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钟衍拔剑出鞘,那一瞬间的凌厉将在场众人皆骇住了。
直到钟衍将剑尖对向初升的朝阳,轻弹剑刃,剑身发出轻吟,众人方缓过神来。
薛术打了个冷颤,心道这等剑术取自己项上头颅,岂非易之又易
萧扶眼睛则越来越亮,就钟衍露的这一手,便是他心向往之的快剑
魏寺咽了口唾沫,估摸着梁王快起了,冲着萧扶并钟衍一拜,便躬身离去。
钟衍微微点头后对着萧扶笑道:“不知大王子这柄剑唤作何名”
萧扶忙道:“先生,此剑唤作昭阳。”
萧扶说着还用手比划,生恐钟衍错认成另一个“朝”。
钟衍笑着点点头,将剑还归萧扶,萧扶当即双手接过。
钟衍对薛术道:“汝安心便是,我对大王子并无恶意,不然大王岂会使我来授剑”
萧扶这才想起方才薛术扯了自己一把,遂笑着安抚薛术,薛术方退至一旁。
钟衍便开始为萧扶细细讲剑,纠正萧扶的发力方式,出剑动作等基础性的东西。
萧扶也学颇为上心,师徒二人相处甚是愉悦。
却说魏寺来侍奉梁王起床,梁王得美姬侍奉穿上衣物,闭目对魏寺道:“钟衍可至”
魏寺忙道:“禀大王,钟衍早至也,如今正教授王子习剑。”
梁王点了点头,“钟衍是个纯臣,且剑术极妙,是值得信任的,不然孤也不会召其入宫教授王儿剑术。”
魏寺忙奉承梁王几句,梁王又道:“钟衍来的这般早,可用早饭否”
魏寺一愣,梁王睁开眼,“想来是未曾,少顷送些肉与汤饼,习剑是件苦事,若是空着肚子,岂能练好”
魏寺忙拱手称“喏”。
却说大雍使团归雍,司马平与秦谷往来面见雍王。
时雍王正对着一块大大的羊皮地图沉思,闻司马平与秦谷于宫门外请罪,不由得笑道:“此二人不过去了一遭梁国,回来便要请罪。当真奇也怪也,来人,使二人直入而见孤王”
“喏”
司马平与秦谷入,司马平面上一副阴沉的模样,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大王,此便是那五国家会盟之盟书。”
秦谷也捧着一个盒子,“大王,此大王先前所授之印也。”
雍王使人将二物放到桌上,看罢盟书、瞅了一眼印鉴便放在一旁,对二人笑道:“汝二人所犯何罪,以致这般”
司马平阴沉着脸,“大王,我等归来途中,尚未出梁境时,便被一支人马伏击,伤损约一百余骑,臣心中深愧,故来请罪。”
雍王淡淡的道:“秦谷,汝又因何来请罪”
秦谷咽了口唾沫,“致使一百余骑伤损,其主因便是臣弟。”
雍王把玩着手中的一块玉,“说说罢,因何汝是主因”
秦谷咬着牙:“大王,实是我在梁国看上一女子,归来时,军中多了一马车,故行军慢了,为敌人设伏”
雍王冷笑道:“一女子”
“喏”秦谷深深地低下头去。
雍王又对着司马平道:“马车是因否”
司马平心中一颤,“大王,函阳君纵有一二分过错,大错却在臣,臣知罪认罚”
雍王冷哼一声,“且皆起来,与孤说说这经过。”
“喏”二人皆起身。
司马平便从大雍使团最后出城,同时探听得大夏提前出发,一路买下诸多物事讲起。
方讲到大夏使团在梁境内大肆购买,雍王当即皱眉道:“大夏如此反常,汝二人便无一丝察觉”
二人一愣,尤其是司马平,司马平不解道:“大王,这大夏缺”
话音未落,司马平声音便弱了下去,“是了,五国盟约已定,大夏何需这般仓促”
雍王冷哼一声,“还好不算忒蠢,继续讲。”
秦谷不由得出声道:“王兄,大夏有异,且其余四国中唯大夏能与我大雍铁骑较量一番”
“如此来见,岂非明了”秦谷被雍王盯着,声音是越来越小。
雍王又对司马平淡淡道:“继续。”
司马平回忆各种细节,讲到衣甲时,雍王皱眉道:“来袭军马衣大乾衣,且暗有大梁衣”
司马平忙应声道:“是也。”
雍王皱眉道:“梁衣旧,乾衣新”
“是也”
雍王揉了揉内心,长舒一口气,“如此而见,根本确定不得究竟是那国袭杀我大雍铁骑。”
司马平点了点头,她想了一路依旧是难在此处。如此这般扑朔迷离,谁能知晓究竟是何国家为之
雍王冷笑道:“无论是那国,如今出兵有理也。”
司马平与秦谷没听清雍王刚才说的那句话,刚想竖着耳朵听清些,只闻雍王道:“汝二人自去宫门领二十鞭,各受多少。汝二人议定。”
二人心下一苦,二十鞭,说是那行刑人狠些,一下边能抽短了点一根辫子,就凭他二人一个中年文士,一个沉迷温柔乡多日,几乎被掏空的家伙,是真的难
然二人也不敢不听命,当即躬身一拜,出了大殿,往宫门出领鞭子去了。
待二人离去,雍王盯着地图上二人言说的那个位置,不由得轻叹,“当真是瞌睡来了便有人送上枕头。”
雍王一双鹰眼死死的盯着地图,转而冷笑道:“梁、乾二国,阻我东去,今授孤借口,来日岂能不报”
却说钟衍教授萧扶不过半个时辰,当即有人送来一鼎上好的羊肉并数斤汤饼。
钟衍与萧扶练了良久,也是极饿,当即大快朵颐,二人享用美食时颇有默契,并不爱言语。
待二人用罢,一众内侍收拾完毕,二人方才活动活动身子,钟衍笑道:“某先前所讲,大王子可有所领悟”
萧扶笑道:“先生唤我表字擎鼎便是,先生授我剑术,再唤我大王子,着实生疏了些。”
钟衍笑道:“那便唤汝擎鼎。”
两个时辰的时间,钟衍给萧扶纠正了一番动作,讲了一些细节与练剑的方法,二人又说些逸闻趣事,钟衍这才得以归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