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烟扯了扯嘴角,“我是不是要谢谢你替我保管这么好”

某人给脸就接了,“客气客气”

然后安轲儿岔开话题,“你不用上去接受访问,开幕式上奏一曲就好,一曲合约八位数呢主办方知道你回来,已经给了一半了。”

“不过呢”安轲儿自豪的一笑,“开幕式之前还有将近两小时,我带你认识个人,对你前途大大滴好”

“姐一定把你捧得红彤彤的”

“不用了吧”她换上衣服,蹙眉。

安轲儿已经拽着她就走。

“你慢点,我戴假发”竹烟真是那她这急性子没办法,只嘀咕一句:“你可真能,假发都是两年前的”

全身上下,一模一样

安轲儿笑着,“干脆,这就定性为孤烟的固定形象好了,一见这一身就知道是你”

站在楼上的房间外,竹烟蹙眉,“见谁

安轲儿神秘一笑,“大财神我好容易迁到关系的,你进去之后少说话,多恭维”

“咔哒”话没说完,门开了。

房间里有些暗,但一眼能见那边的椅子上背对坐着的男人,似乎在打电话。

男人对着电话低低的“嗯”了一声。

竹烟敏感的皱了眉,看向他。

“先生。”南望立在一旁提醒他人到了。

竹烟天天住华府庄园,可是没见过南望,只是狐疑的蹙着眉。

椅子上的男人终于挂了电话,起身。

他转过身的那一刻,眸底闪过电光火石的惊愣,然后只剩深冷。

竹烟连呼吸都停了,猛然侧身,扯了一脸哈巴狗的安轲儿:“走”

安轲儿看着郁司城笑得开花,“郁先生您好我总算见到您了”

话语间,安轲儿发现那男人越走越近,甚至脸色越来越沉,沉到发寒,目光死盯着她身侧的孤烟看。

那种压迫感,在他站在孤烟面前几乎让安轲儿喘不过气儿。

浑噩间,听到男人犹如万年寒冰的冷声:“你出去。”

别人没动,竹烟拔腿就要走,被他叫住:“没说你。”

安轲儿张着嘴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二话不说,麻溜儿的小跑走了。

随即南望也被赶了出去。

安轲儿回过味来,盯着南望,“你、你们总裁不会真好男色吧”

那完了,孤烟羊入虎口

房间里,空气凝固着。

竹烟鼓着勇气,尽快平缓:“我只是没和你打招呼,今晚肯定回去,也不做出格的事,你没必要这么”

“孤烟”男人启唇,沉声。

她闭目,只能认,“嗯。”

“男”嗓音越沉,带着寒气,像万年的冰山下刚化开的水,一路深暗,悠长的流出。

竹烟正纳闷他为何这么压抑,突然听到他一句:“到床上来”

“什么”她惊愣。

未曾反应,已经被他扔到床上去,毫无温柔可言。

然后跟着躺上来,压住她的腿,扼住她的腕,从一个侧面的角度睨着她,莫名一句:“果然是你”

难怪,难怪她没有兄弟,因为本身就是她

“你在说什么”竹烟不明所以。

而他握了她的脸。

也是那一瞬间,竹烟似乎想起了什么。

“记得”男人皮动肉不动的冷声。

“你是,莞城的那个男人”她惊疑不定,“沈方羽是你女朋友”

男人冷声纠正:“拜你所赐,前女友。”

难怪,竹烟果然惹到过他,只是那不是任务,所以她搜遍任务里的面孔都没有他的脸,因为她当初招惹他,完全是私人作恶

两年前,她只知道沈方羽的男友在部队,沈方羽骚扰唐嗣。

在竹烟眼里,唐嗣是她一个人的,一气之下,查到沈方羽男友的行踪,在他们约会的酒店下套。

她当时一身孤烟装扮,就那么不巧,正好是现在这一身,她和沈方羽的男友滚在一张床上,大喇喇的让沈方羽看。

就算没脱衣服,看两个男人在一起就够恶心了,沈方羽崩溃到喘不上气的捂着嘴冲出房间。

浑浑噩噩的男人刚清醒一些,却被孤烟敲晕过去了。

“你排得一手好戏,给我赠了个好男色的帽子。”男人幽暗而缓慢的语调,数着她的罪,越不疾不徐,越阴森。

竹烟终于知道她对他的气息似曾相识不只是替罪唐嗣的那晚,原来是两年前就纠缠过。

她也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两次莫名其妙的问她有没有兄弟姐妹。

他在记仇。

沈方羽为此甩了他,“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拖着我说什么部队没时间你真恶心”

何止于此

那晚后,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那种自我怀疑的感觉有段时间简直快把他弄疯了。

所以他才怀疑她的身份。

他又道:“也是拜你所赐,她大概快成我嫂子了”

那种嗓音,透着说不出的阴冷。

女友变成嫂子,全是因为她

竹烟抓着床单,脸上却镇定着,“这也是你把我买过来的原因你把仇都算在我头上”

错,他买她,初衷只是握个筹码,或者反刺唐嗣一刀。现在发现她的身份,可以说是意外收获

令人满意的收获,他不介意跟她算算账

看着他一把撤掉她的假发,竹烟身子一缩,“你住手”

然后倔强而清冷的睨着他,“是,我害你失去心爱的人,但你应该感谢我你眼瞎了看上沈方羽”

“你给我闭嘴”郁司城一张峻脸黑如浓墨,“你没资格侮辱她”

那阴森的维护,竹烟第一次见,可见那个女人在他心里多重要。

这种认知竟让她心底隐约的难受,话更是难听,“我说错了么她就是肮脏”

“啪”

“我让你闭嘴。”

毫无预兆,他竟然打了她。

竹烟侧过脸,柔顺的长发拂过来。

很痛,痛得胸口堵了一团酸涩刺痛。

那一瞬,郁司城亦是狠狠怔了怔,下颚一度绷紧,薄唇动了动。

无声。

她缓缓转过来,极力忍着,却红了眼眶,极尽讽刺,“你很爱她就这点能耐么拿我出气她就能要你”

“你瞎了,她倒是明智,你这样的人就该甩掉”

“你说什么”他原本的歉疚被她的言语扫光了,“可以让你见识什么是过分。”

他找了两年,自我否定了两年,耿耿于怀两年,着实没有忍着的理由。

“你干什么”竹烟猛地往另一边逃。

可男人长臂一伸,轻而易举将她拽了回去。

“放开我”她看到了他眸底的阴暗,真的慌了。

双手杂乱无章的推拒着,“郁司城,你放开我,你会后悔”

竹烟却痛呼出声,“唔痛”

那一瞬,男人一切动作都停了,俯首低垂的视线黏在她脸上,她几乎皱在一起的五官。

那双深邃的眸子划过闪乱,视线来回在她脸上,闪乱中全是惊愕,不解,甚至疼惜。

竹烟闭着眼,可是眼泪从眼角滑落,也许是痛的,也许是因为屈辱,或者心酸。

她现在承受的一切,只是他为失去那个女人的痛心而发泄。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