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班头当即摇了摇头:“小的不过就一个杂耍的.从沒见识过这等高档的明珠.贵人让我辨认出出处.真的是在出难題了.”

看着老班头脸上露出的为难之色.莫韫澈轻笑了一声:“那你有沒有想过把这个当了.死当的话可是一笔不菲的当金.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当了这个的当金拿到手.不仅你这辈子吃喝不愁.就连你子孙后代四五辈也能过的锦衣玉食.”

这么值钱.刘班头惊愕的张了张嘴.要知道我昨晚拿到这枚明珠.就、、、

“你是不是在懊恼昨晚为何沒有第一时间把这枚明珠当了.那样自己就真的发了.”莫韫澈转了转手中的明珠.似乎有着读心术一样说出了刘班头的心中想法.

刘班头苦笑一声:“我也不瞒着贵人.我一个草台班子.好几张嘴要养活.到了好的地方.碰到大方的看客.挣得便会多些.要是运气不佳.很多时候一群手下都是吃不饱穿不暖的.有的人受不了跑了.有的人还在继续为着生活熬着.那天熬不住了.就是不想把它变卖了.也是要迫不得已的出手.”

说到底.江湖卖艺的都是穷途末路.逼不得已的营生.在这个时代.戏子是何等低贱的身份.别人常拿戏子与窑姐进行比较.不经意间都能有戏子身份不如一个窑姐.可见笑贫不笑娼.戏子是何等沒地位.

刘班头说的句句属实.堪称江湖戏子的血泪史.他手底下的人.算不上常常挨饿.但是不间断的有些时间两三日吃不上饱饭还是会经常发生的.

“还好你昨晚上沒有把这个变卖.否则你现在可能是大祸临头了.”莫韫澈听他诉苦.也就沒再逗他.直接说了出來:“是不是觉得我在危言耸听.其实一点都不然.你不认识这个东西來历.而我却知道.这枚明珠乃是皇宫之物.宫中之物是决不允许流在民间.被发现那么一定会被当成窃贼抓进大牢之中.”

刘班头听了半信半疑.他就一平头百姓.莫韫澈跟他说什么宫中之物.他是一窍不通.

而莫韫澈得了苏冉身上佩戴的明珠.心情颇佳.对着刘班头招了招手:“你过來.我自然有办法让你信服.”

刘班头走到莫韫澈身边.莫韫澈把明珠举过头顶.阳光穿透过明珠.看的明珠晶莹剔透.好看极了.莫韫澈伸出手指了指其中一处:“看到这个印记沒.这个是姜国皇宫尚宫房刻上的铭印.说明这是在宫中留有备注的玩意.你要拿着这个明珠去当铺.有点眼力的都能看出來.到时候别说给你当金.直接喊官府把你抓了.岂不是白白弄了个牢狱之灾.”

越说越是心惊.刘班头看着这枚明晃晃的珠子.简直就跟烫手的山芋似得.初夏的天气不算热.他的一身衣服已经从里面湿到了外面:“这可如何是好.这明明是那个小姑娘给我的.我哪里知道会是这样.”

刘班头的目光看向莫韫澈.显露出了一丝急切:“这位贵人.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小的把这个明珠双手奉上如何.”

可见听了莫韫澈一番话.刘班头是开动了所有脑细胞.然后想出这个明哲保身的法子.眼前贵人是宣武亲王的贵客.一定跟宫里人有联系.送给他既能甩掉自己手中的麻烦.又能赚取他的好感.简直就是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莫韫澈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倒是一个滑头.知道怎么去取巧.既然这样.你不妨再猜猜这枚珠子的主人.也就是你昨天遇见的那个小姑娘.她是谁.”

刘班头细细想了一下.有了莫韫澈宫里人的提醒.他缓缓说道:“贵人说她是宫里人.宫女不可能出手阔绰.难不成是皇宫里的主子.”

莫韫澈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下來说.你猜的不错.是个脑子灵活的.那个小姑娘身份的确不一般.她是姜国最小的公主.百高帝的九女儿.”

刘班头已经有点傻了.昨晚上看自己猴戏的人中.竟然夹杂着一个九公主.我的天.这要是出了什么差池.自己还有自己的草台班子.眨眨眼就是在这世上消失的节奏.

什么叫做无知者无畏.因为不知道.所以沒感觉.也就谈不上害怕.莫韫澈这样细细一说.那简直是处处对他都有杀头之祸.刘班头只是一介草民.此时已经被吓得双腿发软.挪不动步子了.

要不是莫韫澈开口要他坐下.他都快跪坐在了地上.即便是坐在了椅子上.也是一个劲的双腿发抖.根本控制不住恐惧的情绪.

莫韫澈摇了摇头.到底还是小市民.有点小聪明.但要是论到世面.终究是只见过小世面.

小心的把苏冉的明珠收好了.莫韫澈开口说道:“这个明珠放你那是个祸害.你刚才也说送给与我.我自然不会占你便宜.这里是百两白银.对于这个珠子的价格自是九牛一毛.算我对你的补偿.但还有一件好机遇.我要你去做一件事情.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把握住了.”

一百两的银票放在了刘班主的面前.这是真的银票.看着这银票.刘班头咽了咽口水.舔了舔嘴唇:“贵人有事情但说无妨.能做到的.我刘班头绝对不会去推拦.”

“我的事情很简单.虽然你们的戏班子并不出名.但是九公主倒是蛮有兴趣.各花各入个人眼.我要买下你这戏班子.每人每月都有足够的薪酬.比起你们街头卖艺那不固定的收入只高不低.平日里我也不会限制你们自由.甚至庇护你们的安全,但在我要你们登台表演时.不管哪种场合.你们必须不能掉链子.”

莫韫澈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刘班头.刘班头已经狂喜的快要傻过去.这可是天上掉下的好事.而且就掉到自己手心.这要是把握不住.简直就是要遭雷劈嘛.

刘班头直接从椅子上滚下來.谦恭的跪在莫韫澈跟前:“能蒙贵人赏识.是我们这个戏班子十世修來的福气.不要说贵人有需要的时候让我们唱戏.就是整天表演我们也是心甘情愿.”

对于把握机会.刘班头做的十分好.干脆又不拖泥带水的就答应了.至于薪酬.刘班头能看出來.对于莫韫澈这样的人物來说.别说养他们一只草台班子.就是建立一个戏院.也是眉头不带眨的.

错过了这个村.就不再有这个店.错过了龙王庙.就沒处躲雨去.很自然.莫韫澈最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虽然身边经常出现的都是军中莽夫.但一对比.他就更加满意.

“不用老是称呼我贵人.以后你们唤我莫公子就行了.出去找先前带你进來的那个人.有什么要求跟他说.他能帮你安排妥当.”莫韫澈做了一番交代.直接挥手让刘班头出去了.

刘班头好一阵千恩万谢.悄悄出了屋子.静静把门关严.他依旧坐到了窗户前.从怀里掏出那颗明珠.冰冷的眼眸划过一丝温柔.嘴中喃喃说道:“既然你欢喜的.不管是什么事.我都要给你上心.”

刘班头跟着阿七签订了合作的契约.身上揣着那张契约纸张.简直就是比做梦还觉得不真实.这一趟走的.实在是太值了.

暖暖的日光照射在身上.出了风雨來的大门.刘班头只觉得一条一帆风顺的大道铺在自己面前.

还不等他感慨一番.只听前方传來了一道不好听的嘲讽声:“你是哪里钻出來的土山炮.沒长眼睛.不知道挡住了小爷们的去路.呀喝.这人该不会是聋子吧.竟然还沒有反应.次奥.”

听着这些夹枪带棒的话语.刘班头直接蒙圈了.先前莫韫澈虽然气势凌人.可不论说话还是待人接物无不让人如浴春风.可眼前这几位少年.穿着上都是富贵鲜丽.言语中沒有一丝一毫客气.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不论从那一点都让人厌恶.

心中厌恶不假.可是刘班头街头卖艺全靠予人和善.万事以和为贵.稍稍皱了眉头.刘班头不着痕迹的往边上站了站.

刘班头的忍让似乎沒有起到效果.这群少年之中有一个人对着先前那个少年笑道:“嘿嘿.柯月.貌似你的话真是越來越不好使了.先前别人要拦你路.你早就一脚踹了过去.如今就是一个土包子.你竟然在这跟他废话.该不会是昨天的事情把你吓破了胆.”

那个穿着篮衣叫做柯月的少年.脸上突然就变得狰狞:“那个人我有一天一定会找到.敢让本大少落水.敢削了本大少的马蹄子.那个狗胆包天的人是第一个.我绝不会放过他.”

越说柯月越是生气.昨天他跟这帮狐朋狗友策马游街.在风雨桥上被人削掉了马蹄子.还被踹去河中洗澡.灌了一肚子.这简直是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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