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怎么样了你有受伤吗”

“没事,那些怪物进不来,它们也放弃进来了。”

牧野看了看靠在角落里的长离,她的手被怪物抓伤了,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伤,可是这怪物的爪子上有毒,现在她越来越虚弱,必须尽快得到救治。

可是眼下被怪物堵在屋子里,他用牧剑将门窗封锁,这些怪物暂时进不来,可仍然在外头晃荡,要是逃出去,他一个人没问题,要是带上长离就不可能。

长离此时说话也有些困难,她能感到温度逐渐离开她的身体,没想到,没有死在报仇的路上,而是死在一次探索里,千芳果然是个害人精。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从前和千芳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真针锋相对,互相诅咒对方早死,却都活得好好的,即使棋零死了,她们也依旧活着。现在终于握手言和,可第一次合作就送了性命,看来真是八字不合。

牧野握住她的手,虽然她平时的体质也是自带寒气,可从来没有这样冰凉,几乎就像具尸体。他的心里很焦急,可没有任何办法,凭他目前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把长离就出去。

牧野忍不住把剑插进地面里,狠狠砸了砸拳头,总是这样,他永远保护不了他所爱的人,从前是因为过于相信武力,现在是缺乏武力。

长离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刚长出胡茬的脸颊,眼神里满是温柔:“牧野,等我死了,你就一个人出去吧。原谅我最后的贪心,我希望我死的时候,你能陪在我身边。”

长离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她的手也轻轻垂落下来,牧野紧张地探了探鼻息,还有呼吸,不过很微弱。

他捧起长离那张绝美的脸,轻轻在她眼角的泪痣上吻了吻,把长离背在身后,拔出了牧剑,说了句话:“如果不能救你,至少可以陪你一起死。”

他正要接触牧剑的封锁就听见外头传来密集的刀剑声,还有怪物凄厉的嘶喊,是千芳她们

千芳和蓝燕进了城才知道秦慕白又什么自信可以一个人进来救人,全程她们都没有出手,是不知道怎么插手,秦慕白的速度太快了,她们都没感受到怪物就被秦慕白杀了。

怪物死后终于显出身形,这怪物长得和人相似,是长发女郎的样子,不过没穿衣服全身,皮肤也是紫色,手上是长长的爪子,面目并不狰狞。

秦慕白也是第一次和这样的怪物作战,虽然面具能依靠能量反应捕捉女这些妖的图像,但这些怪物会短途瞬移,千芳她们看不见所以并不知道这点。

他还是没有使用无光,用得是牙剑配上狂风剑法,依靠装甲带来的快速反应和面具的攻击预判,秦慕白就像是春雨后的竹笋,突然出现在怪物的身下,用牙剑割去它们的头颅。

千芳和蓝燕只能勉强看见他的动作,闪传腾挪,完全放弃防守,依靠速度在敌人攻击动作完成之前就把它们杀了,这种方式一般都是刺客爆发时刻的一击必杀。能做出一次已经是分外艰难,像秦慕白这样把它作为常规攻击手段更是闻所未闻,得对自己的实力有多么自信才敢这么做

依靠秦慕白不知疲倦地攻击,一路上的怪物都变成了路旁的尸体,千芳和蓝燕全程变成了两个看客。

千芳依靠她和黑玉剑之间感应,她指引着秦慕白向这个方向前进,直到发现了这个被植物包裹的屋子,她们才松了口气,看来牧野和长离应该还没事。

秦慕白很快杀光了在周围晃荡的几只女妖,牧野也刚好解开了房屋的封锁,背着长离走了出来。一开始他很疑惑,千芳她们怎么有实力杀了外头的怪物,刚才还是一起逃亡,直到他看到了斗篷下的秦慕白。

秦慕白注意到牧野背上的长离,她的生命体征已经非常微弱,千芳赶紧过去把长离放下,蓝燕本身是个用毒高手,她从身上取了些药给长离服下,长离的呼吸很快稳定下来,只是她力竭后又受伤中毒,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

秦慕白把面具摘下,把牙剑插回腰间,这半天光景,光是攻击路线就把他的眼看花了,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他开始拨弄一具女妖的尸体。

牧野知道长离没事以后,心神一下松懈下来,刚才他已经抱着赴死的决心,现在却又死里逃生,这下也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之前用牧剑封锁房屋已经耗费了不少气力。

这女妖除了手掌和皮肤,其他地方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它们的脸长得相似,但还是有细微的差别。这些生物不是复刻的,也是单独繁殖出来的

牧野打断了秦慕白的思考,他递了杯水过来,顺便道了声谢:“前辈,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救命之恩,日后有事自当供前辈驱使。”

秦慕白挥挥手表示没什么,用牙剑割开了女妖的内脏,边看边问话:“牧野,你知道这女妖是什么吗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这的”

牧野摇摇头:“我也从来没见过这种妖怪,我们去了冰原下的千家祖陵,这座城池就在祖陵的最深处。我们一下来整座城池就开始剧烈晃动,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来到这里。”

秦慕白打开地图看了看,冰原在秦地的另一端,从冰原传送到奇奇瓦沙漠,这究竟是个什么设计呢

“你们见到千秋尺了吗”

“没有,我们下来不久就被怪物追杀,后来四散逃亡,没时间去找千秋尺。”

千芳把长离托给蓝燕,自己走了过来说道:“如果没错的话,千秋尺就在城里最高的塔楼上,只是雾气相隔,看不清上头的全貌。”

“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看,这些怪物不成威胁,你们跟着我就行。实在不行,可以把你们送出去,我一个人慢慢找。”

这城里除了那种女妖并没有其他的怪物,秦慕白的自信又跑了回来,情况又回到掌控之中,他对千秋尺又感兴趣了起来。

“那等长离恢复以后我们就一起行动吧,人多行动安全一点。”千芳此时很感谢秦慕白救了他们,但是关于千秋尺的事还是要谨慎,这种长生不老的诱惑可不能靠自觉,有人注视的时候,英雄才是英雄。

长离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应该和她修炼的功法有关,不用一个小时她已经可以正常走动。牧野跟在身边照料她,千芳和蓝燕也在后头压阵,秦慕白打头一行人在城里寻找那传说里的塔楼。

一路上还有零星的女妖,大部分在千芳她们逃命时都被声音吸引过去,刚才已经被秦慕白处理掉了。顺手杀了几只,数量这么少,千芳她们自己也能解决,不过她们处理起来浪费时间,秦慕白选择自己动手。

牧野一眼就认出秦慕白用得是前两天教他的狂风剑法,他的瞳孔不由一缩,这人学得好快,完全看不出来才学了几天。

而且他的实际应用,完全挑不出任何差错,狂风剑法本身在强调攻击的同时有大量的破绽,秦慕白都很好地运用速度规避了过去,这些牧野可没有教过他。

按面具的规划来行动自然是毫无破绽,狂风剑法出乎意料地好用,和牙剑是天生的拍档。他在前头开路,面具上的图像却集中在背后,牧野和长离这姑侄俩本来就乖乖的,现在更加奇怪了。长离的眼神更像是在看自己的恋人,牧野也坦然接受,这两人,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你们看,那是不是塔楼”千芳突然出声,秦慕白赶紧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雾气隐隐约约之中确实有个高大的建筑,他们按方向走了过去,这的确是个塔楼。

塔楼通体是红色的,底部是方形,但是上头却是圆柱形的设计,显得有些不太协调。塔楼附近,完全没有女妖的踪迹,仿佛它们避开了这里。

秦慕白把牙剑握在手上,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塔楼第一层和第二层是打通的,楼梯在外围,中间空出一大片空地,摆了一尊神像,这神像和那些女妖长得一样,不过没有爪子和紫色的皮肤,穿着一身长袍,两只手一只捏着金币,一只握着匕首。

他回头看了看千芳等人,他们也认不出这尊神像,这两层就只有一尊神像,其他都是空空荡荡,他们继续向楼上走去。

二层以上就是再正常不过的塔楼,不过依旧是空荡荡,什么东西也没有,他们一直上到顶上第七层,才终于看到了一个不是空空的楼层。

这一层弥漫着浓重的雾气,而这些黑雾的源头就来自中央的一副白玉棺材,棺材的缝隙里不断冒出黑雾,顺着楼顶的天窗飘散出去,这全城的黑雾,都是这个棺材造成的

这层的墙上摆了几幅画,似乎在描述一场大战,而大战的中央,有两个容貌相同的英俊男子,持剑对峙,他们的眼神中杀意凛然,隔着画都能感受到二人深刻的仇恨。

棺材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更不用说还散发着诡异的黑雾,但此行的目的就在这里,千芳是万万不会在临门一脚的时候退缩的,她直接上前,用剑挑开了棺材。

“这不是没事发生吗”千芳回头笑笑,话音未落,棺材内部的空气急剧膨胀,原地产生了巨大的冲击波,把千芳立刻击飞,连秦慕白等人都被掀翻在地。

秦慕白借力翻了个跟头站了起来,此时塔楼内部的黑雾已经散去,棺材也散落成碎片,原地站着一个没有眼睛鼻子却张着獠牙和尖耳朵的翅膀怪物。

作为第一个站起来的人,秦慕白自然吸引了这个怪物的注意力,他拍了拍翅膀,以极快的速度俯冲下来,秦慕白直接召唤了无光,在他的爪子接触到无光的一瞬间使用能量爆发,一阵耀眼的光芒从剑身上直接爆发,当时就灼烧了这个怪物的皮肤,它痛苦地乱飞,拍打墙壁来熄灭身上的火焰。

秦慕白则是倒吸一口凉气,刚才的一瞬间,无光在手上的感觉几乎就要碎裂,还好他果断使用了最大限度的能量爆发,这才避免了无光破裂的命运。

这怪物的力量实在惊人,爪子的坚固程度也是难以想象,至于恢复能力,就这么几秒钟,怪物被灼伤地方的皮肤已经开始破裂,原处又长出了新的皮肤出来。

不能这么硬碰硬,而且现在无光的能量耗尽,需要再积累才能使用能量爆发,秦慕白开始动用面具的分析,对怪物的攻击做了一次又一次闪避。

千芳他们在后头根本帮不上忙,光是怪物攻击的气势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长离看了一眼牧野,艰难地开口发问:“这怪物是超a级吗”

牧野摇摇头,他是这些人里受影响最小的一个:“不是超a,但很接近了。”

秦慕白在闪躲中也察觉到,这个怪物各方面都和他旗鼓相当,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至于破坏力更是超过了手持无光的他。

但人之所以为人,之所以成为这片星空的主人,靠的就是智慧,而秦慕白所穿的这套装备正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它很快分析出这怪物的缺点,这怪物对于能量的感知十分敏锐,每次攻击都针对着装甲的能源供应,这或许是个可以利用的地方。

这怪物没有眼睛,只要让自己没有能量反应就能在这怪物面前隐身,这样的瞬间需要一刻。一边在躲闪中恢复无光的能量,秦慕白看了看旁边的牧野等人,从塔楼上跳了下去,怪物也跟着他飞了下去,现在秦慕白的能量最强,他就是首要的目标。

秦慕白倒不是为了救人那么伟大,只不过他想到的手段是绝密的手段,他不希望被人看到,尤其是牧野这个少年,他稚嫩的脸上却有一双洞察万物的双眼,总觉得这个少年的躯壳里装了另一个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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