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二次吻她了。
竹烟知道为什么她抵抗不了了,因为以前都是她主动,这回她被动了。
但不是想好了陪他做戏,将计就计
想罢,勾了他的脖子,精致的小脸仰承着做出生涩的回应。
庆幸,她居然一点都不讨厌他的气息。
竹烟努力逼自己清醒。
冷不丁,他竟又一次问:“你确定,没有兄弟姐妹”
似乎,话语里,带了些挣扎。
她仰脸看着他,脑子转不顺,自然不会回答。
“呼”她忽然被松开,尽情的呼吸氧气,看着男人近近的凝着她,喉结滚动。
两秒后,他却忽然转身,去了卫生间。
半晌竹烟才反应过来,笑了笑,“习惯真好”
没记错的话,第一晚他也是刹住车自己去浴室了。
夜宵她自己吃的,吃完回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刚下楼,听到了郁司城和佣人的对话,或者说他对佣人的命令。
“口味以她为准,喜好南望给你说过,要我给你重复”不疾不徐的调子,却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不、不用先生”佣人低头。
郁司城“嗯”了一声,迈步进客厅。
竹烟见他一身运动服。
他看了她一眼,正好对上她的视线,她本能的避开了,显得心虚而生涩。
又觉得不妥,再次看过去,隐约见男人嘴角的弧度稍瞬即逝,“过来。”
她刚到他跟前,郁司城把纯白的毛巾搭她肩上,什么都没说,忽然把她勾过去就吻下来。
“天”越某人的口头禅传来,“能不能稍微顾及一下空巢老人,好吗”
竹烟下意识推了他,心口跳得有点快,毕竟场景不对,尤其越灿站那儿。
郁司城也松开了,不咸不淡的一句:“你可以考虑搬出去。”
越灿一愣,顿时仰脖子看向上楼的人,“老子不你想始乱终弃宠我的时候不是海誓山盟、天涯海角的么”
竹烟在客厅里抽了抽嘴角。
又一激灵,传言说郁司城好男色
真的了
如果真,她是不是可以放开手脚,及早完成这件事,及早离开
从那天早上开始,所有人都发现竹烟穿着变了。
佣人尤其敏锐,每天都在看到她的着装后不动声色的拧眉,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个“狐狸精”。
但再怎么样,郁司城都没再第二次强迫她,每次亲吻也都是点到为止。
是他来敲她的门,竹烟只露一个脸,“怎么了”
但他手腕稍微用力,一把将她拎到了面前,露出手臂,脸色一沉,“吃药了么”
她过敏了,因为下午佣人又乱做菜。
竹烟倒是笑了笑,“没事,泡个热水澡就好。”
又道:“佣人可能不知道我会过敏,否则她也不敢,没必要计较,本来身份不端,受点鄙夷很正常。”
竹烟想,这个佣人能待在这儿,必然有理由,否则上一次郁司城就该把她辞了,所以竹烟明智的不刁难。
他低眉盯着她一会儿,薄唇微抿。
随即迈步进了她的房间,反手合上门。
她房间里有抗过敏药,说明确实吃过了,所以放她继续去洗澡,而他也没打算出去。
那时候竹烟有点紧张,她现在是他的人,他要是想,她肯定不能拒绝的。
半小时后。
“笃笃”男人立在门口敲门,“打算把自己泡熟”
没办法,竹烟裹了浴巾,把门打开,他就在门口拢着眉峰看她。
“往下扯。”低低的嗓音。
“嗯”她微愣。
他已经上手了,把她的浴巾往下扯,这下好了
“你”竹烟脑子“嗡”的一秒,温凉的眸子有些恼意。
郁司城是看她身上红疹子消了没,消了就好。
浴巾整个落地的那一瞬他目光滞了滞,至少两秒才挪开,沉声:“穿衣服。”
脑袋缺氧晕眩之后,她才知道自己被控制住了,以为这次一定逃不了了。
可是她硬着头皮一咬牙做准备的功夫,她身上的重量骤然抽离,随后听到了卧室门关上的声音。
越灿端着牛奶的步子被关门声打断,看着他回卧室,自顾摇头,“果然,要打破守身如玉的规矩真难。”
唐嗣那么老道,城这点技术,恐怕比不上唐嗣的十分之一吧
那晚之后,她好像挺少见到郁司城,倒是偶尔听到他的绯闻,隔夜就消的那种。
“孤烟”夜里,安轲儿忽然给她发语音,“猜曲子卖了多少”
她没兴趣,不回复。
安轲儿笑呵呵的声音:“萧克大神说你们家作曲家是不是恋爱了,曲风好腻他超喜欢”
说者无心,竹烟却微微蹙眉。
以往这个词能勾勒出的,只有唐嗣的脸,可她这会儿脑子里竟是另一双眸子。
疯了
她自顾紧了眉,但一闭眼,还真是郁司城那双深邃、专注的眉峰。
“明天艺术节啊,你别忘了”自动播放的安轲儿语音打断了她。
然后她当即起身去找礼服,把这一茬抹过去。
可惜,郁司城给了她很多衣服,却没有晚礼服,大概是没打算带她出门。
她有钱,但来不及出去买,只能去找他。
“笃笃”
“他还没回。”说话的是越灿,手里依旧一杯牛奶,倚在楼梯口。
竹烟看了一眼他嘴角的奶渍,浅笑,“难怪皮肤那么好”
心里加了一句:跟女人一样,不怪郁司城看上他了。
越灿却掠过她眼底的小九九,勾唇,“我和城,谁皮肤好”
“他。”她没思考,随口一答。
然后愣住。
越灿已经笑眯眯的走了。
竹烟站在走廊,咬了咬唇,她怎么知道郁司城皮肤好的呢
当然了,那张脸近得总在她鼻尖辗转,那是经常晨练运动的效果,细腻也阳刚,和喝牛奶出来的不一样。
还没回神,楼梯口出现了男人的身影,目光正侧首扫过她,一边抬手扯掉领带。
看样子,他应酬喝酒了,大冷的天,外套搭在手臂上,衬衫下的脖子微红,但丝毫不影响他的矜贵儒雅。
“有事”男人薄唇轻碰。
竹烟点头,淡然走过去,“我想麻烦你”
距离近了,她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女人的。
“麻烦你给我一套钥匙。”话到嘴边,换了内容,她也没再靠近。
郁司城微微眯起眼,又淡淡道:“明天佣人会给你备好。”
她点了点头,“晚安。”
“站着。”他嗓音再次响起,缓步过去。
她抬头对上他的脸,“怎么了”
郁司城不说话,只是又近了一步,然后看着她下意识的往后退开,眸色才暗了暗,“似乎该我问你”
那晚之后第一次,他例行要把她勾过去,竹烟双手撑在他胸口,“我不喜欢酒味”
他置若罔闻,手里的力道重了重。
“郁司城”她第一次连名带姓脱口而出。
见他眉峰微弄,她才抿唇,“你说可以叫你名字的。”
他还是吻了,但是时间不长,松开她后自顾回了卧室。
礼服的事,竹烟只能让安轲儿帮忙准备,钱给她打过去。
她之前也是犯糊涂了,就算郁司城给她备了礼服,她是以“孤烟”的身份出席艺术节,哪能穿女士晚礼服
“普通西装还是燕尾服啊”安轲儿问,又道:“我觉得燕尾服好,优雅、有音乐气息”
就是尺寸不好弄,竹烟虽然将近一米七,身材也极好,可总体来说稍微纤瘦了,穿燕尾服空荡荡的。
“休闲、嘻哈,随意。”她简洁回复。
但休闲和嘻哈最不容易看出破绽,反正孤烟在界内神神秘秘,没有一次正经出席,穿着个性反而附和她的作风。
晚上七点,竹烟知道今晚郁司城十二点之后回来,放心出门。
看到安轲儿准备的衣服,她忍了翻白眼的冲动,“你拿两年前的衣服给我”
安轲儿一脸无奈,“太临时了,没法定制啊,买还买不着,就这套最合适了而且崭新的,你只穿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