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清菡开始在太医院养伤,婉筝每日天不亮就会第一个进膳房,先把她的差事做完,才开始着手自己的事情。短短五天时间,她整个人竟消瘦了好几圈。左漓泫看到婉筝每日辛苦奔波于膳房与太医院两地之间,知道她对清菡是真心实意,才对她有了改观。
婉筝现在的思想都被清菡伤及的右手所充斥,再也无暇顾及任何事情。就连洗菜切菜的时候,也在想着她胳膊的伤势。
“啊”婉筝一个分心,切菜时不小心切到了手。她看着手上的伤口,无奈叹了口气,只含进口中吸吮了几下,就又拿起菜刀继续切起来。
“你不是想让皇上品尝你的血液吧”忽然,婉筝手中的菜刀被人夺去,她一抬头,见左漓泫正把她还未切完的菜移到自己砧板上,开始默默切起来。
婉筝楞了一下,良久才小声说道“谢谢”
“别谢我,我是怕你累倒了,没人照顾清菡。你也知道男女有别,纵然我有心,也使不上力气。她在太医院还好吗”左漓泫没抬头,只冷漠地问道。
“琉琇宫的尹贵人知道清菡的事情,已经吩咐了太医院的太医要悉心照料,又让夏公公拿来珍贵的雪莲生肌膏,原本清菡的烧伤,一到夜晚总是痛痒难忍,可涂了尹贵人送来的药膏,已经是缓解了不少。太医说若是恢复得好,再过一个月,就能回住所去静养了。”
“这宫里自然有数不尽的好药,只是烧伤易治,心伤难愈,她的右手说到底还不是废了。”说到这儿,左漓泫便叹惋起来。
“左漓泫。”婉筝道“看你平日里是个不拘小节之人,为何唯独对清菡却关爱有加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进了这皇宫,一切全凭皇上做主,我不希望因为你一人的情愫,而害了其他人。”其实当日,婉筝便已看出了左漓泫对清菡的情谊,只因时机未到不好妄加言论,不管是或不是,她都希望左漓泫能悬崖勒马,不要因为他一人的感情而殃及无辜的人。
“你放心,此事我自有分寸,知道我所想不是我所能。对于清菡,从我第一眼见到她,就看出她是一个善良没有心机的姑娘,当日她明知那个卖鞋的老人是编故事哄骗她,可还是心甘情愿留下银子,她的善心让我想到了我娘,她们全都是有苦往肚里咽,不愿苛待别人分毫的人。她同我的知己枫墨一样,两人都是把全部感情倾注在做菜上面的人,而我就是喜欢心无杂念、做事干脆的人。”左漓泫没在说下去,只把切好的菜各自归拢在一起,放在婉筝的案上就离开了。
午膳过后,餐房里只剩下晚来的君莞辰还在不紧不慢地吃着。她正低头吃着,就感觉一个人坐在了她的对面。一抬头,果然见刘雁山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干什么没见过别人吃饭啊”君莞辰知道他是为何事而来,却不想辩解什么。
“为什么”清风只说了三个字。
“什么为什么我来得晚自然吃得慢,哪有什么为什么”莞辰故意岔开话题。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你打算装傻充愣到什么时候好,既然你听不懂,那我就一字一句地问你,为什么要在婉筝的锅子上面做手脚”
“刘雁山你别血口喷人,你凭什么认定这件事就是我做的,你有闲功夫来问我,倒不如去问问那个宇文婉筝,看看她在宫里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莫名其妙。”被清风这样一闹,莞辰也没了胃口,收拾好碗筷,就离开了餐房。
锦鲤湖边。
“干嘛愁眉不展,还在想婉筝的事吗”冷雪玄同清风一起站在湖边,各自揣着心事。
“嗯。一想到那天的事是人为所致,我就不寒而栗。想不到曾经山登绝顶我为峰的醉清风,如今竟是这样胆小怕事。”
“问过君莞辰了吗她听到此事反映如何”
“应该不是她做的,她是个流于表面的人,看不出会使用卑鄙的手段。”
“这可不一定,你也知道女人的演技一向最好,我们刚进小桥流水时,她就与婉筝水火不容。不止针锋相对,甚至还冷嘲热讽,有时说出的风言醋语更是难以入耳。”
“婉筝的性子一向与世无争,与她生活在一处,想必一定受了不少苦。”
“她虽不争,可是你忘了,她还有个忠仆蘅芜。此人是你带进宫的,婉筝不方便出面的事,她都从中挡了不少。”
“是,蘅芜的性子我了解,是个对婉筝绝无二心的好丫头,婉筝御膳房以外的生活,有她照料我很放心。”
“不要愁眉不展了。毕竟你的心上人现在还安然无恙。此事有我,定会帮你查清楚的。只是可惜了清菡姑娘,才一进宫,就飞来横祸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雪玄,有你暗中帮我,我很安心。回去吧此时正值多事之秋,别再徒生什么事端了。”
雪玄先清风一步离开,没走多远,又停下回头朝锦鲤湖的方向望去。
“清风清风”雪玄口中默默念道。
“姐姐,今天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婉筝掂着食盒走进太医院,见清菡正一个人躺在床上,百无聊赖。
“怎么蘅芜没陪在你身边,这小蹄子不听我的话,现下又不知躲到哪去偷懒了。”婉筝平日在膳房当差时,就吩咐蘅芜去太医院照料清菡。
“蘅芜姐姐刚才被内务府的人叫走,好像是去领份例银子了。今天怎么又是牛骨汤啊”清菡抱怨道“每日不是猪骨就是牛骨,我都喝得腻味了。”
“为了你的身子,不喝不行。”婉筝不由分说,把汤吹凉就一勺一勺向她嘴里送去。
“胳膊上的伤到夜里还疼吗”婉筝一边喂汤,一边问道。
“太医为我敷上了尹贵人送来的雪莲生肌膏,我只觉肌肤生凉舒爽,痛痒的感觉也自然减少许多。姐姐,每日在这太医院住着真真无趣,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小桥流水,我在水里养的鲤鱼蘅芜姐姐有没有忘记喂呀”
“没有没有。”婉筝心想,到底是小孩子,都这时候竟也不忘记贪玩“要想早日回去,就把这汤喝了,不然身体不能复原,太医又怎么会放你离开。”
听婉筝这样一说,清菡左手端起汤碗,就大口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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