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哪家的知道我是谁吗”杨风华扬声问道。
蛮横的语气让缠枝忍不住皱眉,忍不住气道:“我们小姐是哪家的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是谁又关我家小姐什么事,大佛寺百年庙宇,难道只许你来不许我们来”
杨妈妈大怒,骂道:“好个伶俐嘴饶的小丫头片子,我们小姐在问你家主子,你主子还没回答你个贱婢倒是吃了蒜,难不成你比主子还金贵”
“我一心护主乃忠仆,难不成眼看主子被个不懂礼数的质问却不闻不问,这是哪家的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言下之意就是你家主子不懂礼数,规矩不到位,连个奴婢都不如。
小姑娘看着安依寒,冷哼一声:“看来你家的婢子并不懂得为奴之道,是你自己教训还是我替你教训,如果你不懂得我可以教你,最先要做的就是把她的舌头割掉,省的胡乱说话惹是生非,眼睛也得挖了,竟然敢瞪着我,真是没规矩。”
看着小姑娘面不改色的说着令人惊心的话,而她的奴仆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理所当然的模样,安依寒不期然的想起了隋朝的义安郡主。
义安郡主骄横跋扈,仗着皇室宠爱但凡看不顺眼的人便剜眼割鼻,甚至官宦世家的小姐也难逃其手,后来惹得世族震怒,联合上表请辞逼迫,隋帝震怒的几欲昏厥,怒斥后贬其为县主,可惜此举并未安抚住臣子大族的怒火,最终某日的深夜县主被发现死在自家床上,浑身皮肉不覆,鲜血遍地,显然生前受到了惨绝人寰的酷刑。
众人拊掌相庆,又因县主树敌太多,根本无从查起,成为了悬案。
面前这个小姑娘张口便是割舌,想必素日常用来惩处犯了错的下仆,她身边的仆人不仅不规劝反而与有荣焉的满不在乎,这是不在乎名声,还是欺辱她主仆势孤
小姑娘的衣衫是上好的料子,价值百两,而她出门不过简单的打扮了下,并不出彩,高下立现。
“哼,知道怕了,晚了,你们去把那丫头抓住,把她舌头割了。”杨风华扬声吩咐。
好在她身边的杨妈妈还有头脑,低下身子,劝道:“我的华姐儿哦,可勿要为了一个贱婢动气,此处人来人往,待奴婢让人把她们带到无人处,任凭您处置。”她想的是主仆二人年岁都不大,穿着虽不似普通平民却也并不华贵,哪里像世家大族的小姐做派,便觉得处置二人也没什么大不了,朝后面扫了眼,立刻就有丫鬟上前准备捂住嘴带走。
安依寒很无奈,她已经很破败了,有限的年岁只想安安静静的活,却没想到会遇上这么个丫头,真不知道这小丫头是幸还是不幸。
杨风华见对方竟然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更加生气,娇喝一声:“还不快点动手,都是死人吗”
“你确定要动我”安依寒问。
杨妈妈一扬手,示意几个要上前的先停住,她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质丽清秀的小姑娘,她没有一点慌乱害怕的模样,反而老神在在,一双眼睛黑沉沉的,波诡云谲,莫非自己这次看走眼了,其实对方是世家小姐
那如何身旁只有一人陪侍
或者这小娃娃故意装模作样的吓唬她们可对方这么小一丁点,知道个什么,对方这种泰然自若的样子她在知州府中的小姐身上见过,就连在她一旁的丫鬟也死死瞪着眼睛毫无畏惧的样子。
杨妈妈心里转了个个儿,忽地笑起来:“小姑娘,不是我家小姐要动你,而是你的婢女目无尊卑无视主子,我家小姐想和你做朋友才想着为你教训下丫头,你可不要想歪了,否则不是太伤我家小姐的心了吗”
“不割舌头了吗”语气好似很遗憾。
“不过是小孩子的玩笑话。”杨妈妈道,“不知您是哪家的说不得和我们小姐日后常来常往的一处玩耍。”试探归试探,还是不太瞧得上这对主仆。
安依寒摇摇头,莞尔一笑:“你很好,回家中请赏吧。”
杨妈妈一愣,请赏请谁的赏她做什么了
“你救了杨家老小数十口,难道不值得讨赏吗”安依寒的笑容轻轻柔柔,“杨家的命换我丫鬟的一条舌头,你们赚了。”叹口气,一副惋惜的模样。
惋惜什么
惋惜没能要了杨家人的命
这小姑娘到底是何人
杨妈妈大惊,忍不住抽气,惊恐的上下打量了下小姑娘,还是那身不起眼的衣衫,还是一个瞪眼丫头陪着,怎么口气这么狂妄,他们杨家可是潜龙郡第二大富商,背靠博陵崔氏
本来她还想着小姑娘说出家世,一旦是个普通的,那便马上抓捕起来收拾一通,可小姑娘却笑矜矜的用杨家人的命换她丫鬟的舌头,让她摸不到头脑,又不敢轻易得罪,也是小姑娘上位者的气度拿捏住了她,这气度可不是寻常百姓有的。
杨风华不明所以,只知道她想干的事没干成,被拦了,顿时怒气冲冲:“杨妈妈”
杨妈妈被喊回了神,忙来到小姐身边,笑道:“小姐,您想做什么都成,不过这里是大佛寺,夫人还指望住持拿脉给您添一个弟弟呢,此刻造了杀孽可不好,被夫人知道了还好,万一被老爷知道了可要罚您抄书的。”打蛇打七寸,杨妈妈太知道自己主子的命脉了。
果然杨风华不吱声了,却又忍不下气,重重的哼了一声,发狠道:“今天算你走运,倘若在外面被我见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又瞪了一眼,带着一众奴仆扬长而去。
见人走远了,一直瞪着眼睛的小丫鬟才发觉腿有些软,眼睛也酸涩,用手支着膝盖,尽量不让自己摊地上,揉了揉眼睛,颤声道:“吓死我了姑娘,那个小姐真厉害,竟然要割掉奴婢的舌头,要不是她们忌惮姑娘,恐怕现在奴婢的舌头已经没了。”缠枝忍着一泡眼泪,蹲着打量小主子,又是感激又是害怕,感激小主子保住了她的舌头,害怕小主子被吓到,看到小主子脸色煞白,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边哭边唠叨:“您的胆子也太大了,万一她们吓不住再对您动手怎么办,再有这种事您一定要跑的远远的,奴婢舌头没了就没了,反正整日含在嘴里也麻烦,瞧您,脸色都不好了,那群该死的坏蛋、恶人,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打打杀杀的,日后定嫁不出去。”
安依寒展颜一笑:“害怕的是她们。”
她脸色不好不过是在外面久了,得马上回斋舍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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