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高骈的奏章送到朝廷的时候,朝廷里面一下子便炸开了锅,很多人纷纷把矛头指向了宰相卢携。

卢宰相一直以来都是把高骈当做能人来看,而且也一直不遗余力的给高骈求官,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卢携也是痛心疾首,十分惭愧。

朝廷中的大臣都在一边倒的指责卢携的用人不当,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他说话。

卢携当即反驳这些人道。

“众人都说我卢某人用心不当,举荐不明,可没有是否有想过,当初卢某人举荐的高骈的时候,你们又何曾反对过假若高骈要是打胜了,你们又会上这是陛下的功劳,倘若他败了,你们又会把矛头朝向我,殊不知当初你们也是站在干岸上观望的人,高骈战败固然可耻,我卢某自然脱不了干系,但是你们也不要高兴的太早。”

卢携说出了自己肺腑之言之后,一阵黯然神伤,不由的老泪纵横。众位朝臣被这番话说的也是哑口无言。

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高骈的奏章再一次送到了朝廷。

众人满怀期待的等着奏章里面的结果,却不料唐僖宗在看完奏章之后,彻底看清了高骈的为人。

奏章的内容写得不长,内容也很直接,下面来给大家看看。

“臣之前奏报让三镇人马撤退,并不是因为我独断专行的过错,臣竭力镇守淮南,必然能够守住这块地方,只是黄巢的人马太多,臣担心他们会跨过淮河进攻东都洛阳,所以,臣还是希望朝廷能够早做打算,提前派东道的士兵布防东都,以备不时之需。”

大家瞧瞧,奏章之中,丝毫没有幡然悔悟,认错改正的态度,反而还推卸责任,把自己的过错甩得一干二净,高节度使不亏是人精中的人精。

可能也是害怕朝廷找他的麻烦,在奏表的后面,高骈还把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说了一番,他说自己现在得了风痹病,路不能走,马不能骑,只能安心休养。

其实言外之意就是告诉皇帝,我现在的状态呀,您就别指望派我再去打仗了。

唐僖宗气的把奏表扔在一边,破口大骂高骈,但是骂完之后,问题还是没有能够得到解决。

其实高骈之所以会出现这种虎头蛇尾的工作状态,主要原因还是跟他的性格有着很大的关系。

高骈这个人平日里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刚愎自用,用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谁都瞧不上。

不仅如此,高骈的疑心还比较重,经常会怀疑身边的将领,尤其是主动投降他的一些将领,如:秦彦,毕师铎等人,都在他的怀疑范围之内。而怀疑的原因也是害怕这些人抢了自己的功劳。

所以,能够出现这种先做英雄后学狗熊的行为自然也就不太奇怪了。

以上这些只是一部分,还有一些更荒唐的原因在里面。

高骈这个人比较信道,而他身边又有一个摆弄旁门左道的吕用之每天给他灌输一些炼丹修玄的套路,搞得高骈每天除了工作基本上剩下的时间都是在开发和研究长生不老的丹药。

高节度使的生活显然过得很忙碌,也很充实,但这些都不是他纵容黄巢的借口。

黄巢再度闹大,朝廷只能忍着一口气替高骈干这种擦屁股的事儿。唐僖宗随即下令,召集河南各道的人马拱卫溵水,调遣泰宁节度使齐克让屯兵汝州,以防备黄巢的进攻,同时把之前撤掉的淄州刺史曹全晸再度起复,升任为了天平节度使和东面行营招讨副都统。

就在朝廷防备黄巢的同时,之前逃跑的刘汉宏回来居然投降了。

刘汉宏也是为了躲避黄巢起义的叛乱,掠夺了江陵的财富之后,四处流窜,先后抢了申州,光州,等地,朝廷的人马也拿他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是任由其肆意抢劫。

解铃还须系铃人,刘汉宏是王铎的手下,自然,这个才屁股的事情还是需要王铎来干。

王铎把招降刘汉宏任务安排给了濠州刺史崔锴,而崔锴也不负王宰相的期望,很快便招降了刘汉宏。

为了稳住刘汉宏,朝廷决定封他当宿州刺史,希望他以后老老实实的,不要再惹事。

安顿了刘汉宏,接下来就该全力对付黄巢了。

最先动手的是天平节度使曹全晸,他当时带着六千多人主动迎击黄巢所部十五万人马。

六千打十五万,这简直就是不对等的数字比例,可是曹节度使实在是立功心切,迫不及待想要表现一把,也就没有太计较后果。

事实证明,主动出击的效果还是很好的,曹全晸还是重创了黄巢的锐气,但无奈自己的人手有限,不能对黄巢形成实质性的威胁,于是,他选择退兵泗上坚壁清野,等待援军前来,共同杀敌。

离他最近的是淮南节度使高骈,按理来说,高骈之前已经放过一次黄巢了,如果再不去将功赎罪,恐怕以后实在是没脸在朝廷再混下去了。

可事实的结果却是,高骈压根就没有打算要出兵帮曹全晸,原因是因为他觉得黄巢的人马实在太多,他打不过,不想去冒这个险吗,于是乎,他决定静观其变。

可怜的曹全晸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援军,一直苦苦支撑,最终因为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被黄巢攻克了州城。

曹全晸算是恨透了高骈,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而与此同时,矛盾的范围还在继续扩大。

当时徐州的士兵受到诏令之后,奔赴溵水防线驻守,在途经许昌的时候,出了大乱子。

徐州士兵介于之前银刀军和庞勋起义的影响,名声一直不太好,所过之处,人们是避之不及,比见了贼还害怕。

之前担任过感化节度使的薛能为了让徐州的士兵能够平安过境,不扰民,于是便主动提出要在许州的球场整顿一下这帮士兵。

薛能,字太拙,河东汾州人位于今山西汾阳市,会昌六年进士。

薛能以前当过感化节度使,他自信的认为,自己有恩于这帮徐州士兵,于情于理来说,这帮人都得给自己面子,肯定能够乖乖的服从自己的安排。

于是在这帮士兵到达许昌的时候,薛能把他们召集到了球场里面,准备要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

徐州的士兵起初也没有什么意见,于是便全体集中到了球场里面,等待着薛节度使的安抚和犒劳。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徐州的士兵有点坐不住了。他们觉得,薛节度使这是在玩他们。

受这种情绪的影响,这帮徐州的士兵开始聒噪起来,场面一度陷入混乱,结果在这个时候,薛节度使才刚刚赶来,在看到这个情况之后,赶忙登上子城的城头向下询问情况。

在得知是因为自己迟到导致士兵怀疑之后,薛能当即向徐州的士兵解释自己来吃的原因,这才让这帮闹事的士兵彻底平静下来。

可是徐州的士兵是安静下来了,许昌的老百姓可是坐不住了。他们觉得,这帮人要是一直在这待着,就算是现在不惹事,迟早也会出乱子。

恰巧当时忠武藩镇的大将周岌也得到命令要去溵水防线,在路过许昌的时候,听说了徐州士兵闹事的事情,心中也是觉得这帮士兵迟早出事。

况且当时徐州的士兵在路过许昌的时候,全都受到了薛节度使的热情款待,可自己的人马经过的时候,却是半点表示都没有,不由使得他内心十分的不爽。

于是在第二天,周岌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偷袭这帮徐州的士兵,同时,给薛节度使一个教训看看。

周岌带人进城保卫了徐州的士兵,什么废话都没有跟他们讲,直接全部咔嚓。

杀完人的周岌没有打算要向薛能解释这个情况,而是直接提着刀,怒气冲冲的找到了薛能,质问他为什么只厚待徐州的士卒还不接待自己的人马。

薛能被周岌吓得连忙解释说,是为了稳住这帮闹事的徐州士兵,可周岌却不太相信薛能的话,出于愤怒,直接一气之下,把他赶出了许昌城。

薛能打算跑到襄阳去避难,可是周岌的人马出于愤怒的情绪,并没有打算要放过这个搞两面派的节度使,于是,在薛节度使打算要出发派跑路的前夕,这帮闹事的士兵便先下手为强,结果了薛能的性命。

薛能果然是字如其人,招抚士兵的和两头搞不一样的手段,实在是太拙,当真是死的不冤。

在解决掉薛能之后,周岌自称感化留后,掌控了这片地区。可他杀薛能的事情却还是让周边的藩镇邻居知道了。

当时身为汝郑把截制使得齐克让听闻薛能被杀的消息之后,担心周岌会从自己的背后捅一刀,带兵来偷袭自己,出于自保的心理,齐克让还是决定带着人马返回兖州退守。

随着薛能被杀,齐克让退守,溵水的防线算是不攻自破了,至此,黄巢进入中原的屏障被彻底的扫除,此刻,他的所有人马已经全部渡过了淮河。

此刻的黄巢一改以往的策略,在进入中原之后,他没有下令士兵烧杀抢掠,所到之处也没有出现屠城的情况,只是不断招募壮丁加入自己的部队吗,继续壮大自己的势力。

而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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