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图称霸中原的黄巢带着人马,先后攻打了申州,颍州,宋州,兖州,把中原一带闹得是天翻地覆,所过之处,百姓无不闻风溃逃,中原大地,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在进攻澧州的过程中,当地判官皇甫镇进行了拼命的抵抗,投入了所有能够投入的战斗力,但最终还是兵败被杀,澧州也被攻克。

刺史李询早就已经跑路了,皇甫镇却还在关心他的安危,逢人就问李刺史的情况,后来有一个人告诉了皇甫镇李询现在已经被捕,并且已经死去,本想逃跑的皇甫镇却生出了要与澧州共存亡的想法。

“我受李刺史之恩尚未报答,如今他已经先去,我又岂可苟且”

说罢,皇甫镇毅然决然返回了澧州,投入了没有任何胜算的战斗中去,最终壮烈战死。

说起皇甫镇这一生,也着实是可怜,连着考了二十三年的科举,结果也没有考出个成绩,基本上像这种情况,这一辈子也就如此了,可是皇甫镇却在他人生的最后关头,为了报答李询的知遇之恩,依然选择赴死,当真是天下士子之楷模。

溵水防线不攻自溃,黄巢进入中原,朝廷已经是到了焦头烂额的地步,此刻却又生出了其他的麻烦。

当时担任河中都虞侯的王重荣搞破坏,把河中里里外外都抢了一遍。

朝廷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个问题呢,宿州刺史刘汉宏却又来制造新的难题了。

他觉得朝廷给他的好处太少,他想要更大的官。

唐僖宗听后,气的牙根痒痒,但现在还不能明着和刘汉宏翻脸,毕竟他不想再度逼反刘汉宏,于是便又给了刘汉宏一个浙东观察使的职务。

与此同时,身为河东节度使同时身兼宰相职务的郑从谠也接到了朝廷的命令,要他把自己本道的人马交付给已经改任为夏绥节度使的诸葛爽和代州刺史朱玫,让他们南下讨伐黄巢的部队。

郑从谠,字正求,郑州荥阳人,荥阳郑氏北祖小白房后人北魏官员郑小白的后人,会昌二年进士。

郑从谠当时担任河东节度使,而河东这个地方是进入关中长安的一个重要的藩镇,历史最悠久,兵力最强。

与此同时,代北都统李琢也被加封为河阳节度使,全权负责防备黄巢的人马。

李国昌这位仁兄就是之前平叛庞勋起义的朱邪赤心,后来因为平叛有功,被赐姓李,改名国昌。

按理来说,帮助朝廷立了大功应该是安分守己,好好做个守法的公民才是,可李国昌却似乎并不想老老实实在自己这个地方呆着。

朝廷封他担任云州刺史和大同军防御使,他是压根就不想要,索性干脆称病抗拒。

有官不当,那只能是说明这个官的含金量实在是不高,无法满足李国昌的要求。

虽然云州刺史和大同军防御使的官职不能满足他,却让他的儿子很是向往。

他的儿子李克用也没有经过朝廷同意便杀掉了现任的大同军防御使段文楚,自己当了这里的留后。

朝廷后来派了卢简方前去讨伐李国昌父子,但是效果实在是差强人意,后来又派前任太原节度使李业的儿子李钧前去招抚沙陀的六州三部落,通缉李克用,这才让代北又安宁了一段时间。

但随着李国昌和李克用先后占据蔚州,朔州开始南下之后,动乱又开始了。

广明元年公元880年庚子身为招讨使的李琢联合卢龙节度使李可举和吐谷浑都督赫连铎一块对付沙陀族首领李国昌的儿子李克用,迫降了李克用的叔叔李友金,收复了蔚州和朔州,李琢先后又在药儿岭和蔚州击败李克用,最终平定了这两对父子。

代北的情况是解决了,但是中原的情况还需要解决,因此,李琢便被召回中原。

朝廷现在的想法就是要和黄巢死磕到底,但总是有一些喜欢唱反调的人出来搅局。

搅局代表宰相豆卢瑑。

基于之前屡次没有招降成功的原因,豆卢瑑还是希望朝廷能够止息干戈,继续搞招安的套路。黄巢不是就想要个天平节度使吗那就答应他的请求,给他一个天平节度使当当,等黄巢答应了这个请求,到了天平藩镇去上任的时候,然后一举把他拿下,到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豆卢宰相不亏是高薪低能的代表人物,在他的思维里面,总是把复杂的问题想得特别的简单,甚至于说出来的话,都那么让人想笑。

本来腿脚就不怎么利索的卢携,在听完这番话语之后,气的差点没起来揍他,作为豆卢宰相的大腿兼同僚,卢携这个时候站出来,当中驳斥他的这番荒唐言论。

“你以为黄巢是什么好人吗你以为给了他天平节度使的职位,他就能停止劫掠吗省省吧,别做梦了。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联络诸道兵马扼守泗州和汴州,让黄巢不能西进,这样一来,黄巢顶多就是再返回江淮去劫掠,到时候把战场圈在江淮,收拾黄巢是迟早的事情。”

唐僖宗很认同卢携的这个建议,于是便同意这样安排。

可问题是,皇帝想这样安排,但是淮南的情况却没有他预想的那样好。高骈龟缩不出也就算了,淮北现在的情况也是天天告急,别说反扑黄巢了,就连能不能守住,都是问题。

更要命的是,黄巢现在已经过了淮河,都杀到中原来了,还扼守个屁啊,这不是事后诸葛亮吗

卢携在得知这个情况之后,吓得都不敢上朝了,只好待在家里,静静等待着时局的转变。

黄巢进入中原的消息传到朝廷,整个长安城都轰动了,上到皇帝群臣,下到黎民百姓,整天过的是提心吊胆,人人思危。

广明元年公元880年庚子十一月初五,黄朝率军进入汝州。朝廷受到了来自汝郑把截制使齐克让的奏章。

奏章中提到,黄巢自称自己是冲天太保天补平均大将军,大有进攻东都的态势。

朝廷里面所有的人听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之后,吓得连心脏病都犯了,个个吵得更乌鸦一样。

唐僖宗赶紧召集诸位宰相前来商议对策,希望能够拿出一个绝佳的方案来。

此时,身为和稀泥代表的豆卢瑑和崔沆发话了。

“陛下,眼下看来,只有调动关内诸道的兵马和左右神策军驻守潼关,早做准备。”

唐僖宗十分同意这个建议,但问题是,关内的诸道人马好调动,就怕是神策军不好调动。

因为神策军的大权全都掌握在自己的“阿父”田令孜的手里,自己还得向他请示一下。

这无疑是去剥老虎嘴上的毛,其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十一月十二日,唐僖宗终于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只不过这个结果,并不是一个让他满意的结果。

这一天,他召集众人来到延英殿,只是不住的对着臣工们哭泣。

之所以哭,是因为田令孜要亲自带着左右神策军的弓弩手坐镇潼关,而他自己则担任的是都指挥制置把截使。相当于还是把大权握在自己的手里。

唐僖宗听了这个奏闻之后,哭的更加离开厉害,随后,他擦了擦眼泪,说道。

“神策军将士,久在禁闱,不善战斗,恐怕不能够胜任镇守潼关的任务。”

田令孜听了这番话,冷冷笑道。

“以前安禄山造反的时候,潼关由哥舒翰镇守,不还是丢了吗玄宗不是也逃到蜀中去避难了吗”

这番话可以说如晴天霹雳,一下子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如果从当时的说话语气来看的话,田令孜这是话里有话。

唐玄宗为了避难可以逃到蜀中,如今黄巢进官,陛下你也可以考虑去蜀中避难啊,毕竟这又不是你们老李家的皇帝第一次外出逃难。反正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不想用我田令孜当潼关的总负责人,那就劳驾您多跑几步,去蜀中过舒坦日子吧。

这番话可是很伤唐僖宗自尊心的,但他又无力反驳,只能是默不作声。

此时,崔沆发话了,只不过这一次,他开始和起了稀泥。

“陛下,田观军容使说的有道理啊,安禄山当年才五万多人,黄巢现在这么多人,两相对比一下,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还是请陛下准田观军容使的奏章吧。”

与此同时,另一位和稀泥的代表也发话了。

豆卢瑑说道:“相当年,哥舒翰十五万大军镇守潼关都没有守住,如今黄巢五六十万大军前来攻打,潼关也没有当年哥舒翰那么多的兵力,如今看来,只有依仗田观军容使了,三川的将士都是田观军容使的心腹,皆听田观军容使的调度,若都要调来的话,比当年玄宗的时候可要强太多了。”

这两位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此的拥护田令孜,排除害怕田令孜的成分以外,那就只剩下拍马屁的原因在里面了。

其实唐僖宗听了这两个人话,心中是很不高兴的,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自己过得跟一个傀儡也没有多大区别,所有的事情都是田令孜拿主意,自己是半点插不上手。

既然插不上手,那就放手吧。败寇列传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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