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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一下子热闹起来。

周围关系好的邻居,城中常来常往的熟客，平日里来往频繁的孩子们的家长,院里的同窗,像是约好了一样,全都来祝贺,还送了不少贺礼。

陆亦盛高兴,而且收了人家的礼,这个人情怎么也得还,他便索性去酒楼订上几桌席面，大家一起去热闹热闹。

待到曲终人散,已是明月初升。

陆希源是今日的主角，自然被灌了不少的酒，但好在他酒量不错，即便有些微醺，走得还是直线。

回到家中，陆希源拉着谢小灵的手,跟父母道了晚安，本想回自己屋中。

“源儿。”

陆李氏忽然出声叫住他，欲言又止。

“何事”

陆希源站定问道。

陆李氏想了想说“罢了,你今日也累了，早些休息，明日再说吧。”

陆希源见陆李氏犹豫的样子,便对谢小灵说“你先回屋”

谢小灵应下了,跟他们道了晚安,便先回屋了。

陆希源便过来揽了陆李氏，“走，我陪爹娘说说话。”

陆希茂也要跟过来，被陆亦盛给撵回屋了，“小孩子早点睡，明日一早还要起来。”

陆亦盛与陆李氏多年夫妻，他大约猜到陆李氏想要跟陆希源说什么。原来在等待放榜的日子，还不知道陆希源能不能考上，并不着急，可现在他考上了，不日便要动身去京城，这一下，这事就忽然变得迫在眉睫。

陆希源到了主屋，看见桌上摆了绣筐，里面还有一副绣了一半的绣品。

陆李氏白日要帮着谢小灵看管那些孩子们，完全没有时间，也就晚上能绣上两针了。

“娘，晚上光线不好，你别绣了，小心眼睛。”

“无妨，并不是多难的活，”陆李氏把绣品拿起来展示给他看，“这样式可喜欢这是给你装的布袋，娘想绣几朵兰花上去，读人兴这个。你这考上了，很快便要走了，娘得抓紧时间。”

说完陆李氏又试探地问“还是要继续读吗京城，那么远，娘真是不放心。而且国子监呐，我听说，皇帝的孩子，也有在里面学习的，你这要万一有哪个地方没注意，惹了那帮贵人

人，爹娘又不在身边，可怎么办才好”

说着说着，陆李氏又忍不住想要抹眼泪了。

真是，他要是没考上难过，他现在考上了，她也难过。

陆希源拿了凳子坐在陆李氏旁边，揽住她安慰道“你别担心，我都这么大了，凡事都会三思而行，不会冲动的。”

陆李氏轻叹口气，也没多劝。

孩子自己要求上进是好事，她到底还是支持他。

陆李氏放下布包，看着陆希源，“源儿，娘有件事想问问你，你可要照实说。”

陆希源见她神情一下变得有些严肃，不由得也正襟危坐，“娘你说，什么事”

陆李氏想了想，又说“你是娘亲生的，自幼带到大，你什么样儿娘都见过，所以在爹娘的面前，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什么就照直说，知道吗”

“”陆希源完全不知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他看向陆亦盛，后者对他摆摆手，要他专心听陆李氏的。于是陆希源说“我知道，你说吧，你这都把我搞的紧张了。”

“我问你你跟小灵，你们有没有在一起睡过”

“”

陆希源脸突然就热了。

他完全没想到，陆李氏问的是这个，这让他怎么说

“娘，你问这个做什么”

“睡过吗”

陆希源有些羞涩地笑了，“当然啊，我们都成亲三年多了，你不会以为我夜夜睡地上吧”

“你们怎么睡的”

这问题问的

“娘，这么细枝末梢的事，就不用再打听了吧”

“很重要的，快跟娘说说”

“”

这个就算是亲娘，也没法儿说啊

陆亦盛见妻子问的太直接，让儿子为难了，他在一旁补充道“源儿，你娘她不是想要打听你们之间的事，她是看小灵她她这个呃”

这涉及到儿媳妇的肚子，这个做公公的也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小灵她怎么了”陆希源想了想问“可是你们在小学堂里有意见分歧”

“那怎么可能，”陆李氏瞥了儿子一眼，“在小学堂里我可都是

听她的。我是想问问你们是怎么睡的，当初你们成亲的时候，你爹到底有没有教你你也知道你们成亲都三年多了，怎么小灵的肚子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

“”

原来陆李氏是这个意思。

陆李氏没问，陆希源也没有往这方面去想，现在她这样冷不丁地提起，他也有些疑惑。

他从来都没有做过措施，而且他们还挺频繁的，按理说，谢小灵应该是要有了。

陆希源这样想着，却说“我现在都在忙着考试，哪里还有功夫想着要孩子，再说我和小灵年纪也不大，不着急。”

陆李氏却不赞同，“小灵马上就二十有三了，年纪还不大我在她这个年纪，你都已经上树下河的四处给我捣蛋了原来你说不着急也就罢了，现在你都已经考中，马上就要去京城，这一走没有年把回不来，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娘，不”着急。

陆希源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陆李氏打断了。

“别跟我说不急”她抬手指了指隔壁的方向，“不扯远的，就说隔壁的张家，她儿子今年年初才成的亲，昨天刚跟我说，她儿媳妇儿有了。你看你们你你怎么了儿子”

陆李氏正说着呢，就看见陆希源靠在桌子上，拿手支着脑袋，眉头紧蹙。

见他这样，陆李氏立马紧张起来，“可是哪里不舒服”

“头晕，突然一下好晕，”陆希源闭着眼睛说“可能是酒劲上来了。”

酒劲

都吃完饭这么久了还说酒劲。

他前一瞬还是好好的，现在就说不舒服，明摆着就是想逃避这个话题。

陆李氏恨不过捶了他一下，却还是说“那你还是快回去休息吧。”

陆希源就如同得了特赦一般，立刻就起身，与他们道了晚安，步伐稳健地走了。

哪里有半分酒劲上来的样子

陆李氏跟陆亦盛抱怨了几句，最后还是被劝住了。

虽然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但好歹跟他提了，这孩子这么聪明，想必心中会有数的。

陆希源去沐浴房冲洗干净，才进屋。

谢小灵已经歇下了。

她侧着身子躺在

在床里面，薄薄的被子拱起一个小鼓包。

陆希源吹灭了蜡烛，也上了床。

他躺进被子里，伸手一捞，就把谢小灵给捞了过来，搂进怀里抱着。

谢小灵被他的动作弄醒了，迷迷糊糊间，鼻端嗅到的都是酒味。

不算很浓烈，却也有几分醉人。

“你晚上到底喝了多少，现在都还有好重的酒味。”

“嫌弃我”

说着，陆希源的手轻车熟路地从亵衣下摆处伸进去，接着挪了挪位置，把衣裳直接推上去，张口就含住了。

谢小灵紧紧咬着下唇，不让声音逸出。

若是平日里她这样也就罢了，可偏偏陆希源今晚喝的真有点多，他不满足于她只是默默的承受自己，他想要听到她的声音，想要她沉浸在他带给她的极致感受里。

陆希源了解异性的身体，更加了解她的身体，知道怎样能让她心颤。

陆希源的动作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粗重，他感受到了她的颤动，掐着她纤细的腰身正想要进入，却没有防备谢小灵抬起膝盖顶住他的胳膊，一个用力，把他给顶开了，接着谢小灵猛然翻身，骑到他身上，双手压着他的手肘，居高临下道“你干什么”

谢小灵的语气中，还隐隐有几丝颤音。

今夜的月色很好，月光倾泻而入，屋中甚是明亮，陆希源将谢小灵的神情也看得清清楚楚。

她那双眼睛水润润的，语气虽然是质问，可眼神却还是很羞涩，也完全没有生气，只是对于他忽然变得这样强势有些不适应。

陆希源笑了，他反而不着急了。

他双手枕在头下，说“原来你喜欢在上面，那便让你在上面好了，自己嗯”

谢小灵一把握住他某处，陆希源立时话都说不出了。

他怎么忘了

她对异性身体的了解，并不比他少。

“你想我在上面怎样这样还是这样”

“”

陆希源被她撩拨的，灵魂都颤抖了。

这一夜，注定是角逐的一夜。

长夜漫漫，都无心睡眠。

第二日一早，用过早饭后，陆希源推了所有的邀约，跟着谢小灵

一起去了小学堂，待她给学生上完课，让他们自己时，他便带她去了城中最有名的医馆。

“你不舒服”

谢小灵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体温正常。

她忽然想到什么，心中一惊，“该不会是，昨晚把你玩坏了”

陆希源揉了揉她的脑袋，“胡乱想什么呢我哪有那么脆弱”

他解释道“昨夜我娘找我，她问为何我们三年都没怀上，很担心。我被她这一提醒，也觉得有些奇怪，你说我们什么措施都没做，怎么会没怀上我想叫大夫看看，没事调理调理身体也好。”

谢小灵也从未想过孩子的事，这样一想来，也确实奇怪，便也觉得找大夫看看为好。

待陆希源与谢小灵坐下，把情况跟大夫说明了一下，大夫便先给陆希源检查。

看了看他的面色，问了平日里的饮食情况，夫妻两的情况，又给他号了脉，最后说“没事，陆老爷身康体健，没有任何问题。”

待到给谢小灵号脉时，大夫给结论时便没有那么爽快了。他抚了抚胡须，又换了另外一只手搭脉，最后才说“尊夫人幼时吃过太多苦，长身体的时候又没能好好调理，身子亏损太多，想必尊夫人行经时也是疼痛难耐。”

谢小灵轻轻点了点头。

大夫又说“这样的身体，需要长久的调理，最后能恢复如何也不可知，如此看来，尊夫人怕是，子嗣艰难。”

“大夫，”陆希源眉头微蹙，急急问道“若是她身子调理好之后怀孕，可会对她有危险”

“这个，不好说。”大夫想了想又道“怕也不容易。”

从医馆出来，谢小灵没有说话。

她没想过自己身体竟然这么差，亏她还一直觉得身子骨还挺结实的，除了每个月那几天难受一点外，感冒发烧什么的都恨少。

没想到就子嗣艰难了。

关于生孩子的问题，谢小灵从来都没有想过。

但她也没有刻意回避。

也许某天就有了，那便生下来。

可现在突然被告知，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和陆希源，没有孩子了。

谢小灵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想不想生，与能不能生

生，终究还是不一样。

陆希源默默看着谢小灵。

自那老大夫说过她子嗣艰难后，陆希源就在关注她，他怕她难过。

现在见她一直都没有出声，他牵住她的手，把她牵到没人的小巷中，看着她很认真地说“没孩子就没孩子，我们可以做丁克家庭，等我们老了，就找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钓钓鱼，种种花，不是也挺好”

他摸上她的脸颊，“你别想太多。”

“你想要孩子吗”

陆希源没有丝毫犹豫地摇头。

“不想。这里的医疗条件不好，女人生孩子都是九死一生，我根本不愿让你冒这个险。就是能生，我也不会让你生。”

他是真的这样想的。

原来没有考虑这个问题，现在陆希源明确知道，他不想要孩子，他只要谢小灵。

“我只要你，我只要我们能好好的，过完这一辈子。”

谢小灵步伐有些沉重，她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腰身，把脸埋进他怀中。

起先只是这样搂着，慢慢地，越搂越紧。

陆希源也紧紧地抱着她。

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说“我们暂时不要把这事告诉我爹娘，不日我们便要去京城，也就离得远了。”

好在他们还有陆希茂。

陆希源暗想，他会好好培养他，看顾他，就当是赔罪吧。

谢小灵听到他说一起去京城，她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恐怕我不能跟你一起去京城。小学堂那边还有一学期的课，我不能就这么把他们抛下，我想把这期的课上完，让他们能好好的毕业。”

陆希源自然明白。

他摸摸她的头，说“好，我先去，到时再找人接你过来。”

“好。”

陆希源与谢小灵回家后，没有对陆李氏透露半个字。

陆李氏看着陆希源给谢小灵煎药，本来还有怀疑，不过儿子说那是给谢小灵调理身子的，她便以为自己找儿子谈话起了作用，小两口知道要调理身子了，看来离抱孙子不远了。

只可惜陆希源并未在家久呆。

参加过鹿鸣宴之后，不过又两日，陆希源便动身，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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