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侯看见这个眼神,哈哈大笑,没有管此处遍地的尸首。
带着天殊就上了赶过来的黑灰色飞舟,向着草岩院而去。
说到这草岩院,是个修持所,即修行之地,建立于八百年前,由神心大师草创。
最早是其个人的修持地,清静而无浊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的豪强、士卿听闻而动,找上前来,送上一笔钱财,将族中余子送至这修持所修行,以期家中安泰。
这个地方最终发展成为了大昊天下中一个普通而又难得的修持之地。
此修持地周围均是山地,岩山、碎块纵横,草岩院即以此得名。草岩院所在地虽不高峻陡峭,但也不是适合居住之地,实属偏远穷弊之处。
神心大师在一千年前于此处创办草岩院,人烟稀少,地远偏僻即是原因之一。
草岩院草岩院就建在一片山丘上,不雄伟,不庞大,从外部看就是普通的几栋院落。山丘旁则是一个飞舟停泊站。
从飞舟上下来后,郭侯拉着天殊往草岩院内而去。
一路上看见这草岩院简朴无华,庭院坐落得法,大小相合,隐隐有兵戈之感,好似用军阵之法修建的建筑群。
来到一个院落,转过萧墙后,进入一房内。
正对着萧墙的是一张书桌,书桌后一面色淡然、身形消瘦的青服男子正捉案写字,即便有人进入也恍未发觉。
郭侯此时也一改之前大大咧咧的样子,恭敬的向着对方行礼。
王天殊近前环视,想那父亲说的可继大师应是此人,遂紧跟而上,下拜道:“野州王氏子天殊,拜见可继大师”。
书案后的青服男子却未抬头停笔,只是手一指堂下椅子。
王天殊见状明了,坐下等候。
环视房内,发现室内面积极大,只见满屋子的好似无边无际且高至屋顶书架,一个靠着一个向里排列看不到尽头。
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卷轴、书稿、简牍,零散却而有序,满满当当。
有的书架上则是摆放着各种兵器,刀、剑、棍、矛,甚至还有严厉限于军队的火统,从这些兵器外表隐隐约约刻录的符纹看,应当都是符纹兵器。
从屋子外看,这个房间并不大,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室内面积,显然有元力符纹阵的作用。
坐在书案后的可继大师正似乎正在完善一设计图,不断抽取着旁边书堆中各类尺子,不时提笔修改。
可继大师的双手所控制的笔尖,线条不断组合成玄妙的符纹,散溢出的能量闪现着泡影流光,山川、河流、大漠、深谷、大洋乃至人潮、大都市等各种场景从泡影中长出,瞬息之间幻生亦幻灭。
这犹如是一个世界。
王天殊坐着并不能看见书案上可继大师书案上的图稿内容,图稿一端已经垂落到地下,翻卷没入可继大师背后并随之延伸至书架近前,毫无疑问这将是一份非常庞大的设计图稿。
正在王天殊为观察着四周的时候,郭侯也在观察他。
郭侯瞄了一眼王天殊下了飞舟就从怀中拿出后捏在手中的信件,旋即将信件化入手中,抬手便拆开细看。
王天殊心道这人未免太过无礼,眉间更加拘谨,默默不声。
好似看出了天殊的不满,然后郭侯勾住天殊脖子,大大咧咧的笑道:“小子,不要小气嘛我也算救了你一命,提前帮你看看你爹写的推荐信有没有错字,你可不知道可继大师对这个有多忌讳。”
王天殊明显不适应这个陌生大叔的热情,身体向后靠了靠,努力想摆脱郭侯的大手。
郭侯见此笑了笑,大手更加抓住王天殊的肩膀,温声道:“不要拘束,就把我们当做你的朋友,说来我们可是你父亲的老朋友了,你和你父亲真是很像。”
郭侯一脸认真的表情以及亲近的举动,让王天殊减缓了距离感。
“你认识我父亲”
郭侯见王天殊有所放松,笑吟吟地点头。
“你父亲王植初那家伙真是独特,名字文文绉绉,当年看起来也是一脸秀气好似个小娘们,可喝起酒来却比最糙的汉子还要烈。”
站在那捏着信件的郭侯笑呵呵的回忆起与王天殊父亲的往事。
“王植初这家伙刚认识话也不多,熟悉起来后,酒要最烈,口胡要最荤,操起酒就来干,第一次连续干翻馆子里十多个酒混子。
还好当时有我老郭在,把他喝翻了到桌底,你老子就这样在桌底认了我为哥,真对老子的味道。”
王天殊听着自己父亲的故事,望向郭侯的眼神都带着没有意识到的希冀,从没有想过父亲有过如此狂野的另外一面。
在王天殊的印象中父亲从来都是情绪平和,行事一丝不苟,难有言笑。
看着王天殊的眼神,郭侯心底当成了对自己的敬仰,更加笑呵呵:“王植初这小子别的不说,那张脸可真秀气,哪里像个汉子,哪像我老郭英雄气概,他可劲
的羡慕我哩。”
郭侯边说边摸起自己那张满是胡子渣的下巴道:“老郭我这英雄气概,走到哪,哪里的小娘们就往我身上勾眼色,王植初那家伙每次都咬牙切齿”
说到咬牙切齿的时候,郭侯还特意配上了咬牙切齿的声音。郭侯就这样,念念叨叨自己气概不凡,酒场、情场上恒无敌手,纵横帝国的事迹。
“郭侯”郭侯洋洋得意的叙说声惊动可继大师,他将篆刻笔放下,打断了郭侯的叙说,伸手接过信件从容阅观。
览毕,将信收入怀中的可继大师不经看向王天殊,温声道:“你一路行来受惊吓了。但是你现在到了这里,就可以放下心来,没有人可以在这伤害到你。”
看见可继大师真挚的嘱咐,王天殊恭声回道:“我会在此好好修行的。”
可继大师听罢伸出手掌,浮现出一团元力,凝神推演,只见元力不断凝聚成无数符纹在其中不断组合、消散。郭侯看了也若有所思。
片刻后,可继大师双目清明澄澈,照映出王天殊恭敬的样子。
平静道:“请不要拘束,你就在此安心修行,慢慢就会熟悉起来。”
一阵好言安抚过后,目送着郭侯引着王天殊而去安顿,可继大师不经感叹王植初开出的价码,用一个世界的坐标作为这个孩子的学费,王植初的行为总是出人意料。
这场继承战争的双方砝码貌似平衡了起来。王植初行事不但出人意料,也是精准、狠辣,狠狠地抓住了可继的弱点,并且效果斐然。
但天殊缺失的太多了,王氏的基业终归与他无缘,能够给予他的只有一场巨资投入,能够改变他人生的教育了。
一路上院落朴实,空地多有绿植,穿过枝丫和雕梁的阳光在院子内写满了幽静,之前山坡下农舍外的不知名飞鸟亦跟随来到,落在飞檐上好奇的打量这两人,不满的喈喈叫起,宣示此处他所具有的权利。
这儿只能说环境清爽。
可总是让人觉的缺少点,王天殊心底突然想起,今日进入草岩院一路上行走除了两个迎奉的仆役,并未看见还有其他人。
旁边的郭侯好似看出了王天殊心中的疑问:“其实,这里人都在你的身边。”
王天殊瞪大了双眼看着郭侯。
郭侯一看王天殊就知道他是理解错了,解释道:“跟你说也无妨,你也进了草岩院迟早会明白。”
“草岩院是一本书,你可以翻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