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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徐莎她爸现在才是一个连长还是副连长的,但她爸后来可是出现在新闻里的大人物。
而且,她对自己有信心,不管徐莎是不是重生,她都有信心笼络住她。她就算是重生,上辈子死的时候也才十六岁,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她还拿不下
他家太穷了,根本拿不出什么本钱给她做生意。害的她空有一身本事,却没有启动资金。
可是,徐莎应该是有钱的。
她如果与徐莎交好,不仅能够从她手里拿到钱,以后还能借势,一举两得
胡杏花自得的一笑,做出一副善良体贴的样子,她进了院子,又叫了几声。
古大梅出门,说:“你是村头儿老胡家三闺女吧你咋来了”
胡杏花十分看不上古大梅这种泼辣没眼界的老娘们,他们村里的老娘们,也就这个档次了。
“我来看看虎妞儿。”
古大梅大大咧咧:“你俩也不认识,你看她干啥”
胡杏花心里恼火,冷厉的扫一眼古大梅。她自觉气势够了,但是古大梅倒是完全没感觉出来,她纳闷的上下扫着胡杏花,寻思这老胡家的三闺女,以后可不好嫁了。
这一张晚娘脸呦。
胡杏花忍住气,说:“虎妞儿在屋里吧,我进去找她。”
她倒是也不管主人家的意愿,直接就进了门,端起笑脸儿:“虎妞儿,我来看你了。”
一掀开帘子,就看徐莎正坐在炕上吃鸡蛋羹呢,又是,鸡蛋羹
妈的,她的日子怎么就这么好
心里恼恨,面儿上胡杏花乖巧:“徐奶奶好。”
随即拿出最最最温柔的亲和力,说:“虎妞儿,你头好些了吗我昨天就想来看看你了,你不知道,听说你受伤,我这心里可担心坏了。好在,老天爷保佑,你没事儿。”
胡杏花这个劲儿,要是真的遇见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少不得还真要相信了。
然而,徐莎是一般小姑娘吗
她顶着空气刘海儿,比胡杏花乖巧可爱多了,小无辜又带着纳闷的问:“你是谁呀”
胡杏花:“”
徐莎再接再厉,问:“那你关心我,前天咋不来村里好些人都在呀”
胡杏花:“”
徐莎怀疑的打量胡杏花,说:“你该不会是听说我爸给我寄了东西,才来的吧”
胡杏花:“”
徐莎三连击,胡杏花气的要命,这个没有一点眼力见儿的臭丫头。
她努力想要露出笑容,还没说话,就看古大梅冲进来了,她脸色难看,盯着胡杏花,大嗓门:“好啊,我说咱两家明明没有来往,你咋登门了。闹了半天,是没安好心眼儿。我告诉你,虎妞儿是我们家人,只要有我古大梅在,别人就别想厚着脸皮过来占她便宜挺大个姑娘,咋不要脸呢。”
她就说
她就说呢
亏得她男人反应的快,提点她赶紧赶了过来
徐莎的鸡蛋羹吃完了,她放下碗,无辜的眨巴大眼睛说:“舅妈,都是一个村里的,你说话多少也给这个姐姐留点面子。就算是实话,也不能直勾勾的说啊。婉转点。”
古大梅毫不在意:“我管那些,又不是我上别人家占便宜。”
胡杏花:“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她红了眼眶,咬着唇说:“徐奶奶,你看她们”
停顿一下,又冲着徐莎说:“你误会我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真的关心你。我在村里没有什么小姐妹,想着我们年纪相仿,一定聊得来,没想到你这样看我,也误会了我。”
她的眼泪,就要下来了。
徐莎轻声:“原来你人缘儿这么差哦,村里这么多小姑娘,你都没有一个交好的。”
胡杏花一梗:“”
他娘的,重点是这里吗
徐莎仿佛突然来了兴致,兴致勃勃,她好奇的问:“为啥你人缘儿这么差啊你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说完还对她眨了眨眼。
胡杏花的脸色,黑成了墨汁。
徐莎还真是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继续追问:“为啥啊”
胡杏花冷了下来,她盯着徐莎,说:“我真心相待,你何必这样诋毁我。”
徐莎无辜的很,问:“我诋毁你什么了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她似乎也来了火气,脆生生的:“你这人好奇怪,我跟你不认识,你上门说一些有的没的。现在又说我诋毁你,我都不认识你,我怎么诋毁你不是你自己一听到我家有了包裹就赶紧登门吗不是你说自己在村里没有小姐妹了吗真是好笑了,我都不认识你,我干啥要诋毁你分明是你自己不安好心”
徐莎小脾气还挺大,她气势汹汹:“舅妈,把人撵出去,我才不要跟这样的人来往,烦人”
胡杏花被她这一出儿,搞得目瞪口呆。
村里老娘们不讲究,可是再不讲究也没见谁家姑娘能养成这个任性的样子。
这一瞬间,胡杏花已经不觉得徐莎是重生得了,如果死过一次,做事情多少会谨慎点吧
但是这这简直是个没头脑啊
古大梅一把攥住胡杏花的胳膊,说:“走,我送你出去。”
胡杏花感觉自己的胳膊让螃蟹给嵌住了,她想要挣脱出来,但是却一点毫无力气。这臭老娘们的劲儿血大。
古大梅拽着胡杏花出门,顺势往外一推,高声:“不送”
村里徐家本家的二奶奶和大河婶刚走门口,就恰好撞见这一幕,俩老太太吓了一跳:“这是咋了啊”
胡杏花立刻就要哭诉,只是这哭声来的比她还快,徐婆子跌跌撞撞的出了门,说:“大梅,你说咋办呀,虎妞儿又头疼了。”
她掩面哭唧唧:“我这可太难了啊。”
二奶奶立刻快步上前:“这是咋了”
徐婆子轻声,柔弱的很:“还不是胡家丫头给气的”说到这里,似乎又察觉这样说不对,立刻说:“不、不是。这不,这不让她爸寄来的咸鱼给熏的”
二奶奶:“咋回事儿你性子软,不要怕,说实话。”
她可不相信什么咸鱼熏得,那可是咸鱼啊,多好的东西,闻着都如痴如醉,咋能熏着她的眼神儿瞟着胡杏花胡杏花气的就要爆炸,她说:“徐奶奶,我好心好意登门看望虎妞儿,你这样做,未免太难看了吧”
徐婆子轻轻摇晃一下,说:“可,你不是听说有包裹才登门的吗”
她缩缩脖子,一副畏畏缩缩相:“也是你说你在村里没有朋友的,我,我啥也没干啊”
大河婶立刻扫过去,冷哼一声,说:“呦村里没有朋友哦。”
她家孙女儿,算是跟胡杏花玩得好的了。
但是没想到,在人家胡杏花眼里,不算是朋友呢。
“我就常跟我们家荷花说,交朋友可得看人品,不能只看表面,不然被人卖了都要给人数钱了。”
二奶奶:“就是的虎妞儿怎么样了”
徐婆子一拍头,说:“你看我,对,你看我,咋又被耽搁了,我这就去给她冲点红糖水,正好她爸寄来了”
徐婆子匆匆就进了灶间,说:“两位老姐姐,你们先上工去,我等一下就去。”
徐婆子匆匆忙忙的,二奶奶和大河婶倒是也不好提去探望徐莎的事儿,不过他们这来一趟也不是白来的,最起码,咸鱼、红糖这些是知道了的。
眼见的二奶奶看到了院子里的被子,又晓得,被子也是寄过来的。
这一趟,也不是没有收获。
俩老太太打探到一点点消息,说:“那成,我们先去上工,你赶紧来哈。”
胡杏花没想到这老白莲这么不要脸,竟然给她演这一出儿,她冷飕飕的盯着徐婆子的背影,咬着唇,眼神儿带着浓重的冷意。二奶奶和大河婶一对视,都撇嘴咋舌。
这姑娘不大,眼神儿倒像是枯龄老人。
而且,里面满满的阴森寒意,竟是有几分吓人。
要不说人老了眼光就毒辣,像是古大梅就没看出来。她扯着嗓子嚎:“山子,上工了,把妞崽拎上”
徐山邋里邋遢的出门,一手还抱着妞崽,小姑娘也没干净到哪儿去,其实她早上穿的干净的衣服,但是架不住这娃一不留神就爬,所以再干净的衣服也禁不住嚯嚯。
胡杏花原本恼怒的很,但是一看这一家三口的狼狈劲儿,又想到他们一辈子也就是邋遢的日子,没得什么体面,她心里就多了几分得意。
虽然她上辈子没过好,但是这辈子,她会过得很好。
至于这些人,一辈子就这个穷酸吃屎样儿吧。
她冷漠轻蔑的一笑,转身就走,只是一脚踩下去,就感觉到一股子奇怪的脚感。胡杏花低头一看:“卧槽谁他妈在这拉屎”
大黄:“汪汪汪”
古大梅一眼瞅见它,怒火中烧:“你还敢来拉屎抢我的肉,还敢来拉屎,我看你这死狗就是挑衅我。你等着,我非锤死你”她撸袖子就冲。
大黄:“嗷呜嗷呜”
它飞快的向前窜,古大梅:“你别跑”
大黄也是一条怂狗,夹着尾巴,飞快的绕着二奶奶一周,咣当一下,撞在了胡杏花的身上,胡杏花刚从屎里挣脱出来。
啪叽一声,人着地,手这触感不提也罢
“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这死狗”
徐莎听到外面的惨叫,匆匆跑出来,刚到大门口,彻底惊呆了
讲真,从未见过如此倒霉之人
陈二夫妻去挑粪,徐莎跟着姥姥坐着牛车去公社。
这待遇,真是完全不同。
徐莎小声的问她姥:“不是说,大队长是陈二家亲戚吗为啥二话不说就直接喷了他们”
徐婆子也跟她一样,压低声音,说:“公社的俞副镇长是你妈的老战友,你妈还在的时候,她就年节都来看我的。现在不在了,也是她给你争取的妇女主任位置。你又是烈士遗孤,大队长多精多爱向上爬的人,咋会得罪你”
徐莎恍然大悟,哦了一声。
这倒是看不出,大队长浓眉大眼的一脸憨厚无私,还是个官迷。
徐婆子又说:“再说,陈徐都是咱上前进村的大姓,他如果不赶紧处理,就怕闹起来影响他以后当选。反正,陈二风评不好,看着就是个小肚鸡肠的坏坯子,早处理还显得他公正。”
徐莎又哦哦哦,没想到里面道道儿还挺多。
牛车咣当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公社,牛车直接停在了卫生院门口,徐莎放眼看去,尘土飞扬的马路,道路两边有些砖瓦房,不过看得出,不是老百姓家的住宅,反而更像是一些机关单位。
这样一看,估摸着最多七十年代。
甚至有可能是六十年代。
徐婆子跟赶牛车的牛三大叔打了招呼,领着徐莎就进了卫生院,卫生院没有多少人,两个人顺利的看上了病,都不用排队。大夫还挺诧异这点小伤就来看病,不过还是又给清理了一下伤口,又想了想,补充:“别吃发物儿别沾水,结痂了别挠。”
就这个伤口,连开药都不用的。
虽然没啥用,但是徐婆子还挺高兴的,这确定没事儿,就是好事儿。
徐莎:“姥,你给我介绍一下咱们公社吧”
徐婆子一想也是,徐莎总是不能一直在村里,她做妇女主任,少不得要来公社。她骄傲的说:“咱们公社最繁华的一条街,就在你眼前了,气派吧”
徐莎:“”
说实话。
不气派。
不过徐莎还是说:“特气派。”
徐婆子高兴,说:“那可不呢隔壁公社可不如咱们公社,往前走是粮油站,粮油站旁边就是国营饭店,再往前,那是供销社;供销社对门儿就是人民公社,旁边是武装部这边儿你看,这另一头儿,就是理发馆了,那头儿还有”
徐莎赶紧的:“姥,我想剪头发。”
徐婆子:“啥”
她惊了一下,说:“这好端端的,剪头发干啥”
徐莎:“你看我头发枯黄的,就算吃点有营养的都补不回来,不如剪了。还清清爽爽。”打架也方便
徐婆子跟旁人有一千个道道儿,但是到了徐莎这事儿,倒是格外的好说话,立刻:“成,走,姥领你去。咱们想剪头发,我再给你买麦乳精。”
徐莎:“麦乳精啊”
徐婆子:“那个可好了,特有营养。”
徐莎笑了,说:“好的呀。”
既然在这个年代,怎么能不喝麦乳精呢
徐婆子领着徐莎去剪了一个短短的刘胡兰头,只是刘海儿打薄了点,有点后世空气刘海儿的架势。这发型儿要是没有颜值,那就相当的灾难。但是徐莎虽然是个干瘦的小少女,但是胜在小瓜子儿脸大眼睛白皮子。
土哈哈的发型儿落在她的头上,显得俏丽又可爱,格外的萌萌哒。
徐婆子眼睛都看直了,一张脸笑着菊花:“我们家虎妞儿这可真俊。”
徐莎软乎乎的笑,轻轻歪头杀。这立刻又让徐婆子担心起来,说:“虎妞儿这软乎性格,吃亏可咋办啊”
当姥的,格外的操心。
徐莎亮晶晶的大眼睛睫毛颤颤。
徐莎现在软乎吗
特别软乎呀。
毕竟,谁在长辈面前和自己在外头浪的时候是一个样儿呢不是真乖巧也要装乖巧,不是真可爱也要装可爱,不是真软乎也要装软乎呀。
总之,徐莎觉得自己现在最乖。
她挽住徐婆子,脆生生的:“姥,不是说要去买麦乳精吗”
徐婆子立刻:“对,买麦乳精,再去粮站买点大米,去副食品商店买点猪肉,这几个月,你都瘦的不成样子了,姥答应你爸,一定给你好好的养一养,补回来。”
徐莎原来还算有点肉的,但是这几个月,妈妈过世对她造成了巨大的打击,整个人都消瘦的不成样子,整个人更是绷着神经。就因为她状态不是很好,徐鸿伟才更加愿意把人送回来。
不管如何,当姥姥的是真的疼孩子的。
徐婆子计划的挺好,买这个买那个,但是事实却不从人愿。
麦乳精,没有货。
大米,没有货。
猪肉哦,还有一点点瘦的猪肉,徐婆子不太看得上,但是还是拿下了,又添了一根骨头,说:“回家给你熬骨头汤喝。”
徐莎这可感受到这个年代物资的紧张了,当然啦,她也知道了现在的年月,剪头发的时候,她在理发店看见黄历头了。现在是,一九七零年六月七号。
果不其然,是七十年代初。
物资十分十分紧俏的七十年代初。
徐莎冷不丁的又想到了自己梦里的城市。只是她今天早上翻来覆去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在进入城市,徐莎不确定,是不是只有她睡了,才会进入城市。
衣服能拿出来,那吃喝用呢
徐莎又叒叕走神儿了。
“娘”一声叫声,惊醒了徐莎,她顺着声音看过去,不远处是一家三口。
男人的尖嘴猴腮,瞅着就算没有一米八,也不矮了。但是皮包骨,反倒是显得这人气质猥琐。他身边的女人不比他好多少,一样的消瘦,面容尖刻,头发在脑后盘了一个发髻。
她身上抱了一个小女娃,看着两岁左右,枯黄的头发很稀疏的梳成中分,一边儿绑了一个小揪揪。
爹妈都这么不中看了,闺女能好看到哪儿去就瘦瘦小小的小黑妞儿一个,没有小奶娃的奶膘儿可爱,风一吹都能飘走的样子。
这一家三口,徐莎认识,她能不认识吗
她舅舅一家啊
徐婆子被这叫声也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看到是自己老来得子的小儿子,她嫌弃的挑眉,说:“你惨叫什么我还没死呢”
徐山一家三口的眼睛,黏在了徐婆子的肉上,扒都扒不下来那种。
不过徐婆子很快就又纳闷了,说:“你们咋今天就回来了”掰手指一算,昨天早上人走的,按理说下午四五点才能到,那现在人就出现在公社了,这合理
徐婆子疑惑的扫了着这一家三口。
徐山媳妇儿叫大梅,古大梅。
古大梅眼珠子还在肉上呢,嘀咕:“娘就趁着我们不在家吃肉。”
这话一出,就捅了马蜂窝。
徐婆子一口按住心口窝儿,哭哭啼啼:“我、我这吃肉,都要被儿媳妇儿埋怨。我难啊,我手里这么点钱,都是从前女儿女婿给的,现在外孙女儿病了,我连买点肉给她补一补都不行了。做人难,做寡妇难,做人家婆婆更难啊”
徐婆子一开口,古大梅就晓得要完,果不其然,眼看周围已经有人围上来指指点点,徐山立刻呵斥古大梅:“你这女的怎么回事儿,说话都不会说,娘,大梅就是嘴欠儿,她心里最尊重您了。真的”
徐山挤出笑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徐莎,说:“外甥女,你帮舅舅说句话呗。啊,你的头怎么了哪个王八羔子欺负你了舅舅给你报仇他娘的,趁我不在家欺负我外甥女儿这是把我们家当病猫啊”
他张牙舞爪的原地跳脚。
徐莎:“”你的演技,好浮夸哦。
虽然演技很浮夸,但是倒是让徐婆子满意了一些,她微微点头:“算你还有点心。”
徐山嘿嘿笑,拿出了慈禧太后身边大太监的架势,微微弯腰,说:“娘,来,我扶着您。”
徐婆子柔声:“这就不必了,娘现在还能动挺儿,哪儿能给你们这些孩子添麻烦。我们是坐村里的牛车来的,先回村吧。”
这一说这个,徐山夫妻俩瞬间喜出望外。
徐莎迷惑,不知道坐个牛车,咋就让他们欢喜成这样了。
不过很快的呀,就有人为她解惑了,舅妈大梅捶着腿,说:“总算是能歇会儿了,我们走了六七个小时了。”
徐莎:“”
徐婆子睨她一眼,问儿子:“你们咋没再老丈人家多住一天”
徐山:“原本想住的,但是他们村的驴车去县里接知青,这便宜我们那儿能不占”
大梅点头,得意洋洋的说:“提前早走一天我们就能蹭坐驴车,这就省了两分钱的车费呢。”
她骄傲的不得了:“我们从长石县走回来的,两个人又省了四分的车费。虽然累一点,但是我们这可省了六分钱呢。这都能买两个鸡蛋了”
徐山瘫在牛车上,说:“我们早上两点就起来了,村里驴车是两点半出发。一路到了县里,我们一点也没耽搁的往回走,娘,你有吃的吗饿死我了,早饭和中饭都没吃呢。”
她戳徐山的额头:“咋不饿死你没吃的”
大梅眼睛一亮:“哦对我们还省了早饭和中饭这至少又省了几分。”
徐婆子:“呵”
徐莎:“”
她默默的望天,似乎感觉到一道视线,一低头,就见小煤球儿懵懂好奇的看她。
哦不,是小表妹,就见小姑娘精神头儿竟然还好。
真是,很抗造的小娃儿啊。
徐莎突然就想到自己的小蝴蝶发夹,一掏兜,拿了出来,她伸手递过去,说:“给你。”
小黑妞儿眨巴大眼睛,徐莎索性将两个小蝴蝶分别夹在了她的两个小揪揪的边儿。舅妈大梅火辣辣的盯着粉色硬塑小蝴蝶发夹,大惊小怪:“我的个乖乖,这个头花太好看了啊这肯定不是几分,至少值几毛”
徐莎:“”
呔
还能不能行了
徐莎默默的套上了羊毛裤,琢磨着下次穿好了再睡觉,不然折腾那么多棉袄回去,她也没有地方藏。
徐莎这一次的目标很明确,她打算带点能吃的东西出去,不管行不行,总归要试验一下的。至于来历,这个到时候在编就是了,徐莎就地做了一个伸展运动。
背上书包,拽住小铁锨,准备出门。
一座悄无声息,湿冷刻骨的城市,简直就跟鬼片似的。别看她拿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内心还挺发虚的。总之,拎着小铁锨,防身又给自己增加安全感。
必须有。
她来到门口,琢磨该去谁家找。
是的,她家没有粮食的。
虽然这个城市从事发到结束只有一个月,甚至秩序都在人民子弟兵的英勇下没有大混乱。但是好巧不巧,他家当时存粮就是不多。如果不是当时太饿,他们也不用出门的。
徐莎幽幽叹息一声,把目标锁定在了隔壁的隔壁,孤寡老人李大爷家。
李大爷,一个爱囤便宜货又抠门,且倚老卖老,刻薄周围小孩儿,偷拿邻居葱姜蒜,公交车逼着小年轻让座儿那种老人家。穿越前,徐莎拍门,他就没开,呵斥徐莎滚蛋。
这些年,他们家真的没少照顾李大爷,因为他是孤家寡人一个,姥姥时常还送一些吃食过来。结果,都喂了狗
所以现在,即便是这座城市已经是无主城市,可以任意拿,徐莎第一选择也是这个老头。
她拎着小铁锨来到这边,这里的门大敞大开的,不过能看出来,门是被人砸断的,徐莎估摸着,应该有别人闯进去了。不过不意外,他们这条街都知道李大爷的囤货性子,会来抢他的东西不意外。
徐莎只盼着,李大爷有私藏。
她一进门,就看到外屋堆了上百个饮料瓶子,旁边还有空纸壳箱子。李老头儿有收集破烂儿的习惯,徐莎不管这些,开始翻箱倒柜。果然哦,这里的东西都被人拿走了,徐莎找来找去,竟然没找到米粮。
突然间,徐莎想到了她姥的话,那是关于拆迁的话题,虽然大家都不修葺房屋等拆迁,但是总归会让自己住的舒服些,只有李大爷,还在用着三十多年前的老炕,坚决不买床。
徐莎想到这一点,立刻蹲下查找,果然,顺利找到了炕洞。
她打眼儿一看,就见炕洞里放了几个小袋子。
徐莎惊喜的睁大眼,赶紧给扒拉出来,这一扒拉,她就吹了个口哨儿:“呦吼”
五公斤装的大米就有两袋儿,还有一大袋子白面,看克数是五十斤。还有一桶油,一大包十来斤重的花生仁儿,还有一包黄豆。没想到,李大爷藏了这么多东西。
徐莎不傻啊,她晓得屋里肯定还有很多被人拿走了的,试问,如果来砸门的人没有收获,怎么可能不搜查炕洞呢。那肯定是有了收获,且觉得不少,才会离开。
徐莎想到他们求助的时候李大爷不开门,所以才要去远处找吃的,结果出了事儿。徐莎心里突然就窜起一股火气,她毫不犹豫就拎着小铁锨用力砸了的摆在柜子上的照片。
别跟她说什么大道理,她就是生气。
徐莎气的大喘气,喘息够了,终于回过神儿,她还有正事儿呢。她低头看着大米袋子,五公斤,也就是十斤米。可是这个大米袋子是不能拿出去的。
她四下寻摸什么东西能装大米,能装大米,还要跟七十年代融合。为了小命儿着想,徐莎也晓得,自己不能拿出跟时代不融合的东西,不然别是让人当做妖怪干掉。
塑料袋都不见得能用,她她的视线落在一落纸上,这纸差不多是四张a4纸的大小,是小款的画纸。
徐莎嘴角抽搐一下,她可记得,村头小卖铺老胡有一天站在门口叫骂,说有人偷了他孙子画画儿的纸。没想到,倒是在这里发现了。徐莎嘟囔:“我这特么的都是些什么邻居啊偷画纸的,偷快递的,真是绝了。”
不过,她很快想到,可以用纸包大米,徐莎说干就干,她立刻拆开一袋大米,开始用纸包大米。
十斤的大米,书包肯定是装不完的,徐莎的书包不是登山包,就普通上学用的背包,装了差不多五斤,剩下的地方就不多了,徐莎索性又包了几包好生,塞在了里面。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就把背包挂在了身上。紧跟着,又往兜里装了一些花生。
一边装,一边碎碎念。
“我为贫穷的家踩碎了心。”
她顺手将一颗花生仁儿放在了嘴里,刚嚼了两下,瞬间就觉得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徐莎趴在炕沿,干呕起来。这哪里是花生,简直就是老鼠屎。
咚咚咚
这个时候,她突然就听到了钟声。
钟鼓楼的大钟再次响起,徐莎撑着想听清楚打了几下,不过才听到六,她就扛不住,昏睡了过去。
徐莎又早起了,热醒的。
没办法,二十四五度的天气是不至于热醒,但是,架不住她穿的多啊羊绒裤厚毛衣羽绒服,她不热醒,才是奇怪呢。徐莎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儿,觉得自己这样真是不行。
这么流汗,人会很虚的。
不过她也很快的就低头,小书包,挂在身上。
她一掏兜,花生仁儿,也还在。
徐莎深深吸了一口气,拧着眉心,皱着鼻子,如同吞药,试着吃了一颗,唔,没有怪味儿。
徐莎咬咬唇,飞快的将自己的衣服和大米花生都塞到了柜子里。她将柜子锁好,捏着钥匙重新坐到了炕上,脑子却清醒起来,她稍微给目前的情况做了总结。
第一点,她只有睡觉才会出现在江海市,其他时间不可以。
第二点,她自己不能掌控时间,江海市的大钟一响,不管她是什么情况,都会回来。大钟的具体时间,她还不知道。
第三点,她只要进入江海市,那么首发地点就一定还是她家的院子。
第四点,她不能吃梦里的食物,但是带出来可以吃。
第五点,挂在她身上的东西,才是可以带出来的。像是她每次出门都带着小铁锨壮胆,但是因为睡着的时候没在她身上,所以小铁锨就不会带回来。
徐莎总结了这五点,觉得自己脑壳子清晰了许多。
也许,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不过慢慢探索吧。毕竟她才去了两次呢。
下一步就是,该怎么把自己手里这些东西,名正言顺的拿出来了,她可以自己吃独食,但是,没有必要。
因为人人都知道她有钱,所以即便是她吃的好一点,不会有人怀疑的。
她原来有存款一千一百八十二块五,其中有八百是她妈妈的抚恤金。剩下的应该是他爸妈手里的钱。然后,陈二家补偿了五十块钱。她有一千二百三十二块五了。
她爸工资是五十块钱,每个月会给她寄过来二十五。
她自己在村上做妇女主任,一个月的工资是十八。
也就是说,除了存款,她每个月都有四十三入账。
徐莎这么一想,就恨不能抬头挺胸了,在这个年代,她就是个小富婆啊。
小富婆,就是可以吃细粮吃肉
她可以去公社溜达一圈,然后假装是在公社买的,计划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