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柴宗训那里依然没有动静,也不见他的人影。闪舞..若不是知道他一个前朝宗室不能离开房州,李俊文肯定会认为这货跑路了。

我家酒楼依旧时不时的有泼皮来捣乱,但这群泼皮都精的很,总是挑的李俊文等人不在的时候来,看来北城小霸王的名号还是让这些泼皮有些忌惮的,不敢正面硬杠。

这些人所为也不敢太过分,只是小打小闹。几个人占着几张桌子,不是说饭里有沙子,就是说菜没洗干净,反正就是膈应你。酒楼里的虽说都是些老弱妇孺,要么就是些半大小子,但是俱是军户人家,平日里舞刀弄枪的也是常事,与这些泼皮相比,论战斗力还真不差。

只是众人都得了李俊文的吩咐,对方不过分的话,就由着他们去,毕竟还要给柴宗训面子,且看他如何处理。要不然,就凭王贵他娘那五大三粗的身板,这几个泼皮还真不够看的,若是不信可以问问王贵他爹

好在其他食客都看得分明,知道这是酒楼生意太好,这伙人是存心找茬的。房州地处现在的鄂、陕交界处,民风颇有秦人的彪悍风范,甚少有人会惧怕几个小混混而不敢来光顾,加上酒楼的饭菜实在美味,倒也没有怎么影响酒楼的生意,反而因为来看热闹的人多了,生意竟比之前更好。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好事之人,都期待着昔日的北城小霸王,能与这些泼皮正面斗一斗

苍蝇虽不咬人,却令人不胜其烦。尤其是这大夏天,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儿都容易让人心烦意乱,加上年轻人火气盛,李俊文已经没有耐心再等待柴宗训的回复,他准备出手教训一下对方,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机器猫啊

这一日,正当李俊文在酒楼里翘脚晒太阳、想办法的时候,酒楼里来了一位身着华服的公子,摇着纸扇,身后还带着个明眸皓齿的小童,酒楼里不论伙计还是食客,只看了一眼,便都感叹,哇塞,这是大户人家啊众人是看出来的呢大夏天的披个貂绒外套,还不出汗,还能风度翩翩的装逼这不是炫富是什么

这富家公子也没有要求上楼体验下高人一等的感觉,只是随便在大堂找了个位置坐下,将菜单里的菜全部点了一遍之后,居然又要求照原样打包一份,出手之阔绰,令酒楼里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这我家酒楼的菜虽说不多,可样样都不便宜,一道菜的价格可能就够普通老百姓半个月的口粮了,物以稀为贵,毕竟是在别的地方吃不到。平日里有那富人,为装门面,点上七八道菜,也是见过的。不是过年过节的,就是再有钱也不会这么奢侈浪费啊能来酒楼吃一只叫花鸡,都已经够回家吹嘘半天的了。

像今天这位一样,将菜单上的全部点一遍,还打包一份,实属罕见。众人唏嘘之余,不免心生嫉妒,这厮到最后怕不是个吃霸王餐的主儿吧

这么装逼的手段自然被李俊文看在了眼里,大堂管事儿的马大富他娘用眼神向李俊文请示。李俊文犹豫了片刻,看这家伙的样子,不像是吃白食的主,不过光凭衣着打扮也不能肯定,后世穿得人五人六去酒店吃饭然后逃单的大有人在。

金主上门,李俊文没有理由往外推,这些菜其实成本并不贵,贵在菜的做法和手艺上,就算这华服公子最后没钱付,也损失不了多少钱,于是李俊文便让马大婶儿照着客人的要求去做。

有了东家的允许,面对这样的大顾客,酒楼自然不敢怠慢,厨房开足马力,一道道令人垂涎欲滴的菜流水般被端上了桌,令平日里只能在大堂吃碗葱油拌面的普通老百姓过足了眼瘾,那是又羡慕又嫉妒

“这位公子,似乎不是本地人吧”遇见这么有钱的凯子,李俊文就忍不住过来拍马屁。

“哦何以见得”华服公子似乎料到李俊文会过来搭讪,放下手中的筷子笑问道。

“房州城能排得上号的有钱人,在本酒楼开业那天悉数到场,我似乎没见到有公子”李俊文也有些警惕。难不成对面鸿宾楼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面生的富家子该不会是对面请来捣乱的吧

“在下家住汴梁,路过房州,听说新开了一间酒楼,菜式颇为新颖,味道也是世间仅有,便前来品尝一番”华服公子似乎也看出了李俊文的戒备,微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听着对方一口标准的中原官话,李俊文心头放松了许多。对面的应该不会有这么高的伎俩,请一个这么逼真的演员来,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找些泼皮无赖来捣乱了。

“这菜可还行”李俊文问道,,末了加了一句:“在下李俊文,这酒楼,正是在下所开”

“原来是李东主,失敬失敬”华服公子抱拳回应道,随即话锋一转,微笑着说道:“菜是好菜,人未必是好人小二,这菜我不吃了,全部给我打包”说罢,留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之后,也不等李俊文反应,便起身走出酒楼大门。一直站在旁边的小童,从随身的包袱中取出几个大金元宝,重重的往桌上一放,扬着下巴挑衅地看着李俊文。

这一波骚操作把李俊文给弄懵逼了,这特么是哪路神仙话都没说两句就跑了,装逼也不是这么个装法呀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到底什么意思貌似自己最近没有得罪什么人呀有钱人的癖好真是令人无语

上菜的小伙计也是有点发愣,望着老大李俊文不知所措,这人怎么这样啊,一大桌菜只吃了几口便打包

“看着我作甚,还不按客人说的做”李俊文没好气地说道。

大街上,华服公子正闲庭信步的边走边逛,后面缓缓跟着一辆普通的马车,与他的衣着身份似乎不甚匹配。刚才的小童两手挎着七八个食盒,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追赶上来,待跑到马车边上时,将食盒递给了赶车的马夫,然后追上了前面的华服公子。

“都弄好了”华服公子头也不回地问道。

“弄弄好了剩下的菜全全都装回来了”小童喘匀了气后道:“那厮还杵在原地,回味少主的话呢,可笑那厮都不知道少主的身份呢”

华服公子莞尔一笑:“将那些吃食带回去之后,让忠叔分给下面的人。这小子厨艺还真是不赖”

“这李俊文屡次坏我们的事儿,连雪姑娘失踪都与他有关,少主今日为何不将他收拾一番”小童恨恨地说道。

“我今日来,只是想看看,这李俊文到底有甚本事,能够和墨家的翟仁杰纠缠在一起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五大三粗的莽撞少年,有些运气罢了,倒是省了我不少心思罢了,且不提他,通知咱们的人,撤回对他的盯梢,咱们回汴梁”

酒楼里,李俊文正拿着一面镜子,端详这镜子里的自己。没毛病啊,自己长得这么英俊倜傥,方才那个富家子肯定不是因为自己的长相,才没了食欲。这厮到底是什么来路,来此到底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只是路过的京城富家子任李俊文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一群人走进了酒楼。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大红袍子,身材高大,方面宽耳,颌下长着黑色长须的黑脸中年汉子,在他身边亦步亦趋跟着一个中年男子,面白无须,脸上胖乎乎的,但是法令纹却很深,始终保持三十度的弯腰姿态。在二人身后则是几个个读书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几人身后跟着七八个精壮的随从,有眼力劲的人一看就能看出这些精壮汉子定是出身军队。

刚走进酒楼大门,面白无须的男子就朝里面大喊一声:“掌柜的,将你们这儿最好的酒菜一样来两份儿”男子声音之尖利,除了郑王府郭葵郭大总管能与之匹敌之外,李俊文还没见到过第三人。

嘶,酒楼里的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今儿个是什么日子,短短一顿饭的功夫,已经有两拨人进来就要两份酒菜,还都是全部来两份看来这酒楼里的饭菜吃得还真值了,今天来吃饭可算是饱了眼福了。

“几位里边请,里边请”大堂管事马大婶笑得眼睛都快瞧不见了,连忙将这群人让进了大堂。有春哥儿在就是不一样,一会儿功夫来两个大主顾,若是天天都这样,年底的花红肯定是少不了。

“几位是上二楼环境好一些的隔间,还是在大堂里吃”马大婶端着小心问道。

“当然是上二楼”嗓音尖利的中年男随口道。

话未说完,为首的黑脸汉子便摆手打断了他,“哎,不必麻烦,我看就在这大堂里吃就甚好”

中年男子赶紧赔笑附和道:“那就听大官人的就在这大堂里吃”

“成,几位稍待片刻,酒菜马上就上”马大婶笑嘻嘻道,然后转头朝厨房喊道:“贵客两桌,全套酒菜两份儿”

李俊文倒是没有又上赶着跑过去拍马屁,而是站在收银柜台前冷眼旁观。刚才的华服公子已经深深伤害了他幼小的心灵,他生怕自己一过去,这些人又没由来的跑了

这时,李俊文的老娘也从收银柜台后走了出来,来了大主顾,李俊文不出面,理应有人出来打个招呼。

“几位大官人看着不像是房州本地人吧咦,这位大官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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