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陌上出来的时候,阎惜杨买了两身儿衣裳,有个替换的就成。
衣服拿出来之后,阎惜杨发现衣服被雨给淋湿了。
那么小的雨,竟然也能把包袱里的衣裳给淋透,阎惜杨有些小无奈,将衣裳展开,晾到了通风处。
好在她吃过饭了,不用再出门,一晚上过去,衣裳能干透。
身上的湿衣服是不能穿了,除去里衣还能将就将就,其余的,也要晾干才行。
脱了衣裳下水,阎惜杨无意间看到胸前红色痕迹,想起了昨晚客栈里墨阳的孟浪。
有时候阎惜杨真的觉得,自己是个无情冷血的人,没有一丝感性可言。
除了当时的心跳加速、不知所措、面红耳赤,此时此刻看到墨阳留下来的东西,她竟然心中毫无波澜。
她能感受的到,墨阳很矛盾,很痛苦。
可墨阳也说了,他没打算要孩子,就算她怀了他的孩子,他也不留,他心里只放一个小宝。
阎惜杨觉得,她不该再对墨阳抱有幻想,就算他说,杀了那个人之后,他等她回陌上。
一次又一次的心动,一次又一次的受伤,阎惜杨有点累,有点疲惫,有点不想再爱他了。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可她执迷不悟的还要嫁给他,等着他娶她。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的话,她还会继续喜欢着他吧
想着想着,阎惜杨在水桶里就睡了过去。
孕妇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
半夜被冻醒的时候,阎惜杨已经着了凉。
后半夜裹着被子捂了捂,汗倒是捂出来了,可她的头,更疼了。
早晨,脑袋昏昏沉沉的从床上起来,阎惜杨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味道怪怪的。
低头一看不打紧,阎惜杨脸都黑了。
像她的里衣一样。
看到发毛的里衣,阎惜杨突然感觉到身上也难受了起来。
怎么好好的,一觉起来,衣服长毛了呢黑漆漆的,一团一团。
她正不知所措,门口敲门声响了起来。
阎惜杨拿了外衫穿好,快速将长发拢了起来,眉头不展的,打开了房门。
“女侠你早呀”
一张意外的脸出现在眼前,阎惜杨条件反射的想关门。
“女侠你怎么还改不掉这个坏习惯”
阎惜杨关门的手被迫停下,门口的人推门一个错身走了进来。
阎惜杨脸色难看,盯着闯进来的人。
一个陌生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闯进客人的房间,难道这里都没人管的吗
阎惜杨正要扭头喊人,屋里的不速之客说话了,“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又拿我当坏人”
阎惜杨没能走出几步,就听屋里男人啧啧了几声,不以为意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阎惜杨转身,就见屋里男人拿着她晾着的,昨天淋了雨水的外衫在手里。
阎惜杨几个步子迈过来,黑沉着脸,上手就要去夺自己的衣服。
昨天还穿着算卦的袍子,今儿换了行头的男人躲开了阎惜杨,伸手拿着衣服给阎惜杨看,“你自己睁开眼睛瞧瞧,这衣裳上面全是黑菌。”
阎惜杨这注意到,不止她身上的里衣,就连晾着的外衫上也有黑斑点。
低头再看自己身上穿的外衫,阎惜杨顿时恶心了起来,一股发霉的味道直扑鼻腔,让她有点往上反胃。
说自己叫做鬼趣的男人从肩上取下一个包袱,扔到了阎惜杨怀里,趾高气昂的下命令般,“去把衣裳换了”
阎惜杨脑袋大,对这男人越发不待见,“你对我的衣服动了手脚”
阎惜杨仔细回想起来,是不是昨天和他接触的时候,他做了什么事情她没有发现
男人对阎惜杨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往门口走去。
阎惜杨以为他要走了,还在琢磨着,难道他真是好心的过来送衣服给她
阎惜杨正觉得自己错看了好人时,就见男人站在房门口,对着一旁刚好上来去其他客房的店小二道,“打点热水上来,洗澡用。”
“得嘞客官了您嘞”
店小二提高了嗓门的回应着鬼趣的话,一路小跑,去忙活准备去了。
阎惜杨这个时候是需要洗个澡,身上太难受了,尤其是看到自己里衣外衫都是发霉黑菌的时候,毛骨悚然
可她的事情,还不至于让别人开口来办。
“现在你能告诉我,我的衣服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吗”
阎惜杨目不转睛盯着不请自来的主儿,总觉得这人没有那么简单。
可她就是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
鬼趣不接阎惜杨的话,自来熟不客气的拉了个椅子一屁股坐到了窗口,低头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
这个小地方,别说,风土民情还挺让他喜欢的,就要走了,还真有那么一点舍不得。
阎惜杨把鬼趣扔给她的包袱放到桌子上,径直往床边走去,她还没有整理床铺。
将被子翻过来之后,阎惜杨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被子上,全是黑色发霉的绒毛,有些比她衣服上的还要长。
阎惜杨忍不住往上反,连忙伸手捂住了嘴。
窗口坐着的鬼趣看了眼阎惜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些西瓜子在磕着,“你昨天肯定是穿着湿衣服睡觉的吧”
阎惜杨眉头紧锁,不言语。
男人的话继续往她的耳朵里钻,“你说你一个人睡觉,衣服是湿的,脱了得了,还穿着干嘛难不成你还怕谁半夜来敲门还是不穿衣裳睡不着啊”
阎惜杨的脸更黑了,极度不喜欢他嘴上的言辞。
阎惜杨丢开被子,作势就要赶人。
鬼趣啧啧两声,“你别嫌我说话不好听呀话糙理不糙”
阎惜杨脸色微红。
鬼趣直勾勾盯着她看。
“看来你真的没有不穿衣服睡觉的习惯。”
阎惜杨一个手刀子直击男人脖颈,再这么说下去,她别出这个门算了
男人一个起身弯腰躲闪,远离阎惜杨,继续磕着西瓜子,速度还快了些。
呵呵轻声笑了两下,男人转身,从门口走了出去。
阎惜杨气得不轻,她现在很被动,她除了知道这个男人自报家门的名字外,对他一无所知,反倒是她,好像发生什么事情,他都知道一样
这让阎惜杨感到很不舒服。
正愁眉不展,耳边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就有几个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