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挺怪异,和河叔、河嫂本身想得不一样,自家女儿掩面痛哭离去,定是被她欺负的,冠冕堂皇说的什么梦魇
这宁清婉不该是睡熟了
宁小钰问宁清婉就这样的情况有什么打算,这雨下不下来,地面也干涸了数日即要开裂。
那些稻谷本该变为白花花的银两,如今却是成了一对废草。
整整两亩地的稻谷,颗粒无收。
宁清婉有家不能回,这一处也不能给她带来希冀,想来也是可笑,就这样的身家,竟然还会被人算计自家夫婿,想要千方百计进宁家门
苏氏憔悴了许多,本来可以是清闲度日,如今转而变为了“流放”的日子。
宁小钰听闻宁清婉说起昨晚的事,也觉得荒唐极了:“要不说这些个人没见过世面呢,姐,别放在心上,他们好歹也找我啊,找姐夫是作甚,简直太侮辱人了”
“你这话是安慰我吗”
一掌拍在了宁小钰的脑门,宁清婉对着宁小钰说:“去让你姐夫收拾行李,打发走了那三人,眼下我们也回不去,我想带着娘和阿懿去县城。”
宁小钰皱着眉不悦:“自个儿有家不回,去什么县城那路途遥远的,得奔波数日,多劳累。”
“那不然我在青莲村学医,我总得想法子找出路啊,天无绝人之路,我还是挺乐意看到这些个收成栽了的,我就不是种田的料。”
宁小钰就从没见过这么夸自己的人。
“只不过,倒是起初想好,卖了这些,想让你好好读书的。”
嘴上还咧着笑的宁小钰,在听到这句话时笑不出来了:“姐,我是做错什么事儿了,你要让我去读书惩罚我。”
“臭小子,这怎么是惩罚呢,好好读书不然你要像你爹一样毫无作为”
宁清婉这话说的没错,但也不是这个理啊
“不像我爹似的我就非得去读书才能有出路”
宁清婉拍了拍宁小钰的肩膀,到这来也就这么个弟弟交交心,就连说个话的同性女子都没有,有些可悲。
“出身这事儿啊,的确重要,但读书呢,却是能让你有许多出人头地的抉择。你瞧你姐夫这辈子是不成了,已经这样了,我只盼他开心就成。”
宁清婉看着宁小钰,他其实长得也不赖,只不过像是有些营养不良的孩子没长开,自然看起来有些瘦巴巴的。
可她认真观察过宁小钰,若是真的近墨者黑,他也早就随了宁昌盛的步伐,去各大赌坊造名声去了。
“姐,不是我不让你去县城,眼下我来,还有一事告知你。”
宁清婉抬眼:“你说。”
“奶奶病了。”
病了
“你的心中并未提起此事,怎现下才告知我”
宁小钰挠了挠头:“这不想着着急阻拦你去县城吗”
宁清婉这就不明白了,去个县城怎么还能被阻拦。
“那地方是有什么牛鬼蛇神的,这么让你害怕不成”宁清婉摆了摆手:“罢了,先告知我那老太太什么症状。”
一时心急,喊错了称呼,宁清婉立即改口:“奶奶病症如何”
“便是吃了就不得劲,整日昏昏沉沉,而后便睡着开始胡言乱语。”
马车摇摇晃晃,阿懿又看到宁清婉那张托腮的脸,这会儿他是变不出糖人来逗宁清婉开心了。
这田野之间已然都是枯草干花,丝毫没有一点生机。
那些树木,本就到了秋季凋零了树叶,如今更是显得萧条。
又回到了宁家,这滋味可真有些不想让人回味。
宁清婉换句话在内心抱怨,这都是什么事儿。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进了宁家的大门办上丧事了,什么声音都没有,也未曾听见有人打扫庭院,也未能瞧见一个人在院落走动。
人都去哪儿了
“人呢”
宁小钰摇了摇头:“不知,兴许在那后院吧。”
人是找到了,但宁清婉还是觉得怪异了些,怎么这院落里,女的都跑去哪儿了
“那些个下人怎么只剩下男丁了”
宁清婉问宁小钰也是白问,于是跑到那宁老婆子的屋子里先查探状况。
宁秀娥在一旁看着。
“小姑,许久未见,倒是愈发孝顺了。”
宁秀娥还对宁清婉挑拨她与宁昌盛关系的事儿怀恨在心,冷哼了一声:“那可是我婆婆,这个家都没女的了,让谁来照顾老夫人”
“为何都不见了”
宁秀娥冷言冷语:“你说你都走了,还回来作甚,那隔壁的李氏三凤跛子婆和老夫人斗了大半辈子,如今连这都要斗。”
没明白宁秀娥的话,宁清婉倒是知道宁家周边住的也都是“疯狗”。
“那跛子婆招揽女眷当丫鬟,工钱开得高,人当然都跑了,许多人家都在卖女儿呢,在我宁家吃什么苦可怜我嫁入宁家,也没享过几天福,倒是要伺候起老夫人了,也不知她何时会醒。”
宁清婉听明白了事由,便问:“卖女儿真是当丫鬟给哪个大户当丫鬟”
宁秀娥冷哼了一声:“干旱之际,不就卖女儿最赚银子了不然还能指望什么”
这些个迂腐的人,一面对干旱就卖女儿。
重男轻女的毛病,宁清婉早就见识了。
期望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会儿又开始估量自己家女儿值多少钱。
是不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才会有人指望着若是自家女儿能读些书成些事,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了
这可悲的世道。
“行了吧,哪个大户都轮不到你,你瞧你这身段,称斤卖还差不多。”
宁清婉被宁秀娥一损,便示意她离开此地。
“小姑请回吧,我会诊治。”
宁秀娥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诊治老夫人若是老夫人有什么差池,你几个小命都难以作赔”
宁清婉坚持请她离开:“我这人有毛病,看谁不顺喜欢扎谁,若是我一会儿扎到你身上某一处让你死疯癫了,你可别怪我。”
宁秀娥只见宁清婉手上的一根银针觉得诧异,她哪儿来的针
可又真怕宁清婉乱扎人,急忙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