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的问题宁清婉回避了,反正觉得阿懿也听不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宁清婉也不至于把自己的梦境和现实混为一谈解释给阿懿听。
两个人依旧是相敬如宾,各自睡各自的。
只不过阿懿时不时在后半夜,还是会把宁清婉当作了人肉抱枕。
但这一切,宁清婉也习惯了。
可宁清婉没那么幸福,可以像阿懿那样睡到自然醒,她还必须养家糊口,上山采药。
起身的动静算是小了,今日宁清婉却是被拽住了衣角,阿懿话到嘴边还有些含糊不清,“胖姐姐,你去哪”
宁清婉撇开他的手,径直起身,“我去上山采药。”
阿懿揉了揉惺忪的眼,“我也想去。”
娴熟迅速地穿戴好,宁清婉摆了摆手,拒绝了阿懿的提议,“你就别去了,乖乖在家等着吧,你伤还未痊愈。”
那一瞬间阿懿瞌睡虫可全跑了,执拗地掀开被子起身,跑到宁清婉的面前撒娇,“可你不在阿懿身边,我会害怕。”
倒是真的变得粘人了。
阿懿自从上回温泉里泡了泡,莫名其妙地就粘着她,似乎不能寸步不离。
就因为她亲了他的额头没详细说明
宁清婉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都这会儿了,她还在想什么呢。
“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宁小钰不是在家吗”
但这会儿阿懿还真不是说着玩儿的要和宁清婉上山,本来还是宁清婉帮忙穿衣服的,眼下自己手忙脚乱地将衣裳往自己身上套。
宁清婉见状有些头疼,他怎么不干脆裹个被子出去算了
阿懿瘪着嘴依旧扯着宁清婉的衣角,宁清婉没办法只好先帮他一一穿戴好。
阿懿低头看着宁清婉胖乎乎的脸上,眼睫扑闪扑闪地,正在认真地为他穿衣,宁清婉不说话的时候,阿懿烦闷极了,就把近些日子宁小钰在做什么对宁清婉说了,“我看小钰这几日在后巷子那和别人斗蛐蛐,我没敢跟去,上回有人叫我傻子,我”
阿懿委屈极了没敢说后半句,宁清婉微怒,“又斗蛐蛐”
后院的门一打开,便听得到宁小钰和几人在那正热闹地对付几只蛐蛐,还特别聚精会神地喊道:“冲咬它,咬它霸王,咬死他”
见着宁小钰一条腿架在条凳上,像极了那些整日不学无术的混混,宁清婉恨不得拾起一块碎砖拍过去。
“宁小钰”
巷子口刮来不知名的一股风,宁小钰打了个寒颤,不耐烦地瞥了一眼以后,看清了来人,脸色微变,手足无措地掩饰自己似乎没在参与斗蛐蛐。
可这一切都晚了。
宁清婉腰上还别着药铲,大步走到了宁小钰的面前,揪起了他耳朵,“哎哎哎啊,亲姐疼疼疼,我耳朵”
宁清婉怒火一下子冲到了嗓子口,恨不得嘴里喷火烧了宁小钰。
一掌拍在了宁小钰的后脑,恨铁不成钢,“说了要让你读书,前几日手伤了你眼下还能在这有闲情逸致斗蛐蛐”
“这不我待在家太闷,出来透透气吗。”
宁小钰还在那一处对着阿懿使眼色,想让阿懿赶紧过来帮忙解围。
但阿懿根本瞧不懂宁小钰的眼色是何意,愣是对他无辜地眨着眼。
宁清婉对宁小钰的话嗤之以鼻,“透气透出什么玩意儿,嗯还带玩银子的你这会儿看起来就跟你爹一个德行”
被宁清婉揪着耳朵走的宁小钰,还被后头的人嘲笑道:“宁小钰,你小霸王不要了啊赢了就想跑你想玩儿就玩儿啊,还由得了你姐来替你做主”
宁小钰点了点头,“可不就是怂吗,我们家都我姐对我好,咳咳姐,我霸王,我小霸王我得拿走啊”
被拎着耳朵,宁小钰只能别扭地抬头求饶,宁清婉瞥了一眼其余的那些人,一个个年纪轻轻的不知道学好,“霸王我还虞姬呢在家看着你姐夫,我上山去了。”
“哦”
宁小钰和阿懿看着宁清婉离开家门的那一刻,两个人的眼神都别提多哀怨了。
一个大晴天,宁清婉虽然上山的时辰晚了些,可终究还是能找到几株自己要采的药草,如若再晚一些,估计想要的药草也快被人采光了。
这干旱天,借着山势高处,原本土里剩下的一些水分这些药草艰难地生长出来也是实属不易,宁清婉也不知这一波收了半个篮筐,能卖出多少银两。
更何况,干旱一来,兴许就是一年半载,长时间的,兴许还会三年五载,谁心里都没底会何时结束。
宁清婉不会看天象,她只会行医救人,只是颇为感慨,她来到这世界,这世道也太难混了些。
上山和下山的路都已经很熟了,宁清婉准备到下面最近的的集市把药草给卖了。
途径一个小医庐的时候,宁清婉走了进去。
里面的掌柜正打着算盘算账,宁清婉将筐子摆在台面上,将箩筐还朝他面前推了推说道:“这些药草现摘的,您看能卖多少银两价钱合适就卖给您了。”
拨着算珠的掌柜手一停顿,终于抬头瞥了一眼宁清婉,又看了一眼小箩筐之中的药草,复而又低头算账,“五十文最多了。”
宁清婉一手抓回了箩筐,慢慢移回自己面前,“那未免也太少了。”
医庐的掌柜冷笑一声说道:“嫌少那就别卖啊,找别家吧,咱小医馆本就小本盈利。”
宁清婉见不会有下文,也就提着篮筐离开了医庐。
好不容易走了两条街,找到了一间药铺,宁清婉刚要拿下篮筐问门口的人,便被摆手拒绝进门,那人一脸没好气地打发她离开,“不收不收,赶紧走吧,别妨碍我们开门做生意。”
那人都还未看一眼药草,怎就说她是妨碍了
宁清婉上前一步问道:“为何,这都是今早采的新鲜药草。”
头也不回地离开,宁清婉一个人傻愣地站在原地。
那拒绝她的人后头跟着一个老头,见宁清婉有些闷闷不乐,便好心地又走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