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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芳笙几乎是带人硬闯进了萧府大门,萧鄂从他院子里出来,正是和站在大堂中央的宁芳笙面对面撞上了。视线交错一时间,说是电闪雷鸣都不为过。

萧鄂腮帮子咬着,“宁芳笙,纵然你是太傅,也绝没有擅闯我国公府的道理今日”

他话吐了一半,穿着紫色朝服的宁芳笙便抬起了右手,嫣红的唇角一撇:“将疑犯萧鄂拿下”

话音未落,身后的金吾卫便走出一队,箭步阔阔,迅速押了萧鄂以及萧山,制住他们的双手叫他们动弹不得。

萧鄂脸色瞬间铁青,扯着嗓子喊:“宁芳笙,你这是什么意思”

宁芳笙乜了他一眼,缓缓向他走近。

“啧啧。”她摇着瘦尖的下巴,眼神缀着寒霜,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清的声音轻念:“萧鄂,我这是寻仇来了啊。”

这说完,脸抬起,“唰”地沉了脸。拿出负在身后的圣旨,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萧鄂之子萧瑾时行事乖张,心有逆反。竟暗中谋害了荣王、永王、齐王三位亲王,其罪恶滔天如今证据已有,只待其招供认罪朕念及此子以一人之力,绝不能做下如此大恶,其中必有人从助。故其父、其兄弟皆有从犯之嫌,朕即命宁太傅捉拿诸等,必将此事彻查清楚钦此”

收了明黄的圣旨,宁芳笙挑衅地望着萧鄂:“如此,本官便不是擅闯国公府了。也请定国公明一明事理,莫要抗拒、阻碍本官办事。否则”

她话蓦地顿住,随即笑着说完:

“陛下允我,若是捉拿不顺,是可先斩后奏的定国公可小心些,本官本无意生事、更无意伤害于你。”

萧鄂看着面前俊秀无双的笑脸,耳中听的话却是淬了毒一样的邪狞。他面皮前所未有地绷紧,暗里更是咬牙切齿。如今的处境,正是如在寒冰炼狱中又受着火刑,生死不能。

“宁芳笙,即便你拿到圣旨,我也不能叫你青口白牙给污蔑了”

这话喊出去,确实有道理的。

宁芳笙睨了他,冷冷笑一声没说话。

萧鄂便以为她心虚,“宁芳笙今日本国公就是被你押进牢中,任你信口雌黄,我仍是会出来的届时,我要叫你尝尝我这受辱的滋味十倍百倍”

宁芳笙这时开口了,“萧鄂,你无辜那你告诉我,你使人给永王的酒中下蒙汗药是为什么”

萧鄂听言,语言和表情都凝滞住。

宁芳笙挥了下袖子,端得是一切尽在指掌之中的气定神闲。

萧鄂反应归来,又骂宁芳笙胡编。骂着呢,萧旭从内院里走出来,一看这架势便举拳向宁芳笙走过来。

宁芳笙嗤笑一声:“二公子乃萧瑾时一母同胞的弟弟,将他也拿下”

萧旭父子皆愣住,萧鄂暴怒:“与他何干他什么都不知道”

“相不相干,你说的,不算。”

就在宁芳笙这句话说下,不明就里的萧旭也被抓了起来。

往日肃穆宁静的国公府现下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宁芳笙把萧家最能说得上话的几个男子全都带走了,至于剩下女眷,不是她管的。

“老爷”“公子”的呼唤声不绝。

出了萧府门,萧鄂一看见那辆什么遮挡都没有的“囚车”,整个人都猛烈挣扎起来。

“宁芳笙本官不会放过你”

“你们放开本官”

“未定罪之人如何坐得囚车你们放肆放肆”

萧鄂闹得厉害。

到底他未定罪,坐囚车确实是侮辱他了。

金吾卫的副统领跟着来的,此时面有难色地看着宁芳笙:“宁太傅,这是否有些”

“这不是囚车,再者我就是做的过分事。”宁芳笙看了他一眼,如是冷言。

副统领听命于她,便没再说。

“压下去,带走”

宁芳笙远远观萧鄂的脸色越来越狰狞,动作之间恨意愈显,脸上笑容随之加深。

不是囚车胜似囚车的车马动了,宁芳笙站在原地看。

有一个人,忽从囚车对面而来,看着囚车还停下了脚步。

过了会,方才走过来,宁芳笙看清了,原来是夏其瑄。

夏其瑄面色错愕又愠怒,急急冲到宁芳笙面前。

“宁太傅,这是怎么回事”

宁芳笙回答他:“萧瑾时所犯之事非一人之力可为,定国公及那些被扣押带走的人皆有可能协助从犯,陛下命我将他们好好审查。”

夏其瑄一听便狠狠皱眉,眼神中透着荒谬:“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宁芳笙一边回他一边看着人在她视线中离去。

有了这句话,夏其瑄即时反应过来。

这些都是宁芳笙的手笔。

他脑中浮现出方才萧旭看见他时失望又厌恶的一张脸,心中一颤。他怕是误会自己与宁芳笙一起谋划了这一场,只顾自己的利益而不管其他了。

看着宁芳笙清冷的眼,他欲言又止:“你”

这么一张口,宁芳笙就料到他想说什么了。

宁芳笙面无表情地看他:“我同萧鄂有仇,你不知道是你的问题。你若知道,就不会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可你对我竟一声不吭,毕竟我们是联盟、是合谋的,你有什么计划,至少应当透露些许。”

“应当”宁芳笙嘴角一撇,轻蔑如泄洪扑向夏瑞景。

“哪里来的应当你我不过互通要达到一个目的,这个目的已经达成,除此之外我没必要通知你任何事。”

夏其瑄的脸色随着她言语渐渐难堪。

宁芳笙星眸流转,只觉得自己也高看了夏其瑄,怪道萧瑾时总有些看不上他。

“你猝不及防看见今日的场面,说到底不过是你自己思虑不周。你何不想想,既然我能查到萧瑾时下手的证据,那萧鄂动手的痕迹我怎会查不出何况,但凡萧瑾时遭难之时你心有预警,便会叫萧鄂撇清干系,你没有。”

“不是什么都能想当然尔。”

倘是萧瑾时,就不会有这些话问她。自己思虑不周,只什么都倚着旁人,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说完这些话,宁芳笙便上车走了。留下夏其瑄一个人在原地,猝然又慌张。

他以为宁芳笙却怎么都没想到这一着

过了片刻,夏其瑄像博弈失败的那一方,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而后,对着早已看不见的宁王府的马车摇摇一拱手,语气阴鸷:“受教了”

世子轻狂,太傅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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