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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岚叹了一口气:“还是别提了。以他的性子,若是事情定了,他必然会主动找你来说。没有开这个口,便是事情还没有定论,你若是冒冒失失的,让他如何自处”
他这番话说得语重心长,苏云细细琢磨了一下,也觉得颇有道理,顿时便觉得是自己太过于八婆了,连忙蹭到文岚身边抱着他的手臂撒娇:“好啦,我知道了,你怎么这般操心。”
口头虽这么说,心里却赞叹起文岚不愧是当官,这心思缜密,非她所能莫及。
用了晚膳,苏云又去看了一下苏哲。
陈大夫开了药之后,景霜和玉盘又派人好生照料着,人虽依然昏迷不醒,可是看样子却好了很多。
只是苏哲还躺在这里不知死活,隔壁厢房里却依然歌舞升平,那是苏霖和二夫人正在饮酒作乐。
哪怕是苏哲如今这个样子,他们母子俩也未曾来多看过一眼,甚至还有丫鬟偷偷跟玉盘说,苏二夫人倒是来看过两次,甚至还打听过苏哲的病情,在听闻苏哲的病情在稳定好转之后,还嘟囔过这老家伙怎么还不是之类的话。
玉盘将这些说给苏云听。
“要我说,二夫人母子俩也太毒了些。”玉盘帮着丫鬟替昏睡着苏哲盖好被子,一边对苏云说道:“好歹也是他们苏家的人,是苏霖的亲叔父呢。”
苏云看了一眼已经不成人形的苏哲,淡淡说道:“在他们苏家人眼里,哪里还有骨肉亲情。说出这样的话来,并不奇怪。”
玉盘虚虚扶着苏云走了出去。
“若是他们曾念及过骨肉亲情,当年也就不会那样对我娘以及我外祖家了。”苏云摇了摇头,有几分叹息。
苏哲现在这个样子,又何尝不是一种报应呢。
厢房的另一侧,苏二夫人捧着一把瓜子贼兮兮的凑在窗户前,看着苏云和玉盘浩浩荡荡的带着一大群丫鬟走了以后,才轻呸了一声,粗俗的将瓜子皮吐了满地。
“七丫头如今越发有派头了,来咱们院子里也不进来请个安问个好。”
她浓妆艳抹的脸盘上有几分不忿,眼见自家儿子还搂着姑娘在上下其手,便恨铁不成钢的撒了他一脸瓜子:“你老子娘在跟你说话呢”
苏霖将脸从花娘柔软的胸前抬了起来,醉眼朦胧的看了她一眼:“咱们如今是寄人篱下,她不给我们脸色看也就算了,还指望她来给你请安呢也不瞧瞧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咱们是身份。”
不得不说,苏霖有时候脑袋瓜子还挺好使的,至少比二夫人看得清。
可惜二夫人还是看不透这一点,梗着脖子低声道:“那又怎样,她还是姓苏,我还是她嫡亲的堂伯母。你还是她堂哥也不知道那文氏以前是怎么教她的,还说是有名的才女呢。”
她全然忘记了,自从文家出事之后,苏家人就落井下石,将苏文氏早早的逼死了。
“好了好了,喝你的酒吧。”苏霖不耐烦了。
“你就知道喝酒玩女人,隔壁还躺着一个要命的呢。”
“嘘。”苏霖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站起来将一屋子的姑娘都赶了出去之后,才重新坐下来。
“娘你说话能不能看清楚场合,咱能不提那个事吗”
“怎么能不提”苏二夫人气道:“不要怪我没提醒你,我可是去看过了的,那个短命鬼现如今好多了,眼看就会醒过来,要是咱们再不动手,可就晚了。”
“你你当真要这么做”
“你以为我愿意啊”苏二夫人白了他一眼:“但凡你争气点,也给为娘考个功名回来,我至于这么为了你的前程劳心劳力吗”
眼见苏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视线也落在自己跛了一条的腿上,苏二夫人便知道自己戳中了他的心病,连忙说道:“算了算了。没有功名就没有功名吧。反正只要苏哲死了,那你祖母那点东西,可都是你的了。”
“咱们先弄死了床上那个老的,再来慢慢对付这个小丫头片子。你可要想想,难道这京城苏家的院子还不够大她那点产业还不够赚钱若是落到外人手里去,多可惜啊。”苏二夫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道。
“娘,你的意思是”
苏二夫人连忙看了一眼外头,然后将门窗都紧闭起来,鬼鬼祟祟的从内室的床头柜里翻出了一包药递在了苏霖面前:“这是我今天出去找人弄来的,花了上百两银子,保管喝下去以后死得悄无声息。”
苏霖看着那包药粉,喉咙里都在咯咯作响。
他虽然荒诞不经,游手好闲,可充其量最多也就是偷鸡摸狗了,这下毒杀人,可真的还没做过。
“真的要这么做吗要是万一被人知道了怎么办”
“给我这药的人都说了,保管让他死得和寻常没什么两样。再说了,那天你不也是听清楚了吗那个陈大夫亲口说的,他的情况很危急,未必真的能够救得回。”
看苏霖还有几分犹豫,苏二夫人又忍不住下了一剂猛药:“他这个样子,就算救活了也是和活死人没什么两样,不如现在就了结了性命,也是帮他解脱了。”
苏霖咬了咬牙,到底还是眼前的这点富贵迷惑了眼睛,点头将药粉收了下来。
母子俩趁着夜深人静,看顾苏哲的小丫鬟又睡得迷迷瞪瞪的,偷偷摸摸的进了苏哲的屋子。
按照苏二夫人说的,苏霖倒了一碗温水,将药粉兑了,掺在其中,然后由苏二夫人上前见掰开过了苏哲的口,预备将那碗要人命的药水给他灌进去。
说来也巧,苏哲这些天的情况确实好了不少,这会儿正好恢复意识,被两人这样一折腾,眼睛瞬间就睁开了,把苏二夫人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将他整个身体又重新摔回了枕头上。
她本以为苏哲已经清醒了,慌了半天后才发现原来他虽然清醒了,可依然人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是嘴里吱吱呜呜的,似乎想说些什么。
苏霖将耳朵凑近了过去也没有听清楚一个字。
“三叔,三叔你想说什么”他问了半天之后,苏哲才勉强抬起了一根手指,张开的嘴里流出了一大堆口水来。
“大夫都说了他就算醒了也是废人一个,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还不赶紧将药给他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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