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下完朝回到寝殿欲歇息一会儿的南宫诚,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四五岁般大的顽童,屁颠屁颠地朝着自己跑过来,左手上捧着好大一束白色的花花,于是蹲下身来,等着那个小团子。
“父皇”南宫硕直接冲进南宫诚早已张开的怀抱里,把南宫诚撞得一个趄趔。旁边的侍卫看得心惊胆战。
虽然被撞了个满怀,但是南宫诚还是乐呵乐呵的,单手便抱起了肉嘟嘟的那一团,鼻翼刚刚好蹭到南宫硕怀里揣着的的花蕊。
“这花好香啊从哪里采的俪妃娘娘那儿吗”南宫诚柔声问道。
“不是不是,呐,是那个姐姐给我的。”南宫硕顺手指了指跟来的碧璃。
“哦那位姑姑真是有心了,拿着这么清香扑鼻的花,也是醒醒脑。”南宫诚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只是硕儿是男孩子,还是不要对花花草草这些东西感兴趣才好。是不是呢,硕儿”
“硕儿硕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闻了闻这花儿,只觉着神清气爽,想来父皇忙于朝政一定很累,就想着拿来给父皇闻闻。父皇这么忙,不能来看硕儿,硕儿只好自己跑过来了。”南宫硕嘟着个小嘴,很不满意的样子。
“父皇知道。硕儿是想父皇了,对不对”
“嗯。母后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也不来看硕儿。哼”硕儿赌气道。
南宫诚听着这话,倒是觉着不是滋味。想想林皇后,估计还是在忙着查瑞妃一案,居然忙到连最最钟爱、以前都寸步不离的孩子都管不上的地步,想来此事甚难。南宫诚想着,倒是起了一层愧疚之意,早知道就不该让林皇后那么势单力薄地去查,应该协助林阶的。
“这花儿,挺香的,有一股别致的味道。”南宫诚抬头望了望碧璃,“真是有心了。你叫什么名字”
“梓宸宫侍女,碧璃。”
南宫诚赞许地点了点头,转而对南宫硕道:“硕儿,你先到祈娘娘那儿去,好不好父皇这儿还有点事情要办,你先找祈娘娘玩一会儿,待会儿父皇就来找你,然后一起去看望你母后,可以吗”
一听是有事要办,南宫硕很乖的点点头,把手上的送给了父皇。于是由奶娘抱着,去了最爱孩子、性子也很像孩子的祈嫔那儿。
“碧璃,碧璃。”南宫诚念道,忽然转了神色:“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碧璃真的是被吓住了,连忙跪地不起,道:“奴婢奴婢不知何罪,陛下陛下”碧璃整个人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撑地的手,微微抖动。
“你自己闻闻”说着,把那一簇簇清香的茉莉扔了过去。
其实那溢出的花香的的确确是茉莉的花香无疑,但是凑进了闻闻,就有一种其他的味道。那种味道混入,并不太易被察觉,只是南宫诚向来对吃食很是敏感,所以一嗅便知。
“放了什么东西”
“奴婢奴婢不知道”碧璃整个人都在剧烈的抖动,心脏已经快要跳出了胸腔。果然,临行前林皇后叮嘱的话没有错,真的是要有极度稳定的心神,才能扛得住。
“你,你不知道那花不是你给硕儿的吗难道硕儿他一个孩子,还会撒谎”
“是是奴婢在在院子里采的”
“哪儿的院子”
“就就是小小皇子的寝宫里的院子”
“胡说八道”南宫硕怒气冲天,“硕儿的宫里什么时候种了不要糊弄朕”
“千真万确奴婢就在院子里采的”
“莫非那花还能一夜之间冒出来不成”
碧璃吓得不敢说话了,心里祈祷着林皇后快快赶来。
只是林皇后现在还不能过来,因为在没有南宫诚的召见要求下过去,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来人,去把硕儿寝宫的管事公公叫过来”然后,用微微舒缓的的语气道,“把林皇后也请过来吧。”
地上趴着的碧璃稍稍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两人风风火火的到了。
林皇后见碧璃跪在地上,便料到事情的走向,故意道:“陛下臣妾这梓宸宫的宫女怎么怎么是犯了错吗”
“真还要问问你呢你多久没有去照看硕儿了”盛怒之下,南宫诚的语气是凶狠了些,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严厉。林皇后都被吓了一跳。
吓了一跳是真的不假,所以南宫诚看到林皇后的神情,倒也颇为愧意,毕竟林皇后也是为了自己宠妃的事儿忙碌着,一时难以照管硕儿,也实属无奈。
于是语气便柔和了些:“朕也没有别的意思,朕知道皇后忙,但是硕儿,你还是要管一管的,别忙这个忙那个的,连儿子都没去管,那就不好了。硕儿是嫡长子,你若是调教得当的话,日后要继承皇位的,万万不可懈怠了。”
“是,臣妾知罪,请陛下责罚。”林皇后施礼道。
“起来吧,不追究你,知道你也是无奈。”南宫诚道:“言归正传,碧璃,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梓宸宫的宫女,可你却不知道,那你倒是说说会是谁干的啊”
碧璃此时恰好瞟了一眼林皇后。
“难不成是皇后干的皇后要亲手害了自己的孩子”南宫诚突然厉声道。
“不是不是”碧璃突然哭着,跪爬到林皇后面前,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救救我,对不起是碧璃错了碧璃再也不敢了”
林皇后一脸的惊讶。
“元渚,”南宫诚轻轻道,“你派人去找个医术高明的太医来,就说为朕把脉。记住,要悄悄的。”
“奴才明白。”然后指了一个自己的心腹,好生嘱咐了一番。
“你既然说你错了,你那里错了”南宫诚逼问到这个份上,谁都瞒不下去了。
“回陛下的话,奴婢奴婢不该犯错皇后娘娘对奴婢那么好奴婢不该怀存二心”
“二心是谁指使你的”
“我”
“说”
“奴婢奴婢不敢。”碧璃哭道,“陛下,陛下不要再追查了,碧璃愿意一人受刑法,请陛下饶了娘娘吧”
“到底有什么可怕的朕在这里,你大胆的说”
“奴婢请皇上饶了娘娘真的不要再查了。”
“查不查是朕的事你说的娘娘,究竟是那个娘娘”
“我”
“拉下去穿铁裙”暴怒之下,南宫诚绝对不心软。但是这一步,不过是林皇后和南宫冕策划的第一步。还不知道后面的会不会成功。
“皇上,无论做错什么,都请好好儿的,碧璃毕竟伺候了我那么多年”林皇后喘着紧张的气息。
“好,”南宫诚平平气,道,“只要你说,朕从宽处理。”
“我”碧璃鼓足了劲道,“是是是俪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