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门
一辆骨赫王族的马车堂而皇之的朝着城门驶去,“站住”,马车被人拦了下去,“大胆大王子的马车你也敢拦”,,马夫怒喝道,
“奉大王之命,任何人出入城门,皆要查看,请大王子恕罪”,守城门的人寸步不让,伊穆赫从帘子里递出一块腰牌,说道,“看清楚了若是延误了事情,你可担待的起”,
守城将士接过腰牌,仔细查看,递回给伊穆赫,仍是说道,“请大王子恕罪,末将需要查看马车”,
“你放肆”,车夫斥道,“职责所在,还望大王子恕罪”,守城将士态度不卑不吭,“哼,若是本王不同意呢”,伊穆赫有些不悦的说道,
守城将士躬身答道,“那就恕末将无礼了,大王会如何处置,末将一力承担”,显然守城将士对伊穆赫并没有太多的恭敬。
“看便看罢要敢多看一眼,本王挖了你的眼睛”,伊穆赫左手把酒坛子掷出车外,砰的砸在地上,酒气四溢,
那守城将士躬身走到马车前,撩起帘子来,看见马车正中坐着伊穆赫,左右各揽着一个美人,金钗紫玉,美艳夺目,酥软地靠着伊穆赫,案前酒肉蔬果、有侍女跪在旁服侍,薄纱轻绦,衣衫不整。
守城将士正要仔细看去,伊穆赫把衣袍遮严了美人,斥道,“本王的姬妾,你敢放肆”,
“不敢放行”,那守城将士知所查的是周朝的公主和文官,虽然,匆匆看去,美人眉眼,确是有些不同骨赫族人,但想来周朝的公主绝不可能与骨赫大王子同车而行,更何况是衣着凌乱,在马车里风流快活,守城将士心绪纷杂,望着伊穆赫的马车,渐行渐远。
“刚才那便是大王子伊穆赫”,有手下问守城将领,他冷笑,“可不是,只听说大王子平庸无能,不得大王宠爱,箭术、骑术皆逊于二王子,这回倒是初次看到,竟还荒淫无度。二王子被周人袭击,重伤在床,大王发兵讨伐周朝,而这大王子不上战场,却在美人窝里淫乐,真失了骨赫男儿的血性”,
“不错我骨赫男儿驰骋疆场,绝不要无能之人承继大王,只盼二王子能早日康复”,两人屈下膝盖,拳头发在胸前,替二王子祈福。
马车一出城门,伊穆赫立刻起身,背过去,道,“方才多有唐突,望殿下见谅”,周池羽披上了袍子,苏沐雪把头上的首饰都取了下来,顺手把披风递给跪在地上的侍女,草草裹上。
“前方不远处就有周朝的梢口,殿下往前走,禀明身份,自能周全回城”,伊穆赫开口说道,眼神流连在周池羽精心妆点的容颜上,“刚才之事,有辱殿下闺誉,在下会命人缄口,绝不往外提起”,
看他想的周全,周池羽点了点头,朝着他屈膝作福,道,“多谢大王子相助只是,今日之事,若被守城将士传了出去,恐怕同样对大王子声誉有损”,
伊穆赫无奈的笑,“皆言在下平庸,做事不够果决,不受父王喜爱,否则,岂能眼睁睁看着父王起兵周朝”,“大王忌惮大王子上战场,收买军心,成为二王子继位的威胁,特意遣开大王子,
故方能在此救下两位”,谋臣在旁说道。
周池羽看向伊穆赫,见他言谈温和,清风霁月之姿,不同骨赫族人的凶猛善战,不怪乎不受器重,只是或许,这样的人,能维系骨赫和周朝的边境安宁。
“王子可曾听说,窃国者侯,窃钩者诛”,周池羽缓缓开口说道,伊穆赫脸色微变,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周池羽继续说道,“王子可曾想过,若是二王子继位,会如何对待你”,
“自古成王败寇,皇位争夺,兄弟相残者众,而王子可想过,若你继位,损者寥,而得益者,乃骨赫族,甚至天下”,
“十年养息,一夕毁于战,多少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可王子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伊穆赫犹豫,“虽说父王不曾器重我,可他对我有养育之恩,而王弟与我自幼一起长大”,周池羽嘴角不着痕迹的微抿,“天下与私情,王子可分得清轻重,话说到此,如何抉择皆在你心。告辞”,
周池羽与苏沐雪转身离去,伊穆赫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纤瘦娇小,却从容不惊,仿佛之前经历的磨难,都微不足道。
“王子,公主与老臣此前说的不谋而合,若是二王子继任,绝非顾念王子的仁和谦让,恐
怕..”,谋臣劝道,伊穆赫抬手,制止了他说话。
你若登高远眺众山,我岂能做匍匐在地之辈。
周池羽回城,城中沸腾,宁远武快马加鞭的给京城送信,“骨赫出尔反尔,偷袭公主和使臣,令皇上龙颜大怒,已颁旨发兵骨赫。然而骨赫早有野心,竟提前偷袭周朝城池,令黑虎军落了下风,只怪十年休养生息,失了戒备”,宁远武说道,
“骨赫贼心不死,此战在所难免”,周池羽说道,“皇上听闻公主殿下中箭后,忧思悲痛,龙体欠安,殿下择日回宫罢”,宁远武说道,听闻景弘帝得知公主下落不明,当夜病倒在榻,宫里早乱了阵脚。
“我要留在燕山关,与黑虎军共同进退”,周池羽开口道,“殿下千金之躯,岂能涉险”,宁远武旧伤未愈,急急上了战场,又添新伤,双鬓如雪,刀刻的五官,铮铮铁骨,苦口婆心地劝道,
“宁叔叔从来都是不拘小节的,不曾想到,竟有瞻前顾后的时候。大敌当前,谁不想为周朝尽一份绵薄之力”,周池羽拔高声音,慨然说道,“马革裹尸寻常事,纵死终令汗竹香”
宁远武脸色变幻了数下,突然朗声大笑,“好个纵死终令汗竹香不愧是有勇有谋的长公主”,大掌眼看着要拍在周池羽的肩上,宁远武缩了缩手,拍在旁边的副将背上,“给公主备战衣”。
周池羽身着白银铠甲,手执长弓,背负箭筒,腰间佩剑,眉锋如炽,染着英武之气,“我等誓死保卫殿下”,弓箭手、护卫等跪在她脚下,手贴在胸前,为表忠心。
“这帮小崽子们,看看你们的父辈,个个英勇善战,战功赫赫,当年杀的骨赫不敢来犯,黑虎军威,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真有本事,战场上见”,宁远武怒瞪双眸斥道,
“二弟,你还有伤,别动怒”,宁远威领着三座铁塔般高大强壮的儿子走来,披甲在身,兵戈在手,斑白的两鬓褪不去他戎马一生的气概。
“有我宁家人在,绝不容公主有半点闪失”,宁远威率宁家三子昂首挺胸,傲然说道,高大的身躯如巍峨群山的屏障,层层守护着周池羽。
“多谢宁将军”,周池羽没有客套,拱手谢过,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目光巡视着黑虎将士和皇宫带来的护卫,朗声说道,
“骨赫族狼子野心企图侵犯我们的河山掠夺我们的财粮烧毁我们建立的家园杀戮我们的家人将士们举起兵戈让我们的身躯,筑成稳固的防线,守护身后的亲人绝不让骨赫踏前一步驱逐骨赫保卫家园”,
“驱逐骨赫保卫家园”,将士们高举,高声附和道,
当日随行周池羽出使骨赫的将士,早已将骨赫族包藏祸心,蓄意挑衅,意图以比试羞辱周朝来使,而昭宁公主临危不惧,胸有丘壑,与骨赫族立下赌约,凭借精湛的箭术,打败骨赫族的事,在城中传开了。
公主之躯与将士并肩上战场,单凭她这份勇气,就足以赢的将士的尊重,更何况,公主殿下芳容丽质,香培玉琢的人儿,更让那些年纪颇轻的将士暗生倾慕,有了追随之心。
宁远威望着马背上的周池羽,嘴角衔笑,目光注视着黑虎将士,暗想,昭宁公主这是在收买人心
“杀他个片甲不留”,宁远武嚷着,让大夫看了看伤口,握着长刀就要上马,“大哥,你上战场怎能缺的了我”,
“二弟你还有伤,真当自己还是年轻气盛么养好伤再说”,宁远威眉毛一拧,吩咐手下道,“送将军回去歇息”,
“大哥”,宁远武还想辩解,宁远威不肯退步,就在二人争执时,两匹马驰来,身披铠甲,手执,青丝舞动,分明是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武之姿,却又是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
“沐雪,你来了”,周池羽说道,“我说过,你要去何处,我都随你”,苏沐雪的声音冰清玉润,说不出的好听。
见她俊眉修眼,顾盼神飞,清素如九秋之菊,却有我花开后百花杀的气势,周池羽丹唇逐笑开,朗声道,“华衣、华玉,保护好苏大人”。华玉答是,华衣犹豫不答。
“谁要你们保护了沐雪有我保护就好”,宁小宝拿着大刀,两腿一夹,马儿小跑过来,“吁~~”,宁小宝拉了拉缰绳,却差点被撂下去,气的骂道,“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