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那些摇骰子的声音响亮,那氛围也是嘈杂得很。

宁清婉这么大的身段跻身在过道内,看着这些人纸醉金迷。

“大兄弟,新人前三局都可随意买,不怕赔本,来一注”

没想到这儿的人这么热情,倒是让宁清婉毛骨悚然,“不不不。”

游走在过道内,看着人们手中的银两变少而颓丧,变多而狂喜。

这儿的人喜怒无常,皆在这些赌坊的把戏之中沉醉。

他们的眼里只有输赢。

新人前三局随意买,输了赌坊赔,赢了赌坊给,宁清婉就没见哪个新人进来此处,三局内都输的。

给了甜头,便让人欲罢不能。

那角落也闻哀叫声,宁清婉随意一瞥一听,便听到了那人哀求说:“大爷,我真的身无分文了”

随后,此人便被人摁住,捂着嘴割开手,顿时血迹斑斑,按压了一张自己从未读完的纸张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这买卖,野心在于这些人身后的财富,若无钱财,便拿命来卖。

宁清婉没时间感慨,寻回那一处新人聚集的地儿,开始套话。

“我想知道,宁昌盛是常客吗”

“哟,您说宁三爷今儿没来,和主子去村尾赌坊了。”

宁清婉见着那些新人一注又一注的下去,无奈摇头。

又问那人:“他平日手气好么”

“呵宁三爷十赌九输,可再翻本又赚大钱。”

赚大钱,这剧情是否有些出入了

那他拿李大夫的钱作甚

“那就是没欠钱”

那人摇着骰子等人下注,被宁清婉问得有些不耐烦,边摇边回答:“宁三爷和主子关系铁着呢金屋藏娇日子销魂,哎,我说你,下不下注了”

这地方怕是有进无出的。

宁清婉被人指定非要下了三注才可离开,那接下来的戏码,该是和此前她所见的那位签了卖身契的人一样才是了。

“快快快,买定离手不可再改了啊”

走不了了。

阿懿还在外头,宁清婉觉得该想个法子脱身才是。

于是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根针灸的银针。

“噗”

一屋子的人都哀怨地响起接二连三的骂声。

“什么味儿扰了大爷我的兴致”

“快将此人拖出去”

“熏得我姥姥都活了”

宁清婉扎了自己一针,倒是没料把自己昨晚吃的韭菜给泄了味儿了。

此时只能佯装肚子疼:“真,真是对不住闹肚子了,能不能行个方便。”

在茅房被人监视着,宁清婉还真觉得自己逃不了了。

蹲了近半个时辰,把自己的手都快扎麻了。

那人一看孔武有力,宁清婉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东找西寻着什么,茅房这一处让宁清婉无计可施,却最终瞧见了自己的身板兴许能压人一头。

开了茅房的门便将一旁的刷子指向了他,一股怪味袭来,差点一命呜呼。

可奈何宁清婉逃脱之际跑得却很慢。

“快就是这个胖子,他打听的宁三爷还是伤了我抓住他”

若是有人问宁清婉,被人追的滋味如何。

宁清婉自觉在这个朝代,她可算体验了一把实在地被人追。

阿懿原地不动在等待着宁清婉,她上气不接下气地比划赶紧走,阿懿没看出所以然。

可瞧着宁清婉实在跑不动的样子,于是便听到了有人追逐宁清婉的喊声,二话没说,觉得该跑便是。

宁清婉先前无力,一瞬间被阿懿抓起手的时候,仿佛拥有了神力似的,觉得自己的步伐都变轻了些许。

这感觉,像是阿懿要带她飞起来了。

可没料,在巷子尾遇到了那个壮汉。

宁清婉咽了一口口水,这会儿她要是怂了,怎么对得起自己是个中医传人。

银针在手,她该是能玩转全天下才是。

思前想后,宁清婉指了指那个壮汉,“阿懿,你抓住他。”

阿懿又是那无害的眼神眨巴着,宁清婉待他好,她让他做什么,他便

壮汉打了阿懿一拳,见他未动。

“喂喂喂我让你抓住他,没让你掐着他脖子”

壮汉被阿懿一手扼住了咽喉,那一瞬间,阿懿的眼神让宁清婉都觉得有些后怕。

一针扎在了壮汉的后颈,便闭目倒下了。

阿懿放开了自己的双手,像是在以示清白。

还指着宁清婉瞪大着眼睛说:“他被你扎死了”

宁清婉扶着额头只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没有胡说八道,只是扎了一针让他昏睡,快跑”

“呼呼呼,得亏没被抓住。”

怎么几次三番和阿懿回到宁家家门口,都没什么好事呢。

二人四目相接,皆是扶着门板喘气。

宁清婉却见得二人不知何时抓住了对方的手,一时恼怒,“你放手”

阿懿顺了顺气,跑了这么久,终是觉得有些累了。

宁清婉的声音都已经岔了音色。

阿懿挠了挠头,“哦,明明是你抓得我可紧了。”

将自己头上的帽子摘去,胡子卸去。

乔装打扮可真不好玩。

那些个古言穿越者,为何能活得这么舒适,她怎就磨难重重呢

宁清婉换了一身行头,将所有人都唤到了前厅。

“大伯,您在家中算是有学识之人,但如今,有些事想让您评评理。”

宁富有方才见宁清婉和阿懿出了门许久,心里一阵不安。

“何事”

有是非的地方,宁老婆子黄秀娥也定是会在场的,众人看着宁清婉,不知她想说些什么。

“我在李大夫那上工不过才一天罢了,三叔的消息倒是灵通,还知晓每月李大夫给我多少工钱,今儿三叔让恶霸把李大夫打了,我们需作赔不说,还得倒贴不少,这家子人眼下靠什么养活”

宁富有眯了眯眼。

宁清婉不是要说下药之事

难道他想错了

见他不语,宁清婉再次问道:“大伯为何不开口”

宁富有掩饰尴尬之色笑道:“你说便是。”

“您好歹也是个秀才,见识自然比我这个小辈多了去了,三叔眼下作风败坏,玷污了我宁家名声,大伯您觉得该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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