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上跳下去,秦慕白得借着墙壁加速才能避开怪物的袭击,在开阔地带这个有翅膀的怪物优势更大,他得赶紧回到封闭的空间里去。
在街头巷尾辗转腾挪,秦慕白破窗进了一个类似酒楼的建筑,怪物也紧跟而来。
秦慕白侧身闪过爪击,握住无光剑使用了能量爆发,爆发的同时用掌心轻轻往前一推,怪物的眼中出现了这熟悉的强光,它本能的闪避。
秦慕白在飞出无光的同时脚步不停,转到怪物的身后,怪物的反应非常快,它用身后的翅膀挡住秦慕白的攻击,同时用最坚固的爪子去抵挡无光的攻击。
而让它没想到的是,身前的无光突然消失,出现在背后秦慕白的手里,视线也从一片光明中陷入黑暗,但此时转身已经来不及,它只能用翅膀硬抗,但却无法抵挡能量爆发状态的无光,当时就从后背被打穿,胸口出了个大洞。
秦慕白一击得手,却没有放松,他提剑就后退了几步,这怪物虽然胸口开了个洞,而且翅膀被破坏,可仍然没有死,他一后退,怪物的爪击就到了他原来的位置,把梁柱都击碎了。
秦慕白眼神一缩,这怪物受了这样的伤,居然没有流血,而且行动依旧自如,就好像没有受伤一样。
怪物继续攻击,秦慕白继续闪避,二者又打了几个来回,这怪物身上的大洞渐渐愈合,翅膀处也逐渐长合在一起,不过却没有再长出翅膀。
这下麻烦了,这怪物愈合能力如此之强,一定要找到弱点一击必杀才行,可他对这怪物一无所知,只能靠猜了。将刚才的攻击如法炮制,这怪物的神智有限,又被打了一遭,这次秦慕白直接把它的头颅打烂,可依旧没有什么效果,它还是能跑能跳,没什么阻碍。
在他和怪物对打的时候,牧野等人也从塔楼上跑了下来,顶层除了棺材和怪物以外没有任何东西,他们所要的千秋尺,很可能就在那怪物身上。
他们循着打斗声找到了秦慕白,秦慕白也看到了牧野等人,他没有再使用同样的招式,只是时不时用能量爆发将怪物击退。
这个时候,蓝燕和长离都有退却之意,蓝燕不想为个陌生人送命,何况就算送命也未必救得了他。长离则是担心牧野的安危,不希望他再冒险。
唯一想出手相助的就只有千芳,秦慕白本来和这件事无关,是为了他们才陷入危险,当然得保证他的安全,可是二者的打斗已经超出了她的水平,完全没有办法插手。
牧野有些犹豫,但他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怎么能遇事不前,让别人为他出生入死呢他看了看后头的三个女人,叹了口气,抽出牧剑,指尖从剑柄向上一直浮到剑尖,牧剑上泛出奇异的光泽,有一道彩虹色的光带绕着剑身旋转起来。
他抬手左右将剑摆了个八字形,脚步扎稳,那条彩虹在原地越变越大,最后一条光龙从他的剑尖飞了出去,直直地朝着怪物飞了过去。
秦慕白脚跟一踩,整个人倒飞出去,怪物多次闪避,仍旧被光龙击中,全身都僵直不动,然后它全身的毛孔开始绽放出一种黄光,整个身体好似融化一般,瘫软在地上。
秦慕白能够明显感觉到,这怪物刚才还无穷无尽的生命力却在逐渐流失,这怪物的外表依旧完好无损,可却失去了生命,就好像被人活活剥离了灵魂一样。
“这是什么招式”秦慕白把无光揣进怀里取消了召唤,看着牧野问道。
牧野没有回答,他扶着剑慢慢倒在地上,可身后的三个女人却没有一个上前搀扶他,就连长离也没有。她们都呆呆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是丰富多彩,每个人都不太相同,惊讶是共通的基调,但这个基调之余各有各的情感。
秦慕白很奇怪,这是发生什么了他把面前怪物的尸体剖开,切的碎碎的,终于在左脚的位置找到了所谓的千秋尺,这怪物的左小腿骨被一块绿色的玉尺替代了。
这玉尺明明从血肉里挖出,却完全没有沾染到任何血肉,全身通透,一尘不然,秦慕白把这玉尺拿在手里,仅仅是一瞬间,就能感受到巨大的力量顺着玉尺源源不断地涌入身体,但一进入秦慕白的体内就好像泥牛入海,不见踪迹,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千芳第一个反应过来,她除了惊讶之余没有太多的感情,她立刻就看到了握住千秋尺的秦慕白,当时就大喊道:“快放手,不能直接拿在手上”
秦慕白不太理解,但还是照办了,用牙剑搭住千秋尺,放在地上。这时蓝燕和长离也反应过来,蓝燕上前把牧野扶了起来,长离却没有动作,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却说不清是开心还是难过。
千芳过来,上下拍了拍秦慕白的身体,看了看他的眼睛问道:“你没事吧没有感觉有力量在体内乱窜,随时就要破体而出”
秦慕白摇摇头:“没有,这千秋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不能直接接触”
千芳从身上取出了一个剑鞘,用牙剑把千秋尺放了进去,她的剑鞘是带塞子的,把塞子塞上,她才松了口气,回答了秦慕白的问题:
“得到千秋尺的人可以凭借它其内的生命能量长生不老,但会逐渐被腐蚀,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和刚才的怪物一样。”
秦慕白有些疑惑,他刚才是感受到一股能量,可这能量一进入他的体内就消散了,好像和千芳的描述不太一致。
千芳收起千秋尺,回头看了看牧野,蓝燕抱着他的手臂,眼神一刻都不能离开牧野的身上,是说不出的留恋。长离也走了上去,她似乎经历了很复杂的心里建设,这时候沉默不语地给牧野喂了口水。
千芳的眼里有些茫然,她叹了口气,手轻轻垂下,有些如释重负的样子,回头和秦慕白说道:“我们该走了,这地城并不稳定,说不定还会传送走,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
就这样,秦慕白打头,千芳跟在他身边,后头是牧野和照顾他的蓝燕和长离。
路上的雾气已经消散,也没有女妖出没,秦慕白的视野非常清晰,他直直带着几人奔向出口,路上他问了千芳一个问题。
“牧野刚才用得是什么招式好厉害也是棋零教他的”
千芳沉默了一下,还是回答了:“那是龙破斩,可以直接放逐对手的灵魂,这个招式教不了,只有棋零可以用。”
什么意思只有棋零可以用秦慕白忍不住想到了一个惊人的答案,一个不可能但是能解释一切疑惑的答案:“牧野,就是棋零”
千芳点点头,但秦慕白并没有就此沉默,他继续问道:“这也不能确定吧剑招都是可以学的,哪来的不能学的剑招呢”
千芳舔了舔嘴唇:“龙破斩严格意义上不是剑招,是棋零的异能,你见过可以教授的异能吗”
秦慕白当时就明白了,这世上当然没有可以教授的异能,每一个异能都是独一无二的,这样的招式,棋零也不可能传授给徒弟,不能用的剑招有什么传授的必要吗
而且看蓝燕和长离的样子,显然她们也认识到了这一点,牧野此时的沉默更像是一种默认,这几个人都保持着特定的默契,没有一个人开口发问,也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对方心里的答案。
秦慕白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千芳,按他了解,千芳也应该是棋零的恋人,怎么现在却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说是斗气也不太像,尤其是刚才如释重负地叹息,更是奇怪。他忍不住发问:
“千姑娘,你怎么没过去你和棋零,不是”
千芳瞥了一眼那三个人,挑了挑眉毛:“左拥右抱可没有第三个人的位置而且棋零已经死了,十年前就死了,现在的这个叫牧野,是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这是事实。”
语气轻松了很多,没有她一直以来自带的沉重和郁结,就像是从怨妇变成了小姑娘似的。
秦慕白没有再问,这些人的感情故事就是一团乱浆糊,一个女人都让人头皮发麻了,何况这么多,棋零也算是有本事,就不知道做了牧野能不能还清之前欠的感情债了。
“千姑娘,你打算用这千秋尺做什么”
千芳看了一眼秦慕白,这个人从前的经历未知,只是认识棋零,好坏善恶难辨,但救了她们这么多次,可以肯定不是红玉的人。
“做诱饵,就算会变成怪物,很多人也忍受不了长生的诱惑。更何况总有些过分自信的人,觉得自己能规避变成怪物的下场,顺顺利利地长生不老,做陆地神仙。”
秦慕白明白千芳的意思,不过这千秋尺很可能就是龙形圆盘的部件之一,和千芳说话,倒不必支支吾吾,他直接讲了自己的想法。
“不知道能不能把千秋尺借我一下,只要片刻就好,你可以跟着我一起,这可能也是我一直在找的东西。”
千芳比他想象的还爽快,把剑鞘直接递给了他:“也是多亏你才能拿到,借你用用也没事。”
秦慕白自然不明白,在千芳眼里,秦慕白这个人比千秋尺可重要多了,如果能试探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有这样的高手加入,可比千秋尺要有用的多。
秦慕白却感觉到自己得到了信任,他还是颇有些感动,也不枉他救了她几次,虽然目的都不单纯,但知恩图报,不免让人心中泛暖。
从城门出来,牧野依旧是半死不活的样子,蓝燕和长离轮流背着他,秦慕白把自己的摩托车找了出来,却不免有些头疼,这么多人,摩托车也坐不下。
千芳却有办法,她把原来的货仓拆开,用车上自带的工具包把货仓改成了三个座位,蓝燕三人坐在后头,她坐在秦慕白后头,这样五个人就能一起走了。
后头有人,秦慕白开得不快,千芳坐在后头,姑娘的气味环绕着他,他说些话缓解尴尬:“千姑娘,没想到你还会改摩托车,棋明星不是不怎么用机械吗你从哪里学来的”
千芳这时候没戴斗笠,她的斗笠在当初逃命的时候遗失了,脸上的伤疤毫无保留的展露出来,秦慕白倒并不觉得难看,其实她脸颊上的伤疤已经很浅,而且她本身长得就带着英气,这疤痕倒像是一种装饰。
千芳也注意到秦慕白的眼神,她笑了笑:“我从小就喜欢这些,当初还想过去其他星球学习机械工程,不过后来遇到了棋零,也就不了了之了。”
秦慕白保持着不快不慢的车速,避开了路上那些奇奇瓦的聚集处,摩托车的能源充足,带五个人也不成问题,就是食物和水有些缺乏,眼下牧野受伤,自然是先供给他,其他人的供应就比较少。
饿肚子的感觉很不舒服,秦慕白就算在孤儿院的时候也没饿过肚子,院长对他挺好的,而且那时侯有作家托管,好像也没少吃好吃的东西,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饿又这么渴。
由于车速比来时慢了不少,所以足足花了四天半的时间才回到草原地区,这片幽魂草地虽然奇怪,但是里头的动物却不奇怪,也有正常的湖泊饮水。
秦慕白抓了几只肥美的兔子,蓝燕做了厨子,她的手艺蛮不错,用草原上的一些草本植物给兔子调味,其中幽魂草经过处理竟然能产生结晶,略有些咸味,不过蓝燕说这其中有些毒性,要和其他植物一起吃才能消解。
秦慕白看了看被服侍着喂下兔腿的牧野,说来奇怪,这几个人到现在都没怎么讲过话,可能是有他这个外人在场,不太好意思说吧。千芳却真的不再搭理牧野,一个人在旁边咬着兔肉。
女人,真复杂。秦慕白啃着兔肉,觉得有个像蓝燕这样手艺的爱人也挺好的,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