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山遍野的紫色花海中,一身圣洁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在花丛中奔跑着,长裙摆动着在空中飘扬着。
视线聚焦在女孩的脸上,那样的明媚,就连满山坡的鲜花都被比了下去。
女孩铃铛一般的笑声在耳旁回荡着,周围所有的景致都被女孩的笑脸所遮蔽。
他记得。那是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去度蜜月的普罗旺斯。
从他的视线可以看到她一直说的哥特式和文艺复兴风格的建筑。
曾经他打印过她,等到他们击昏后,他会带着她先去日本看樱花,然后去加拿大看枫叶,然后去夏威夷海滩游泳,再去拉斯维加斯一掷千金,最后回到普罗旺斯,在薰衣草盛开的时节,在花海中举办属于他们的盛世婚礼。
那是他们的梦中的婚礼。翩然起舞的女孩曾经是他灵魂深处最想要的人。
想要靠近,可是刚上前一步,忽然眼前的画面一下子就破碎了。粉末随着阵阵冷风不断吹散了。
紫色的粉末突然化作一条水龙朝着他扑面而来。
"小耳!"一声低吼,傅承君猛然张开眼。
傅承君震惊的晃动着双眸,环顾四周,一如既往的冷寂。
是梦吗?
为什么会这么真实,连耳旁的风声都是那么清晰。
不!
那不是梦!
不是梦……
她死了……沈倾耳已经死了。
可是为什么陆言之一直在问他五年前的事情!五年前到底有什么事情出了差错?
他错过了什么真相,陆言之又在这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
陆言之!
对,他一定知道里面的事情。
撑着身子坐起来,傅承君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结果刚出门就看到一直守在客厅的陈泽明。
闻声,陈泽明站起身跑到了傅承君面前。"傅总,您没事吧?"
伸手组织了陈泽明的扶手,傅承君厉声问道,"阿明,人呢,找到了吗?"
嘴角表情猛然一顿,因为傅承君的眼神太够犀利,陈泽明低着头不敢对上傅承君敏锐的双眸。
没有给他闪躲的机会,傅承君阴沉着一张脸,声音越发冷厉,"陈泽明,我问你话!找到了吗!"
肩头一阵颤抖,陈泽明脸色低沉着,在傅承君就要再次开口的时候,陈泽明忽然弯下腰。语气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傅总,还没有找到。"
还没有!
傅承君手指一颤,一把抓着陈泽明的衣领让他对上自己的眼眸。无情的质问道:"为什么还没有找到?陈泽明,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啊!"
嘴唇紧抿,陈泽明深吸一口气,谦卑的态度眼神中慢慢的愧疚,"对不起,傅总,是我失职了。"
"给我查!就是把整个榕城翻个底朝天也得给我找到!沈倾耳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只要我不放手,谁都不能碰!"
随着他的嘶吼。傅承君眼底似乎都在冒着嗜血的精光。
明明监控拍到了陆言之推着尸体出门,焚尸场也有他登记的记录,甚至就那么巧陆言之出现在了墓园。
一切的证据都在指向他。为什么到最后尸体不在了?
一定是陆言之,他在用沈倾耳的尸体在逼他追问五年前的事情。
五年前……
傅承君眼眸一凛,他是故意在激他,五年前的真相!
一把松开陈泽明的衣领,傅承君沉声命令道,"去金御公馆。"
坐在车上,傅承君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五年前刚出事的时候,沈倾耳趾高气扬的模样。
她一直坚持着自己是无辜的,后来他实在没有精力跟她纠缠,于是将他沈倾耳关进了地下室。
再后来等到他想起来的时候,她已经晕倒在了地下室,倒在了血泊中。
再后来她一次次的曾经哭喊着的解释,可是只要她一提到当年的事情,他心里的怒火便克制不住,尽数的都发现在了她的身上。
再后来。他亲自将她送进了监狱。
金御公馆。
车子还没有停稳,傅承君便推开车门冲了下去。
生怕傅承君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陈泽明立马下了车追了上去。
两人走到门口。结果就看到了别墅的大门竟然开着,似乎实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随着门被打开,一股酸臭扑面而来,傅承君厌恶的捂着鼻子。
连门都没有关,估计就是有贼也不愿意进来。
从玄关门口开始散落着各种乱七八糟的酒瓶,食物残渣。外卖盒子……
傅承君甚至一度怀疑自己进了垃圾场。
陈泽明跟在身后,两人踮着脚躲避着地上散落的各种垃圾走进了客厅。
从地上收回眼神,傅承君黑眸环顾四周。忽然眼眸一凛。
整个客厅的东西都被半空了,只有客厅中央只有一张种子,而桌子上摆放着一堆贡品。贡品后面放着一张照片,黑白的。
哪怕是单调的黑白色却掩饰不了她嘴角上扬而带来的阳光。
她还是她,从没有变过。
只是……
照片旁边立着一个牌位。最简单的松木,上面的一行字刺伤了他的眼眸。
吾生挚爱沈倾耳之灵位。
吾生挚爱?
他也配!
沈倾耳是他的人,婚姻登记处明明白白。她还是他傅承君的妻子,陆言之什么资格来设灵堂,还立牌位!
快走上前。傅承君抬脚直接将灵位桌子踹翻在地。
随着桌子被掀翻,水果,盘子,相框,牌位被散落了一地。
苹果咕噜噜的滚动着,相框也被摔成了碎片。
只是把桌子踹倒还不足以缓解他心里的愤怒,他恨!他愤!他厌恶!
这个沈倾耳到底勾引了多少男人!
不仅跟陆彦廷出轨开房,跟顾言临私奔甚至还怀了孽种,还有魏天扬以命相救,甚至……甚至陆言之拿着整个陆家跟他对抗,甚至连尸体都偷。
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手段,还有多少男人为了她付出一切!
就连死她都不得安生。
哼!
吾生挚爱!
他倒要看看陆言之到底为了沈倾耳能做到什么地步!
愤怒的抬脚,傅承君疯了一般的将地上的水果踩扁,将相框碾碎,将灵位直接一脚踹断。
他在发泄!
设灵堂是吧!立牌位是吧!
"陆言之,你他妈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混蛋!沈倾耳是我的人,你也配?我让你立牌位!我让你设灵堂!"踹完了牌位,傅承君转头将布置的灵堂。
整个灵堂被彻底毁掉,整个客厅被折腾的乌烟瘴气,傅承君紧攥着手指,拎起一旁的椅子砸向地面。
哗啦一声巨响,椅子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