请孔成入内详谈。
孔成入内,二人坐下,孔成尚未言语,便是长叹一声,张徒很识相的道:“不知兵尉所叹何事”
孔成深深地望了张徒一眼,又沉吟片刻,“你家主人,可是依附到那家权贵身上了”
张徒有些莫名其妙,刚想说没有,然而忽想起如今齐峰死了,他需谨言慎行。
于是张徒微微一笑,不说话,不说话才能忽悠人。
孔成但见张徒这番模样,当即以为他猜中了,以为齐峰果然是靠上了不知哪一个权贵,而这个权贵,应当与韩成不合。
孔成见张徒不说话,不由得叹道:“可是中行氏”
张徒只是笑,心里却在暗骂,这都什么跟甚么啊
孔成心下不悦,心里却断定不可能从张徒这探出话来,当即道:“不管你家主人靠上了那个权贵,如今却是惹恼了大将军”
“大将军”张徒不由得失声,这跟韩成有什么关系
孔成点了点头,“没错,大将军韩成。”
张徒心下慌乱,“大将军,大将军是何意”
孔成冷笑道:“大将军令我将潇湘馆原来的美姬尽数下狱。”
“尽数下狱”张徒失声。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张徒忙道。
孔成不由得嗤笑,望着张徒面色发白的模样,“你不过一小小的下人,便是齐峰的主,你也做不了,怎地,你还想做大将军的主,号令大将军”
张徒下意识的道:“不敢,不敢。”
孔成嗤笑一声,“量你也没那个本事。”
看着张徒失神的模样,孔成轻叹一声,“权贵们斗法,却是苦了我等,我不敢违抗大将军命令,却又怕齐峰身后的那位权贵干不过大将军,最后对我动手,你懂我的意思吧”
张徒收摄心神,忙点头道:“我懂兵尉的意思,多谢兵尉告知此事,不知大将军言说。要何时”
孔成一挑眉,看着张徒的脸色逐渐缓过来,“何时动手”
张徒点了点头。
孔成皱眉道:“这却未说,只是既然已经下令,那自然是越早越好。”
张徒面色又白了一分,“那可否宽限几日”
“那自然可以,两日,我与你两日的时间,”孔成沉吟半晌道。
“能否再多些时日”张徒感觉有些无力。
孔成摇了摇头,“不可,万万不可,两日,两日已是极限,两日我尚可以其他理由搪塞一番,若是超了两日,其时倒霉的便是我了。”
张徒轻叹一声,“多谢兵尉。”
孔成点了点头,这次他来,就是为了承情的,不是为了些许蝇头小利,两边讨好,这样才能避免被清算。
“教你家主人好生去问询一番其背后的权贵,看看有无法子将此事圆过去,若是可以,那便是最好了,到那时候也免得我难做。”
张徒颇有些失魂落魄的点点头,孔成皱着眉,“罢了,你自去与你家主人说,我这便去了,需记得,只有两日,切切不能忘了”
张徒重重的点了点头,差人将孔成送走,自己拖着脚步,失魂落魄的回到楼上。
时众人在房间中已经等候多时了,迟迟不见张徒归来,众人心中难免有其他的想法。
但见张徒归来,众人忙问张徒,孔成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张徒颇有些心灰意冷的滋味,当即摇了摇头,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喃喃道:“我等遇到大麻烦了”
众人心中一凛,虽不知是何事,然而但见方才还精气神十足的张徒,如今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众人便知晓,定无好事,且是个极坏的事。
令幕又嘴碎了,冷笑道:“怎地,如今怎地不逞能了”
众人皆怒目而视,令幕正想嘚瑟,张徒猛的冲上来,狠狠地一拳将令幕捶翻在地上,同时狠狠地用脚去踹令幕,令幕惨叫声极大,众人一时骇然,竟无一人上去阻止。张徒面色愈加狰狞。
“来人,取被子来”
张徒对着身旁人冷冷一喝。
这人一个冷颤哆嗦,忙屁滚尿流的从齐峰床上扯下一个被子来。
如今令幕被张徒揍的已经是爬不起身来,张徒直接将被子盖在令幕脑袋上,然后又开始拳打脚踢。
众人惊惧,令幕发出的声音的确小了,只是那有气无力的求饶声,那惨痛的呼唤,教众人心中恐惧愈足。
众人颇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张徒。
平日里的张徒一副文士模样打扮,而此时的张徒,宛如最狠辣的刽子手
张徒冷冷的望着逐渐没了声息、被锦被完全包裹的令幕,用力的踩了踩,然后环顾众人,“此人在祸事面前幸灾乐祸,一副盼着我等死的模样,我替众人惩治此人,如何”
“极好,极好。”众人纷纷应和。
张徒那如狼一般的眼睛方才缓和下来。
张徒坐在地上,一把踹开还略微抽搐的令幕,沉声道:“我这便告知众人孔成来意。”
张徒将大将军韩成不知因何将对秋月馆美姬下手的消息告诉众人。
众人当即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要将那些美姬抓起来。我还以为是要迫害我等,不过几十个女人,给他便是。”一人不在意的说道。
众人都是这个想法,而张徒岂能安心。
张徒长叹一声,“你却错了,这事不简单,而且抓走了美姬,秋月馆便垮了,秋月馆垮了,我等便完了”
众人不解,“为何说秋月馆完了,我等便完了”
张徒苦叹一声,“汝等细思,这秋月馆,是谁之秋月馆”
众人皆望向齐峰尸首。
“若秋月馆完了,主人尚未露面,一句话不说,其时如何”张徒苦笑道。
众人一愣。
“其时必有人察觉到异样”张徒长叹一声。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张徒冷哼一声,“主人与钟衍结仇,公冶长闹了个不愉快,你们说,钟衍会不会报复,会不会探听况且秋月馆正是遮掩我等的好去处。”
“其时主人死讯传出去,我等”张徒面色痛苦,其实打多半是演戏给众人看的。
众人被张徒绕晕了,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
秋月馆没了,他们就危险了。
众人慌了,十分惊慌,不知当如何是好。
张徒观众人面色,心中虽然沉重,然亦有不少自得之色。
“这该如何是好”
众人慌乱,终于有一人望着张徒道:“还请先生教我。”
“还请先生教我。”众人皆拱手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