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是真的晕了

当宗政寒与万衍东来到小破院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叶君澜躺在床榻上,沉睡不醒,头发如鸡窝般凌乱,眼睑黑的如同大熊猫,睡的嘴巴大张、脖子歪,口水流,像是遭电击似的。

豆豆趴在床边,汪汪的哭

“爷,您醒醒啊您肿么辽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才可怎么向老爷交代”

爷真的好可怜啊~

这几天下来,连日刺绣,眼睛都没有合一下,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从小到大,爷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他又心疼又担心,哭的好伤心。

万衍东眉梢一挑。

成了

他看了宗政寒一眼,随即大步上前,手掌一翻便跃出一根细长的银针,

“别急,让我来看看。”

万衍东乃是江湖之上、鼎鼎有名的神医谷谷主,自幼研习医术、师承高人,年仅二十二岁,一袭医术便以出神入化,拥有医死人、肉白骨之美名,但凡经过他手的病患,没有一个不好的。

豆豆擦着泪,哽咽的让开两步

“有劳万公子,我家爷怕疼,您可千万要轻点。”

“放心,他定会无事。”

万衍东折身坐在床沿,指间银针泛着寒芒,他捉起叶君澜的手腕,翻了过来。

啪嗒

一个东西从她的手中滚落,摔在地上,破碎。

万衍东顿了一下,只见地上的那堆碎玻璃渣,扎死了一只蟑螂

叶公子手中怎会有蟑螂

“啊”

一道尖叫突然划破空气,吓得万衍东指尖一抖,险些捏不住银针。

只见叶君澜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手脚并用的爬下床,颤抖的双手拨开玻璃渣,捧起那只凉透了的蟑螂,眼眶瞬间红了,

“小张啊哇我没有保护好你啊”

万衍东“”

他看向宗政寒,宗政寒“”

叶君澜捻着那两根还在轻颤的黑胡须,捶地大哭

“小张,你的命怎么这么苦跟了我这么久,好日子都没有让你享受,也没有来得及给你娶媳妇,你怎么就去了你死的好惨啊”

她悲泣欲绝、汪汪大哭,

“你死不瞑目啊”

她捧着蟑螂,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仿佛死了爹似的。

豆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悲戚的脸色苍白

“张公子一路走好”

两个男人“”

对着一只蟑螂

万衍东嘴角隐隐暗抽,抿着喉咙里的难为情,缓了足足七八息,方才怪异的开口

“叶公子,这蟑蟑螂,我命人去为你捉几只。”

“你懂什么”

叶君澜悲愤的抬起脑袋,两眼喷火,

“它不是普通的蟑螂它能听懂我说话,会给我唱歌跳舞,它是小张是我最好的朋友”

“”

如果不是叶公子这正儿八经的样子,万衍东绝对认为自己被忽悠了。

等等

他难道不是被忽悠了吗

“你好歹毒你害死了我的朋友,却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叶君澜怒不可遏,

“你知道它存在的重要性吗你知道它的价值吗”

万衍东一头雾水“不、不知”

“豆豆”

豆豆跪爬着上前两步,在一堆碎玻璃渣里翻找出了一张小小的、只有手指那么短小的纸条,打开之后,双手呈了上去。

万衍东低头一看,就瞧见手指小的纸条上,写着歪歪倒倒的五个小字

黄金一万两。

他“”

一只蟑螂,一万两黄金

这确定不是勒索敲诈

万衍东被这一道接一道的弄得措手不及,纵是他活了二十二年,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等事,他实在是被哽的说不出话来

“叶公子,这”

叶君澜挺起腰板“这什么这赔钱”

万衍东哽住“这”

“不赔也罢,这副大日如来图正好价值万金,便当作是抵债了”

叶君澜手一扬,也不知从哪掏出的大日如来图,塞进万衍东的怀里,然后,不由分说的给这件事画上句话,

“豆豆,厚葬小张”

“是”

豆豆双手捧着蟑螂,悲伤的出去挖坑了。

叶君澜减轻了万两巨债,还不用绣花,身上的板砖少了一块,轻松的一批,舒服的简直要上天,但仍不忘小手手捏着衣角,擦着眼角,悲戚那无辜死去的好朋友~

万衍东额头上滑下三条黑线,神色怪异的看向身旁的男人。

宗政寒冷漠的扫了叶君澜一眼,冷冷甩袖,踱步离开。

“寒”

万衍东抱着大日如来图,大步追了出去。

“嘤”

叶君澜小声嘤嘤,眼角余光从袖口下朝外瞥去,见那两个男人快步走出了破院,这才甩下袖子。

豆豆赶紧走了进来,把门关的严严实实的,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小声哔哔

“爷,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这不是敲诈吗

方才,寒王殿下出去时,那脸色、那表情,已经黑的要吃人了。

“你说的不无道理。”

豆豆欲哭无泪简直非常有道理

哪有一只蟑螂、价值万两黄金的,这分明就是在戏耍寒王殿下

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寒王殿下啊

爷的胆子好像越来越大了

叶君澜摸着下巴,“刚才,我就应该标黄金十万两,这样的话,我就能还清这笔巨债了。”

“”

豆豆已吓死

不过,话说回来,叶君澜这回总算是摸索到了,那个狗男人,见她晕倒,就这么上心、甚至屈尊降贵的来到这个小破院,这不是很明显的另有所图么

这个狗男人莫非是

妈呀

叶君澜突然想到什么,赶紧缩进被窝、拉好被子,抱紧自己。

这个狗东西一定是馋她身子

以后可千万要离他远点,万一被他晓得她是个女的,不得弄死她

接下来三天。

叶君澜的日子很难过,三餐是冷邦邦的馒头,下雨淋湿了屋子,还不给棉被,甚至是想出府、也被盯着,哪都不准去。

是的,她被刻意针对了。

三天后,太后六十岁生辰寿宴,举国同庆、万民同欢。

管家来到冷院,邀请叶君澜准备参加,叶君澜想也没想,四肢一挺直愣愣的躺在床上,抛出两个字

“不去。”

管家来叫她,分明就是那个狗男人的意思。

几天前,献给太后的大日如来图一事传的沸沸扬扬,现在图没了,再加上她不去,狗男人就没办法圆话。

她偏不去,看他怎么解释

让他一个人尴尬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