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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大梅:“……???”
这里,还有她的事儿?
古大梅可不是好欺负的,她是家里长女,知道什么是长女吗?就是个性强悍能在父母外出时撑起门户的!胡杏花这一叫,她立刻就恼了,叉着腰说:“你这小贱人真是不要脸,怎么的?我好心好意的提点你去洗手。你倒是还转头来咬我。怎么着?你抓的屎又不是我拉的!你凭什么找我的茬儿?我看你平日里倒是装的人模狗样儿的,原来就是这么个东西!二奶奶,大河婶,你们可从头看到尾,你们说,这屎是我拉的吗?是我让她踩的吗?是我给她撞到的吗?不是不是,通通不是!可是现在你看,她倒是挑软柿子捏,欺负上我了。有本事你去老黄家找茬儿啊?还不是不敢?啊呸!”
古大梅一通喷,气的胡杏花哆嗦。
胡杏花怒吼:“如果不是你追狗,我怎么会摔倒!”
古大梅:“那也不是我撞你的!怎么地?这是想赖我?”
她又呸了一声,说:“别以为你一身屎,我就不敢打你!”
胡杏花指着古大梅:“你好,你很好!”
一侧头,就看到徐莎,她忿忿:“你也等着!”
徐莎无辜被喷,可不客气:“你有病吧?我刚出来,有我什么事儿啊!这不知道的还以为狗屎是糊在你脑子里了呢。”
不就是泼妇骂街吗?她不会都能学啊!
徐莎学着刚才古大梅的气势与语气,说:“我告诉你,别想捡软柿子捏!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虽然她也经常打架,但是这种骂街还是见得少,毕竟,现代人啊,都讲究个体面,阴阳怪气也不会这么直白的你喷我、我喷你。
反派死于话多,大家都是一言不合就动手!
她不太会,但是可以学。
徐莎早上疯狂锻炼还没缓过来呢,小脸儿苍白的没有血色,萌哒哒的刘海儿衬托着人更小。
又小,又弱。
可是就算这样,偏是还要学着的古大梅的样子凶人,二奶奶和大河婶一看这一出儿,就觉得多看虎妞儿一眼,心都要化了。这是他们第一次直面炸毛小奶喵的凶萌暴击。
就,怎么就能这么可爱。
二奶奶立刻瞪向胡杏花:“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四五六不知,这次我可是要站在虎妞儿这边,你自己抓了屎心里难受,可是也不能抓着谁咬谁啊!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说是我们两个老太太站在这儿才害的狗撞你了?”
大河婶:“可不是,你可不能这么欺负人,你看虎妞儿这小脸儿白的,孩子受了伤还没好,本来就不舒服,你这太过分了吧?你有本事冲我来啊,你欺负虎妞儿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胡杏花:气到发抖!
她哆嗦着手指指着这两个,只是她的手,能看吗?
二奶奶到底是默默的后退了一步,大河婶的嫌弃也溢于言表。
胡杏花厌恶的扫了一眼:“你们等着!”
她不想跟这些没素质的老妇女多说一句,转身就走。
她冷静,她要冷静,不能因为一点点事情就气成这样失了分寸。她是见过大世面的,不是这些井底之蛙能比的。
就算他们现在过得更好一些又如何,人活一辈子。山不转水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七年,只要再过七年,恢复高考,她就会考大学,清华北大都考得,彻底离开这里。她知道未来的发展,她可以抓住无数的商机,只等将来,只等将来改革开放了!
再说,其实不用恢复高考,现在她也可以过得比他们好。
对,她知道先机,她知道很多先机,可以利用起来先掌握在手里。而且,她有手艺在身,她会做一些未来流行的小吃,还可以做一些点心。这些都是来钱的门路。
如果有机会,她还可以捡漏古董。
至于这些人,这些人又算个什么?
这个穷山沟沟,就算这些人跪下给她舔---脚,她都不会再看他们一眼。
这么想着,胡杏花冷静下来,也游刃有余起来。她很快的去了河边洗手,刷鞋……而这个时候,其他人倒是被她那句“你们等着”给镇住了。
二奶奶沉默了一下,说:“这是,还真是把我们记恨上了?”
大河婶点头:“看来,是的啊!”
徐婆子不知道啥时候飘出来了,她愧疚的看着这二位,说:“要不,我去找她道个歉吧?毕竟是在我家大门口踩得屎。这咋能连你们都怨恨?我去跟她道个歉,说不定就……”
二奶奶高声:“没有这个道理!你敢去我可就真生气了!”
她恨铁不成钢:“你咋就绵软成这样,还向一个小姑娘服软?惯的她,怎么着,她以为她是谁?在你家门口踩了屎就能恨上我们这些人。那她要在村头儿摔了一跤,是不是就得让大队长给她磕头谢罪了?”
徐莎:“噗!”
徐婆子小声:“我不是看她太凶,怕她报复你们吗……”
二奶奶吹胡子瞪眼:“她敢!!!咱们上前进村,可不是她一个黄毛丫头做主的!”
徐莎在一旁小声嘀咕:“她不敢对付人,还不敢对付狗狗吗?好为大黄担心啊。虽然它抢肉,虽然它拉屎,但是它是一个不咬人的好狗狗。”
徐莎觉得,自己才两三天就会一点莲言莲语了。
在这么继续跟她姥混下去,大概能修炼成十级。
大河婶:“也是,咱们村有大黄也是个好事儿,有个动静,它都汪汪两声,你看咱们村就没有小贼混进来。”
二奶奶一想,认真起来:“不行,我得去跟老黄说一声儿,大黄可是条好狗。”
大河婶:“我跟你一起去。”
两个老太太健步如飞。
徐婆子眼看人走了,说:“屋里给你倒了红糖水,你喝一碗,其他人都上工。”
她瞪了一眼儿子,说:“你个废物,这个时候还不如你媳妇儿有用。”
徐山理直气壮:“我带娃啊。”
妞崽露出小牙笑:“爹!”
徐山喜气洋洋:“哎,我妞崽乖。”
他扛着闺女,说:“爹带妞崽上工去喽。”
妞崽坐在徐山的肩膀上,咯咯咯咯咯咯,像一只,小母鸡。
古大梅:“我天,时候真不早了,娘咱们得快点,不然记分员要来了……”
她一把拉住徐婆子,两个人飞速的追上了徐山,徐婆子回头招手:“虎妞儿回家休息吧。”
徐莎清脆的嗯了一声,关上了院门儿,心情相当不错。
胡杏花倒霉,她就很高兴呀,谁让,她那么讨厌胡杏花这个女主呢。为了一己之私谋得利益,眼睁睁的看着一条命流逝,这种手段与凶手又有什么区别。
胡杏花重生之后,报复了带她私奔又抛弃她的男知青。
但是也没想过,男知青这辈子根本还没开始害她。
而她自己呢,已经开始利用熟知发展,开始害人了。
辣鸡,大辣鸡!
徐莎正准备进门,就看到不远处有人探头探脑,她停下脚步,看了过去。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陈二。
他是上工记了名之后,又偷偷折返回来的。
白莲花没有从徐莎这里讨回来五十块钱,他觉得自己可以做得到。那可是,五十块钱啊。如果拿回来,就是他的私房钱了,买点小酒儿喝喝也是可以的。如果能多抠一点出来,自然更好。
他是眼看着徐家人都走了的,眼看徐莎发现了自己,他也不躲闪了,他凶着一张脸上前,恶声恶气:“死丫头,把钱都交出来!”
他就不信,他一个大男人,徐莎不害怕。
徐莎……徐莎水汪汪的大眼睛盯住了陈二,她默默后退一步,说:“你是想抢钱吗?”
陈二以为她怕了,得意一笑,说:“怎么就是抢钱,那是我的钱,就你点小伤,也值得五十?你哪里有那么大的脸?识相的就把钱拿出来!”
徐莎又退了一步,说:“如果,我不识相呢?”手已经摸到了扫帚。
陈二凶狠:“那就别怪我动手了!这次我可不敢说能不能给你撞死。”
说完,伸手就抓徐莎,只是,还没抓到徐莎就看她一下子闪过去,更快的是,她一手抄起了院子里的扫帚,反向抄起,把手这硬邦邦的一头儿咣咣就砸在了陈二的身上。
陈二:“卧槽!”
徐莎飞快的几下过去,就在陈二要反击的时候,一蹲闪过他争夺的手,反手又是一下,只是这一次,敲得是十分十分关键的位置。跟女人打架,掌握的是头发;跟男人打架,就要攻击他们脆弱的位置。
陈二:“嗷!”
他捂着蹲下来,徐莎的扫帚咣咣的就又砸过去,揍得陈二嗷嗷叫。
真是亏得,现在是上工的时间,这边儿已经没什么人了,徐莎狠狠的揍了陈二一顿,陈二因为那一下子重创,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了,还不如白莲花强呢。
也不知道,他怎么能做到闲着没事儿打媳妇儿的!
她咣咣又是几下:“上次是我寸,不小心撞了墙,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弱?”
徐莎凶巴巴的撑着扫帚,说:“我本来还想,过几天找你算账!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连姑奶奶我都敢惹!我看你是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姑奶奶我打过的架比你吃过的盐都多,你算个屁啊!”
陈二捂着脸,呜呜呜呜哭了起来。
妈呀,这死丫头,真的下手狠啊!
他媳妇儿,真的没撒谎啊!
“姑奶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呜呜呜呜……”
徐莎咣又是一下:“你再敢不敢了?”
陈二:“呜呜呜不敢。”
徐莎:“你个怂货,你嘚瑟啊!正好我……”
啪叽。
徐莎回头一看,就见舅舅徐山抱着妞崽,呆坐在了地上,一大一小俩人不知道看了多久……
牛三赶紧摆手,爽朗的笑:“这不用,大妹子可别外道,行了,我这就回家,大妹子也赶紧回家做晌饭吧,不早了。”
徐婆子赶紧说:“那你等一下。”她匆匆进门,没多时就捏着一个鸡蛋出来,递给牛三:“牛三哥,这是我们家一点心意,你回去冲个水喝。”
牛三还没说话,古大梅心疼的盯住鸡蛋,尖声:“这蛋也太金贵了吧?娘你咋给这么大的礼,值三分钱呢,早知道我宁愿走回来!”
徐婆子微微蹙眉,随即说:“小山子,你领你媳妇儿进屋做饭。”
古大梅:“可鸡蛋……”
徐山拉着古大梅往屋里走,古大梅还在碎碎念:“咱家攒点鸡蛋容易吗?就这么轻易的送人,咱们为了省钱,可是隔壁县都走回来了。你说你娘糊涂……”
徐山这个时候终于捂住了媳妇儿的嘴,将她拖到了屋里。
徐婆子尴尬的笑笑,只是她掩饰的一点也不好,这笑容看来苦涩极了。牛三坚定:“大妹子,这个鸡蛋我肯定是不能要,你赶紧拿回去,别跟媳妇儿闹别扭!”
他没再耽搁,赶紧赶着牛车离开,徐婆子在身后叫了几声,没喊住他,牛三倒是走的更快了。
他心里默默的叹息感慨:徐婆子这么软、拿不起事儿,现在就隐隐压不住儿媳妇儿,将来可咋办啊!他不禁为这个老妹儿的未来多了几分担忧。
而此时,徐婆子已经回了院子,喜滋滋:“我就知道他不会要。”
徐莎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对徐婆子比了一个大拇指。
徐婆子喜滋滋进了门,看到大梅还没开始做饭,立刻骂了起来:“你个倒霉东西还不赶紧做饭,等着吃屎呢?我给你舀一瓢白面儿,你给虎妞儿单独蒸两个馒头。”
又说:“我买了肉,你给虎妞儿单独炒个菜。”
说完正准备出门,突然回头,阴森森的盯着儿媳妇儿,说:“你要是敢偷吃,我就打断你的狗腿!”说完终于离开。
大梅气极,她使劲儿揪着男人,说:“你看你娘,表面装得柔柔弱弱,这骨子里就是个尖酸刻薄老太太,就该让大家看看她的丑陋嘴脸!”
徐山懒洋洋的,敷衍说:“你就做个饭没啥的,我太累了,我去躺会儿。”
只要能休息,其他不重要。
走了大半天啊,真是要了老命了。
婆婆是个两面派,男人是个懒怂滑,大梅骂骂咧咧,手上却开始忙碌起晌午饭。正干这活儿,冷不丁就看到徐莎站在门口,大梅吓的手一哆嗦,险些把面盆摔了。
她缓和一下,语气不是很好:“你这是干什么!要吓死人啊!”
徐莎:“我不管你骂谁,但是再让我听到你嘴巴不干净捎带我姥,我就打烂你的嘴!”
大梅面色尴尬了一下,不过又理直气壮:“我没骂人,这就口头禅。”
徐莎深深的看了舅妈大梅一眼,干脆利落:“我管你是不是口头禅!谁我姥不痛快,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他全家不痛快!”
徐莎凶巴巴的瞪了大梅一眼,说:“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大梅看她黑黝黝的眼仁儿,一下子还真被唬住了。
正在这时,徐婆子过来了,她眉眼是笑:“我这拿个钱的功夫,你咋来这边儿了?这活儿让你舅妈干,不用你。”
她又说:“来,这五十块钱你收着。”
大梅又不满意了,嘟嘟囔囔:“娘你咋给她钱?你给就给,还当着我的面儿,这不是扎我的心吗?”
徐婆子冷飕飕:“这是陈家赔给虎妞儿的五十块钱,不给她难道给你?你能不能要点脸?”
大梅眼珠子差点凸出来:“他家赔了五十块钱?我的个乖乖,这能换、能换……”
她扒拉手指头,扒拉个半天,也算不清:“能换一千……一千几的鸡蛋?”看得出来,鸡蛋就是大梅的计数单位了。
徐莎终于找到比她学习还差的人了,高兴的说:“三分一个,五十块钱添一分钱,能换一千六百六十七个鸡蛋。”
大梅激动的搓手,眼神儿发直:“一千六百六十七个?这也太多了吧?他们老陈家,真有钱啊!”
徐山挣扎着爬起来,趴在门框,与他们说:“陈三在黑市儿投机倒把,他家有钱的。”
徐婆子目光如炬:“你咋知道的?你该不会也去干这个了吧?这要是让人抓到,你姐夫还怎么做人?你……”
徐山赶紧的打断:“娘娘娘,您误会我了,我这么懒,怎么可能去!想也不可能啊。”
他委屈的说:“我可是您亲儿子,你还不了解我多懒?”
徐婆子想了想:“那倒也是。”
徐莎:“………………”
见识了!
不过,不意外,她前世的舅舅也懒。
徐山:“这不是前两年大梅怀孕吗?我寻思当男人也不能不管她,就得给她弄点吃的。就想到咱们大队粮仓后面的耗子洞了。我寻思着再挖一挖,能不能挖到粮仓里,我掏点吃的出来。结果狗屁没得着,还遇到了陈三。深更半夜乌漆嘛黑的啊,给我吓尿了,赶紧躲起来。他跟黄家小子,俩人一起往村外走,我听他们嘀咕卖东西的事儿了。我这闲着没事儿,又盯了两次,果然发现他们就是去投机倒把。”
徐婆子冷嗖嗖的睨他,说:“这就完了?”
徐山张嘴:“啊,这不完还有啥?”
徐婆子:“你是我儿子。”
徐山搓手,期期艾艾:“我、我原来盯梢儿是想着,讹他们两个钱花一花。可谁曾想,这一跟可吓着了,他们人还挺多的,除了他俩,还有下前进那边儿的几个小子。这我还哪儿敢讹人了啊!他们那么多人对付我,还不轻轻松松?我又不傻,这不就赶紧装不知道。”
徐婆子点头,说:“算你精明,这些小子都敢去黑市儿,哪里是一般人。闹不准都敢下死手的,可别招惹他们。”
徐山讨好的笑:“我晓得,我晓得的。”
他羡慕的看向五十块钱,眼睛黏在上面,说:“陈婆子抠门程度跟我媳妇儿不相上下,她竟然能拿钱。真是……”
徐婆子:“那还不是因为,虎妞儿是你姐姐姐夫的崽,你看看要是换个人他家能干!”
徐山抬头看看徐莎额头的纱布,又看五十块钱;再看纱布,再看五十块钱……十分认真:“娘,您可真厉害。”
这点小伤,他娘能讹出来五十块钱,果然不是一般人。
徐婆子得意的笑了一下,说:“拍马屁,白馒头和肉也不是你吃的!”
她拉着徐莎出了门,大梅又开始碎碎念:“偏心眼的老太太。”
要说徐婆子为啥偏心眼儿,其实这家里人,甚至徐莎都知道。这就要从徐山出生开始说起,徐家老头儿,也就是徐莎姥爷别看没儿子的时候没太流露,但是真的有了儿子,精气神儿一点也不一样了。
他甚至不乐意管着闺女和未来女婿了,给他们安排了当兵,也就是那一年冬天,徐鸿伟徐秀办了酒,转过年离了家参军。
徐婆子有了个儿子自然是高兴地,但是闺女却离开了家,她心里哪能好受。这两个人参军之后,三分之二的钱也都寄了回来,只留一点生活费。
可就这样,徐老头儿还不满足,而且不断的写信要钱,恨不能挖空女儿女婿给儿子攒下一份家底儿。他们现在这个石头房子就是当时盖得,三间大屋,两间对门儿的是徐老头两口子和徐鸿伟徐秀两口子的房间。
另外单独的那一间后起的,就是用徐鸿伟徐秀两口子的钱,给徐山起的。都在一个院子内,三间大屋。徐鸿伟和徐秀的那间房,现在就是徐莎住着的。
这可不是徐老头还想着给闺女女婿留房,而是,他还指望他们贴补钱呢,自然不会做的太过分。再一个,他也觉得自己的儿子值得一个新房。
只是,世事难料。
就在徐山五岁那年,他们屯子有人在山上采到一颗人参,卖了二百块钱,轰动了全村。徐老头为了给儿子攒钱,也上了山。结果,他们一行人遇见了老虎,逃窜的时候,徐老头滚下了山摔死了。
好端端的,正值壮年的人,就这么摔死了。
那时徐秀刚生四个月,抱着闺女回来操持葬礼。徐婆子受了刺激,见不得徐山。她觉得,如果没有徐山,徐秀夫妻就不会离家当兵,让她远离了女儿女婿;也觉得,如果没有徐山,老头子就不至于非要执拗上山采人参结果丢了命。
徐秀没有办法,将弟弟带走,倒是把女儿留下来陪伴老太太了。
后来徐婆子缓和过来的时候也快一年了,这才把徐山接回来。徐秀想要接走徐莎,但是老太太不舍得,又愣是给留到了七岁念书,这才让她离开。
所以徐莎不仅仅是外孙女儿,也是徐婆子就要崩溃时候的精神依靠。
正是因此,徐莎在徐婆子心里的地位远远超过徐山。
因为徐婆子偏心,对徐山也不上心,所以这人算是散养大的,没学到啥勤奋刻苦的好品质,反倒是奸懒馋滑。不过倒不是那种会害人的坏人。
在小说里,徐莎死了,虽然是白莲花给意外害死的,但是徐鸿伟因为这些过往对徐家不太信任,跟徐家关系也远了,逐渐断了关系。徐婆子因为徐莎的死最后疯了,徐鸿伟不在,最后一直照顾徐婆子这个疯子到死的,还真是那个徐老头一直念叨能给他们养老的徐山。
徐山夫妻有数不清的缺点,但是还真没丢下疯了的徐婆子这个老娘,甚至从没放弃过治疗,所有人都说疯病治不好。他们也坚持,即便过的挺苦,赚的钱基本都给她治病了,仍没放弃。只不过徐婆子真的没治好,他们最后给人送了终。
“妞崽,你在干什么?”
俩人一出来,就看到小表妹妞崽扶着篱笆站在那里,整个人靠着篱笆,小屁股微微撅起,小手儿则是抓着篱笆院儿的木头,抓的紧紧的。
“妞崽?”
小煤球儿终于回过头,露出几颗小乳牙,眼睛亮亮的:“汪!”
徐莎:“???”
徐婆子:“肯定是老黄家的大黄在外面。”
果然,话音刚落,就看到一只狗摇晃尾巴,出现在大门口。
妞崽松开小手儿,一屁墩儿坐在地上:“汪!”
大黄前进一步:“汪汪!”
妞崽麻溜儿的往前爬了两下:“汪汪汪!”
大黄在前进一步:“汪汪汪汪!”
徐莎由衷感慨:“他俩这还交流上了,姥,小煤球儿狗语二级啊?”
徐婆子:“……”
妞崽回头,小爪爪指向大黄,笑的流哈喇子:“汪汪!”
徐莎热情洋溢的招手:“来,姥,你来跟我学,我们一起锻炼。”
徐婆子一愣:“啊?”
徐莎:“来呀锻炼呀,这样身体才好呢。”
徐莎本来自己都是随口一说,但是说完之后又觉得,这条路很对啊!她希望她姥长命百岁,那除了营养均衡补充得上,还有就是锻炼得当啊!
这么一想,徐莎使劲儿招手:“来来来,姥,快来。”
徐婆子短暂的愣神儿,倒是听话的站在了外孙女儿的身边,她说:“我这也不会啊!”
徐莎:“没关系,跟我学!”
她认认真真,小脸儿严肃又郑重:“以后每天早上,您都跟我一起锻炼,要想身体好,锻炼不可少。”
徐婆子乐呵呵:“好。”
外孙女儿要她摘星星,徐婆子都不会拒绝的,就这么着,一老一小在院子里抻胳膊抻腿儿,广播体操做完了,徐莎挥舞手臂,说:“走,咱们跑步去!”
徐婆子附和着挥舞手臂:“走!”
古大梅一大早起床,刚准备开门伸个懒腰,就听到十分振奋的吼声:“一二一,一二一!”
她吓了一跳,摔个腚墩儿。
这声音,忒娘的耳熟,定睛一瞅,这不是自己家那两个两面派?
她揉揉眼睛,问:“娘,虎妞儿,你们干啥呢?”
徐莎气喘吁吁:“锻、锻炼!”
虽然小体格儿很弱,但是徐莎还是尽量有气势:“一二一!!!”
古大梅嘴角抽搐了一下,说:“你们这不是闲的吗?等会儿还得上工呢。”
此时徐婆子已经累得说不出来话了,她双腿打颤,但是,她这当姥姥的,在虎妞儿面前不能怂!
徐莎:“劳动不等于锻炼,这是两回事儿。”
她喘息着,继续说:“要不然,你能连狗都追不过?”
这就,扎心了。
古大梅一提到狗,就想到了自己指甲大的肉,立刻心疼的无以复加,纵然一宿过去,这份伤,仍旧在。
她撸袖子,说:“这个肉,我一定会夺回来的。”
徐莎:“那你就过来一起锻炼!”
她跑的大喘气,不是她不行,而是这具身体真是太废了。
可见,即便是在部队随军,她也没怎么锻炼过。运动这回事儿,刚开始的时候总是遭罪的。独苦哈哈,不如众苦哈哈。徐莎招手:“有本事,你来跟我一起跑啊!追到狗,算你赢!”
古大梅一听这话倒是不乐意了,她叉腰:“你咋还看不起我!行,看我比你强!”
少女的激将法,竟然也十分有用。
她立刻加入进来,三个女同志,按辈分来说,三代人了。不过古大梅跟徐山同岁,也就比徐莎大五岁。而平时她又干活儿多,看起来竟然身体素质最好。
徐山搓着眼屎出来上茅房,就看到三个女同志嗷嗷叫:“一二冲鸭,一二冲鸭!”
徐山扶住了门,慢慢的坐在了门框上,他结巴:“你们这是……???”
徐莎:“小舅舅,你要是个男人,你就过来跟我们一起锻炼。”
徐山眼珠子叽里咕噜的,很快的,他羞涩一笑,说:“其实,我是个女人。”
“啊呸,你个兔、兔崽子!你……”徐婆子又想骂人,但是想到太大声就影响自己柔弱的形象,生生憋了回去,说:“赶紧过来!”
徐山:“我不……”
古大梅冲到他的面前,一把将人薅起来,说:“来,你这人,干啥都没劲儿,也该练练了。”
徐山就这么被揪住,被迫加入了早起的跑步,一家子也没出门,就在院子里绕圈儿,徐莎估摸着锻炼了差不多也有半个小时,终于呱嗒一下坐在地上,说:“我、我休息会儿!”
徐婆子早就不行了,全靠慢慢偷懒和一股儿名为“不丢脸”的劲儿,现在徐莎休息了,她也一屁股坐在徐莎的身边,说:“姥,姥也休息一下。”
眼看那夫妻俩也想偷懒,徐莎立刻抬起苍白的脸蛋儿,说:“你们锻炼的本来就比我晚,难道也想休息?”
徐山直接躺在地上,说:“不是我、不是我不想锻炼,而是,我真不行了!”
徐莎大眼睛明亮:“那,明天继续,早上我叫你们!”
徐山捂住了脸。
古大梅:“……真是个刻薄的丫头啊。”
虽然很是不服输,但是古大梅也真是累了,她气喘吁吁的坐在他们一起,也不管脏不脏了。不过一靠近,古大梅倒是瞄上了徐莎的上衣,她好奇的打量,说:“你这衣服是啥料子啊?看着和俺们这边不一样。”
徐莎扬了扬下巴,说:“我这么刻薄,干啥要告诉你?”
古大梅:“……”不仅刻薄,还小心眼子儿。
徐婆子也伸手摸了摸徐莎衣服的料子,说:“这摸着就不太一样,部队的东西,质量就是好。”
徐莎笑了笑,嗯了一声,这个时候肚子也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徐婆子立刻看向古大梅:“去做早饭,蒸个鸡蛋给虎妞儿。”
古大梅心疼的牙抽抽,徐婆子瞪眼睛:“还不快去?”
她拉住徐莎,说:“地上凉,快起来,累了就回屋躺会儿。”
徐莎也知道不能这样,她挣扎着站起来,说:“好久不锻炼,身体都吃不消了。”
她没立刻去躺,反而在院子里溜达起来。要说,徐婆子也累,但是还真没比徐莎更惨。一来徐莎跑两圈儿,她才跑一圈儿,抻着呢。二来,她到底还是干惯了农活儿的,身体耐力比徐莎这个瘦弱的身体强。
徐婆子缓和一下,说:“我看看妞崽去。”
妞崽晚上是跟徐婆子一起住的,她生怕这熊娃儿醒了摔下炕,蹒跚着进了门。
徐莎在院子里遛弯儿,正好看到大队长过来,大队长手里提着一个硕大的编织袋,说:“小徐啊,你爸给你寄东西了,昨天到的,昨晚儿你桂花姐从公社给你捎回来的。来,给……”你字儿还没出口,他看到了徐莎煞白煞白的脸色。
她剪了头发,显得小脸蛋儿更小,苍白的脸蛋儿没有一点血色,额头还渗着汗珠儿,整个人带着浓浓的疲态。
如果细看,这人还有点打颤儿,走路蹒跚如老妪。
大队长:“!!!”
陈二不会真的给人推倒撞坏了吧?
他原还想着,这徐婆子挺能坑人的!要五十块钱呢!
然而,现在徐莎这个脸色……苍白如纸,像鬼多过像人啊!
这特么的要说这人是装的没啥事儿,他自己个儿都不信。大队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你状况,还成吧?”
徐莎看着这浓眉大眼儿的正义官迷,点头:“大队长,我没事儿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大队长嗫嚅了一下嘴角,到底是没再多说什么,他赶紧把自己的包裹递过来,说:“来,这个你收着,你爸寄来的。”
徐莎前世今生,对当爹的印象都不深,只是勾了一下嘴角,说:“谢谢大队长。”
大队长:“哎,不用谢,我家你桂花姐在邮局工作,顺便儿给你捎回来的。昨晚就想给你送过来了,但是想着你受了伤应该睡得早,就没过来。我给你搬屋里儿?”
他们家昨晚对着编织袋,研究了一晚上里面能有啥!
徐莎摇头,脆生生:“不用的。”
虽然脆,细听也带着一点沙哑。
这就不奇怪啊,一大早就瞎折腾,她生龙活虎才是怪呢。
徐莎:“大队长,我这身体……”
大队长果断:“我做主,你再多休息几天!尽情休息,没关系的!”
徐莎惊讶的挑眉,心说这大队长,其实人可以啊!
她浅浅笑,说:“谢谢您啊。”
大队长赶紧的:“这都是小事儿,你快休息吧,别在院子里转悠了。”
这要是昏倒了,咋整啊!
他也怕徐莎突然昏倒在他面前,他就说不清楚,连原本想要看一看袋子里有啥的想法都放弃了,赶紧说:“我那边还忙着,就先走了。你多休息哈。”
徐莎:“好。”
大队长谨慎再次叮嘱:“好好休息哈。”
徐莎:“好好。”
大队长:“多补一补身子哈。”
徐莎:“好好好。”
这个大叔,为何如此磨叽?
中年男人的更年期?
太早了点吧?
大队长还想说点啥,但是看她脸色好像更不好看,生怕被讹了,赶紧匆匆离开。
只是,这边走边在心里把本家的小辈儿陈二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有陈二媳妇儿,还说什么是让徐莎打了!说瞎话也得靠点谱吧?真是把他当棒槌了!没一句实话的蠢货!
就徐莎这样儿的,来十个都打不过陈二媳妇儿啊,瞎泼脏水,这老娘们真不是个实诚人!
大队长心里翻江倒海的吐槽,越走越快。
徐莎:“?”
奇奇怪怪。
她提着包裹,唔,提不动。
徐莎拖着包裹往屋里走。
徐婆子出来说:“我咋好像听到大队长的动静儿……哎,这哪儿来的啊?”
徐莎喘息:“帮我拖进来,我爸邮来的。”
她也不知道是个啥,把袋子拖进了屋里,往炕上一靠,说:“大队长给我送来的,还说让我多休息几天不用上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