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陆希源竟然进了谢小灵的屋子,然后就没再出来。

他后牙咬的嘎吱作响,胸膛不断起伏。

肺都要气炸了

有心想要上前去砸门,让里面的人滚出来,又怕真看见什么他不想要见到的事情。

再说了,若是动静真闹得这么大,谢小灵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肖沣脚下动了两步,不如上前听一听。

可万一

他又怕听见让自己堵心的话。

真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肖沣又静静等了一会儿,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

屋内还是没有动静。

看来陆希源是不会再出来了。

他死死捏住拳头,非常想骂一句不知羞耻

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肖沣一甩衣袖,走了。

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

真当爷喜欢你吗

屋内,陆希源与谢小灵自然不知道肖沣在外面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陆希源侧身,躺在谢小灵身后,把她揽在怀里,手在她的小腹上慢慢揉。

谢小灵闭着眼睛。

他的手这样揉着,疼痛并没有减轻多少,但靠在他怀里暖暖的,周身都是他的气息,很熟悉,身心很放松,很舒服。

“还疼吗”陆希源轻声问。

“疼,不过你这样揉着,还挺舒服的。”

说着,她转过身,搂住他的腰。

陆希源调整了一下角度,说“我原来听说过一个方法,可以治疗大姨妈来时的肚子痛。”

“什么方法”

他的声音里忽然多了几分笑意,“据说,有了x生活之后,就不会痛了。”

“嗯,我也听说了,”谢小灵不紧不慢道“太早有x生活,个子就不会再长了。”

“”陆希源莫名僵了一下。

他一向觉得个子高的男生才够帅气,现在落在自己身上他也是要长大高个的

他有些好奇地问“那几岁可以有”

“至少也得成年后。”谢小灵说着,手上却开始不老实了。

她的手摸索到他衣裳的下摆处,然后就伸了进去,直接摸到了他的腰上。

陆希源这下是真的僵住了。

他不自在地动了两下,“你手,拿出来啊。”

“我觉得这样暖和。”

谢小灵的手是有点凉。在这样夏季,她的手还这样凉凉的,陆希源就不忍让她拿出去了。

可她的手在衣裳下也不老实。

顺着他的腰线向上摸了摸,好像不够似的,又向下摸去。

陆希源一下抓住她不停游移的手,“你肚子是不是不痛了”

“痛,所以想摸摸你,转移一下注意力。”

“”

陆希源隔着衣裳抓住她的手,又不忍心让她拿出来,只得道“别再乱摸了,你不是说至少等成年后才能那什么吗我还得几年呢”

谢小灵在他怀里偷偷扬起嘴角。

她今日不舒服,本以为晚上要抱着被子,靠自己捱过去,却没想到陆希源会来陪她。她心里很喜悦,也有一种貌似安全感的感觉在心中流淌,她就想多碰碰他。

他现在靠的这样近,她就想去摸摸。

她喜欢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去触碰他。

不过他倒显得不自在了,谢小灵便停了下来。

陆希源见她老实一点了,手才放开,继续去揉她小腹。

“今日在城中奔波了一整天,累吗”陆希源问。

“累,但挺充实的。”

“嗯,我也觉得,”说到充实,陆希源忽然来劲了,他挪了挪位置,躺得低了一些,刚好和谢小灵面对面,“我真觉得,这张县令的工作不到位,要是河堤每年都有维护,就不会有决堤这事儿了,事情发生之后,又左右顾虑,做事磨蹭耽误最佳救援时间,真不是干事的人,要是我”

陆希源忽然停了下来。

谢小灵不明白他为何忽然停下,遂睁开眼睛看着他,“要是你怎样”

淡淡的月光照射进来,室内一片清冷的银辉。

在这浅浅的光晕中,即便离得这样近,陆希源的神色也好像有些缥缈。

他眼睛眨了几下,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你说我以后也会做官吗”

谢小灵笑了,“当然会,你现在不正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嗯,”他想了想说道“我参加科举,原是为了能够娶你。可是现在,特别是今日,看看那些受灾又得不到帮助的百姓,他们那么可怜,明日又不知是怎样一番景象。”

他停了停,又说“我刚刚突然想到,要是我真的做官了,要是我是这一县的父母官,我就能帮助他们,能更大程度地帮助他们。小灵,”陆希源看向她,眸子在月光里更显黝黑,却又像是藏了星光,“我原来想着,考了科举能跟你更好的生活在这里,可是现在,我觉得,我考科举,不光是想我们能更好的生活,我希望,能尽自己的力量,让更多人生活的好一点。”

谢小灵能明白他的感受。

就像陆希源引用的那句谚语,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他们今日帮助受灾百姓时,百姓们感激的话语,喜悦的神情,都让她与陆希源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也是被需要的。

她说“你只管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都支持你。”

陆希源笑了,他低下头吻住她,半晌才道“睡吧,明早天亮前我再走。”

谢小灵又靠近了一些,手在他衣裳下面又摸了一把。

陆希源无奈又有些忍耐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这样我下次不了啊”

“那你明晚来不来”

“”陆希源本不想回答,不过才过了一小会儿,他便很没出息地说“来”

谢小灵这才拿出手来,给他理了理衣裳,继而搂着他说“睡吧。”

陆希源也抱着她,下巴在她头顶蹭了两下,“真想每天晚上都能这么抱着你睡。”

“嗯,”谢小灵的声音有些弱,像是快要睡着了,“以后会的。”

陆希源笑了笑,不用等以后,也许很快了。

但他没说话,室内安静下来。

白日累惨了,两人说睡,很快便睡着了,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天才刚朦朦亮,陆希源便醒了。

他慢慢朝后挪动了几下,拉开距离。

谢小灵还在熟睡中。

她秀气的脸蛋,在这朦朦晨光中更显可爱,陆希源看在眼里,都要拔不出来了。

他亲了亲额头,又亲了亲脸颊,这才满足地轻手轻脚地下床,给她盖好薄被,小心翼翼地回了自己厢房。

回屋后,他还是有些困意,但想想今日要做的事情,也就没再上床睡回笼觉,而是把刚刚想到的将要做的事情,全部都写了下来,列出清单。

待陆希源写完之后,天光已经大亮了。

今日,又是奔波的一整日。

好在他们的辛苦没白费,经过陆希源,李如风,肖沣等一众人员几日的努力,受灾的百姓终于全部安置妥当,瑶里县又恢复往日干净清爽的面貌。就在众人稍稍松了一口气之时,城郊安置处突发状况,有几名年老的灾民突然高烧不退,好几名大夫诊断,都查不出具体病因,纷纷推断,很有可能是疫症。

为保证安全,张县令立刻下令,把这几位老人给单独隔离开来,另外还命令,安置处的百姓都只能待在棚内,哪里也不能去。

就在疫症尚未确诊之时,安置处里又有几位还在吃奶的娃娃,也发起了高热,伴随高热的,身上开始出现一块一块地红斑。

孩子还太小,身上难受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哭,怎么哄也哄不好。

一时之间,安置处人心惶惶,都害怕他们是疫症,会传染给自己,有几个身强力壮的,甚至想要冲破衙役的封锁,却又被衙役们给顶了回去。

这下安置处的看守更加严了。

城中的大夫们尚在会诊,这几位高热的老人却已经熬不住了,在发热两日之后,相继去世。便是那发烧的娃娃,哭了两日,也没了。

这病来的凶险,大夫们都束手无策。

而且不光瑶里县,便是正庆府,也开始有这种病症出现,并且死了不少人。

接着,这病犹如涛涛淮河水一般,迅速席卷了整个江淮道。

陆希源与谢小灵不是学医科的,他们对这个病也一无所知,只能用自己有限的预防知识去帮助别人。

陆希源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宣传,要勤洗手,不要喝生水,他自己也让大夫开了一些预防性的中药,每天都熬制,让安置处的百姓多喝。

效果还是有的。

终于,在病症爆发七日之后,再没有新的染病的百姓出现,在第十日之后,虽然染病的都没能抗过去,死了,但出现了第一位痊愈者;待到第十五日之后,病症完全消失。

近月余后,安置处完全解除封锁,不过原来数百人的安置之处,现在只有区区百十号人出来了。

不光是瑶里县,琴亭镇、正庆府,整个江淮道在这一年的洪水灾害中,百姓数量锐减,几乎只有原来总人口的三分之二。

皇帝接到快报,得知最后江淮道上只余这么些人,龙颜震怒。

年初是雪灾,年中是水患,这是老天爷的警示吗

皇帝当然不愿往这方面去想,他狠狠查办了一批办事不利的官员,便是官小如芝麻的张县令,这次也被革职查办,新换了个姓汤的县令过来。

铁打的县城,流水的县令,瑶里县平静如旧。

大铭十六年就在这天灾,人祸中走过。

陆家在禾下村的屋子全被洪水冲垮了,洪水过后,淤泥甚至在他家原址上堆成了一座小山包,远远看去,上面尖下面圆,像个小坟包似的。

陆李氏无比的嫌弃,她觉得禾下村已经不能再呆了,即便把淤泥清走,再重建房屋,也不吉利,她说什么也不肯再回去。

陆亦盛无法,又想到陆希源来年要去正庆府上学,索性举家搬迁,去了正庆府。

在离开禾下村之时,陆希源想到原先跟李如风说过,要送弟弟去他的私塾,可现在全家都搬去了正庆府,便不方便再去了,就打算去跟他说上一声,可等他专门跑一趟镇上,却是铁将军把门,李如风并不在。

不止他不在,他的妻子,女儿也都不在,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陆希源向邻居打听,都说不知道李先生一家去了哪里,很久都没有见到了。

陆希源无法,只能请邻居帮忙转告,说自己一家都搬走了,待有空再回来看先生。这些都交待完毕,陆希源便与家人,一起去了正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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