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还请你让让,若是耽误了向各宫进献早膳的时间,你我可都担待不起。”
“好,那么我就长话短说,当日在锦鲤湖边你与清风一同落水,我虽没有亲见但却已有耳闻,我不管你在进宫前与他是什么关系,但是在这宫里,我还是要奉劝阁下恪守应尽的本分,有些事即使被戳破,有的人也会装作不知。可是有些人,却会在一旁等着落井下石。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管,若是引火烧身,我只希望最后不要连累其他人。”
“宇文婉筝。”雪玄握住她的手腕,靠近她耳边小声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做出如此残忍之事来伤害他”
“命中注定,我与他缘分已尽。”
“如此甚好。”雪玄松开手,看着婉筝离去,口中不自觉嘟囔道。
御膳房。
大家各自在案前备膳,掌事人穿梭在灶间记档着众人平日的记录,他走到婉筝面前,站定了好一会才缓缓问道“听说白清菡已经从太医院接回休养了”
“回掌事,御医说白清菡臂上烧伤已愈,可从此便将成为摆设。她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即使想早日回来,也奈何力不从心,还请您能多宽限几日,等她适应了使用左手,定会马上进膳房的。”
“宇文姑娘无需担心,我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白清菡的事是大总管特意关照过的,杀伐决断如今也是他一人说了算,既然他愿意给宇文姑娘这个面子,我又有什么理由好从中阻拦的。”
“那婉筝就替清菡多谢掌事的通情达理了。”
“无妨,只是一桩小事,姑娘用不着如此多礼。”
早膳时辰。
膳房御厨向内务府负责上膳的女官,呈上早膳时向各宫备好的膳食。婉筝等江南厨师跟随在御厨身后,把已经装盘的菜肴小心翼翼地放进女官手上的食盒中,所呈顺序一律由官阶大小,从皇后正殿直到最后位份的官女子,再待最后一宫的早膳退下,膳房中人才能按序依次享用早膳。
餐房内,人人都在低头吃着早膳。
掌事走了进来,见江南来的几位掌厨都在,就趁此机会对众人说道“为期一个月的时日如今就是最后一天,各位在这期间的表现,我同膳房里各食局的老人们商量后已经决定,从明天起就把你们分配到膳房下的各个食局学习备膳。
左漓泫,冷雪玄进素局;李梦梵,君莞辰进挂炉局;皇甫枫墨,白清菡进点心局;刘雁山,宇文婉筝进荤局。各局已为你们配备好了领头师傅,众位记好各自的地方,以后这一年内,就跟随你们的师傅好好学习厨艺。禁忌一点,无论被分在哪个食局,你们心中都要铭记着是为皇上效力,为整个紫禁城里的各宫之主效力。虽然被分开,但我依旧还是各位的掌事,我眼里容不下的脏东西,不要因为一年以后的去留,就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因小失大的道理我在这儿就不再为各位言明了。”
“多谢掌事提点,能为皇上效力,是我等之幸,自此定谨遵掌事教训,万死不辞。”婉筝七人一并站起对掌事行叩谢大礼。
清风听到自己与婉筝明日将同进荤局,喜不自胜之情溢于言表。只是知道同样消息的另外两人,此时的内心究竟作何感想,我等也不得而知。
冷雪玄看着坐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婉筝,不自觉便攥紧了手中的筷子。她将扒了碗里的两口饭,就不耐烦地撂下桌上的餐碟,向餐房外面走去。
正值午膳过后,也是皇宫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光,御花园的侍卫在此时也撤去了一半,雪玄想着往后一年他两人的朝夕相处,心中更是愁云满布。
“我不管,这事你得替我马上去办。”
雪玄刚想转过离膳房外不远的沁凉亭,就听见亭子的一角传来熟悉的声音。她蹑手蹑脚转过身,这才看见站在那里的原来是君莞辰和一个小太监。
“主子,这件事情急不得,连老爷都说”
“老爷,老爷,我看你是忘了自打我进宫起,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了吧”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打在了那个太监脸上。连躲在一旁的雪玄看到后,也下意识地向后挪了一小步。
“没用的东西,竟敢让我在膳房辛苦受罪,还言之凿凿以老爷的身份来压制我。我可是有的是人来顶替你现在的位置,别忘了府上暂且留你一命的目的,一个月之内你倘若还不能想出办法把我引荐给皇上,你留在江南的那些个同胞兄弟,我可不敢保证他们会一直活着。”
“主子,下个月初十便是华陽公主刚满周岁的生辰,宫中的御膳房到那时一定会追加人手到华陽生母贞嫔小主的寝殿,庆生那日皇上一定会去看望贞主子,奴才想不妨就利用这次机会,设法将主子引荐给皇上。”
“嗯。”君莞辰似乎很满意这个提议“既然如此,就找人按你说的去为我打点吧务必小心谨慎,你可是知道一旦失手是会付出什么代价。”
“这种蠢货,也想妄图勾引皇上。”冷雪玄嘴角上扬出一丝不屑的笑,转身离开了沁凉亭。或许现在,只有宇文婉筝,才会成为她的心头之患。
婉筝见午膳后膳房并无旁人,便找到掌事道“掌事,可否通融,为我调换一个食局”
“宇文姑娘,这都是已经分配好事情,再说我刚才也已向众人通报过了,岂有为你一人再更改的道理。”掌事口中敷衍地说着,不悦之情早已布满眉梢。
“我明白掌事的为难,可掌事也说过,咱们心中要谨记为皇室效力的第一本分,我自知厨艺,掌事把我送去荤局学习,真真是抬举我了,我的手艺最多就只会做个小点心哄娘娘开心而已。况且现在白清菡一时也进不了膳房,不如就先让我顶了她的名,把我派去点心局,我也好专心修炼,制作出更好的点心让娘娘高兴。”
婉筝追着掌事一路祈求直到膳房门外,只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
“宇文姑娘,此事绝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可是看在大总管的面子上才对你好言相劝,你可千万别不识抬举。宫里不比家里,一切都由主子说了算,主子既然开口,做奴才的就不能再有半句怨言,此事到此为止,你且无需多言。”掌事推开婉筝拽着他衣袖的手,不容商量踱步离去。
门背后,清风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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