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璃,你不要怕,”林皇后附身道,“事实是怎样的,你就怎么说,好吗”
碧璃会心却略带惊讶地点了点头。
“陛下,可容许臣妾审一审”林皇后请示道。
南宫诚默许。
“碧璃,你为何要把那几株茉莉种植到本宫宫里”
“奴婢奴婢没有没有不是奴婢不是”
“那陛下手上的茉莉从何而来”
“奴婢不知真的不知”
“碧璃说,不用怕,陛下在此。”
“”
“嗯”
“奴婢奴婢看见”说着抬头望了一眼俪妃,“是俪妃娘娘”
“胡说什么本宫何时跑到皇后宫里了你个不长眼的小丫头片子”俪妃登时怒道。
“是是是俪妃娘娘家的望逸姑姑种的花”
“混账东西栽赃完了本宫,继续冤枉本宫的人是吧怎么不把你家主子也一并拖下水啊”俪妃娘娘破口大骂道。
“娘娘,奴婢的主子只有您一人啊是您让奴婢潜入梓宸宫的,娘娘忘了吗”碧璃跪爬着抓住俪妃的衣裙。
俪妃一把甩开碧璃,偷偷看了一眼南宫诚。南宫诚的脸色很不好看。
“陛下,她是在诬陷臣妾。陛下明鉴呐”俪妃气急败坏的样子,倒是令南宫诚觉得很奇怪。
“妹妹何必着急呢若是真的冤枉妹妹了,那自然会还妹妹一个公道的。”林皇后温和道,转头对碧璃说:“你接着说吧。”
“奴婢亲眼看见在前夜里,望逸姑姑把那些儿栽种到林皇后宫苑里。”
“胡说望逸什么时候去过梓宸宫了”
“反正反正奴婢亲眼所见便是如此。”
“陛下,这明明就是在血口喷人啊林皇后和她一起指认臣妾,就是,就是一个陷阱啊”
“妹妹,”林皇后道,“若是本宫要栽赃给妹妹,也不用这么拙劣的手法吧”转身向南宫诚道:“陛下,本来臣妾也并不想把此事捅大,若不是俪妃妹妹下狠手害得害得”说及此,林皇后失声痛哭。
这份痛苦的心情是真真切切的,为了还瑞妃妹妹一个公道、变着法子让俪妃栽跟头,先前都想到要拿硕儿开刀。林皇后能不委屈嘛
本来坐在龙榻上的南宫诚一见这情形,也不得不起身,轻轻安抚了林皇后。
“臣妾倒也没什么,只是只是只是那个孩子还小啊就这样的好端端的生了重病太医说怕是要休养好些日子”林皇后抽噎着。这股场景,俪妃着实吓了一跳,本来想着缓智香不过是使孩子的发育变慢而已,可是可是看来
俪妃想着想着,内心不禁“咯噔”一下,手心沁出冷汗。
俪妃脸上的阴晴彻底地使南宫诚相信了林皇后的话,但是否要让俪妃招认,南宫诚还不清楚。
“什么孩子”俪妃变得不是那么镇定。
没想到她在极度心虚的情况下还不跳坑,林皇后心里倒是佩服得紧。
“孩子还有哪个孩子会让我们娘娘这么上心”稚心气着说道。
“未必吧什么重病唬人的吧”望逸倒是对着稚心。
此时的僵局还未解开,场面仍是一片混乱。任太医恰恰好赶到。
“孩子怎么样了”南宫诚问道。
“陛下陛下”任太医道,“怕是梓宸宫不适合他了。”
南宫诚深深地叹冷气,明白这就是个圈套,所有人都被收买了;但这又是个事实,只是为了把真相公之于众,还给她和她的孩子一个公道,用另外的方式,直接打倒俪妃。
虽然南宫诚也很想把真相送给瑞妃,但是他不能。
因为他不仅仅是瑞妃的丈夫,他还是东凉的王。
“俪妃妹妹”林皇后正要开口,却被意外袭来的怒火打了断。
“够了都够了”南宫诚突然怒道,“易姿,跟朕过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
真正的战争还没有开始,皇帝却不愿意合作了。
俪妃乖乖地跟在后面。
内殿,暗暗沉沉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
南宫诚面对着俪妃,温柔又无奈地道:“易姿,你是晔国公的长女、朕的俪妃,处事不要过于较真,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明白吗”
“陛下”俪妃嘟着嘴正要说话,却被一股逼人的凉气硬生生地打断。
“林皇后今日是摆了局要你跳,真实在是不想看到后宫风波起。这么多年,林皇后一直治理得很好,朕信任她,也希望你支持她,不要再和任何人对着干了,不要再惹事情。就算是为了朕,好吗”南宫诚和颜悦色地说。
俪妃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宫诚转过身去,凝视着壁上那幅先皇御笔的“谋天下事,当忍天下人”,空飘飘地飘来一句:“你想要个孩子,朕知道,朕会给你一个孩子的。”
按理说,若是寻常,俪妃必定会高兴得直窜上天,开心得心花怒放,可是现在,这话在她的脑海里出现的那一刹,她是如雷击般的惊悚。
原来,陛下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俪妃抖着身子,终于,落了泪。
“朕不会和任何人说的。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林皇后那边朕会有办法的。你不要再做这样子的傻事就好了。”南宫诚蹲下来,轻轻搂住了已经跪在地上默默流泪的俪妃易姿把自己的肩膀靠了过去。
南宫诚知道,以前的俪妃只是没有把她狰狞的一面表现给他看而已,使他以为她就是那样会耍性子的性格。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南宫诚突然觉得怀里的这个人,令他无比恶心。
瑞妃一直在丧子的阴影里抑郁着,祈嫔还是个小孩子的性格,俪妃是那样的恶毒、不择手段真的,后宫里,看来只剩下一个林皇后,才属于那样的安宁,永远的平静。
这件事情,就这样被压了下去。也只能这样。南宫诚也没有办法。
南宫诚知道真相,不仅仅是林皇后那般有信心的样子,也不仅仅是俪妃的反应,最信服的,是林阶的手信。
“皇上。”元渚端着一碗清新百合汤,呈到南宫诚面前。
南宫诚没有看他,只是自顾自地喃喃道:“朕也没有办法,朕也对不起那个死去的孩子,可是朝局如此,也不过是为了江山稳定。”
元渚微微叹了叹气。那也迅速地消失了,消散在时光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