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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还有两件冬衣,一双棉鞋,被子中间,夹着不大一块土黄色的编织布,一包晒干了的大枣,一包红糖,还有一包咸鱼。因为咸鱼的关系,被子的味道变得怪怪的。

徐莎:“………………”

呵,男人!

这就是男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虎妞儿,你收拾完了吗?鸡蛋好了。”徐婆子的声音传来。

徐莎抬头:“姥,你进来。”

徐婆子哎了一声,只是这一进门,就愣住了,她看着炕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散落的到处都是,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说:“你这孩子怎么不收起来?”

徐莎抬头,软糯着撒娇:“姥,你来帮我整理。”

徐婆子犹豫了一下,斥责说:“你自己在家慢慢规整,我等会儿还要上工。”

要说起来,徐婆子不想沾徐莎的东西,她是疼外孙女儿的,但是,毕竟这是徐鸿伟邮过来的。她女儿已经不在了,纵然女婿又是养子,可是因为那些年老头子肆无忌惮的不断的吃拿卡要刻薄占便宜,给情分磨的还有多少,她自己都说不好。

虽然她相信自己养大孩子的人品,但还是不希望徐鸿伟这半个儿误解她养徐莎是为了占便宜。这是身为老太太的倔强。再说,徐莎回来的时候状态特别不好,整个人都游荡呆滞,受了伤之后爆发的大哭出来好了许多,但是徐婆子也不想用任何事情刺激徐莎。

“等一下你把东西收一收,大队长送了东西过来,肯定许多人都看见了,少不得要过来串门问东问西,村里人大部分是好的,但是少不得有一些恨人有笑人无,还是稍微注意一点。”徐婆子给徐莎传授一些生活的小经验。

徐莎眨巴大眼睛,说:“我本来就有钱,我又没花他们的,关他们什么事儿。”

她摆摆小手儿,说:“姥,你把这里面的东西收起来。”

徐莎将自己的书包递给的徐婆子,随即又说:“书包要还我哦。”

徐婆子疑惑:“啥啊?”

她顺手一拎,竟然还挺沉的,徐婆子扒拉了一下,随即手指僵住,睁大眼睛,震惊的看着徐莎。

她哆哆嗦嗦:“这这这……你爸是把副食品商店抢了吗?”

徐莎噗嗤一笑,说:“您给收起来,咱们早上熬粥喝。”

徐婆子犹豫了一下,随即点头说:“行,放在姥这里,给你熬粥喝。”话是这么说,她还是震惊于竟然有这么多大米。要知道,这可不是好买的物资了。

她皱了皱鼻子,说:“这啥味儿啊?”

徐莎指了指炕上的咸鱼,说:“喏。是这个。”

徐莎碎碎念:“我爸把咸鱼放在了被子里,给被子裹得全是味儿,这怎么盖啊!”

她小暴躁的捶着被子,很不满。

徐婆子也是无语了,这咋就能干出这么蠢的事儿?

不过她好声好气的哄着徐莎,说:“没事儿,等会儿姥给你的被子晾上,现在天暖和,多晒一晒就好了。”

她把花生翻出来,说:“这个放你屋儿,留着你当个零嘴儿。”

徐婆子将被子抱出去晾上,又将咸鱼挂上,这才把大米倒出来。

徐婆子将大米倒在了自己屋儿的米袋里,用手一颠就有数儿了,估摸着能有五六斤,她将大米袋子抽紧了,认认真真的将柜子锁上,一回头,就见到妞崽露着小白牙对她笑,小爪爪指:“吃!”

徐婆子将小娃儿拎起来,说:“对,这是吃的,吃吃吃,你说你,好东西也没少吃,胃口也比一般娃儿都多,咋就不长肉。”

她把妞崽拎出了门,叫:“古大梅,你自己的娃,怎么的还整天扔给我?一大早的,不知道给她喂点吃的啊?”

古大梅赶紧从侧屋儿出来,说:“来了来了。”

她讨好的笑,说:“娘,给妞崽也蒸个鸡蛋羹吧?”

徐婆子叉腰:“你闺女昨天回姥姥家,她姥就没给她弄个鸡蛋吃?半年去一次,当姥的还这么抠门,就会在家抠我的,你要脸不?我这鸡下几个蛋,容易吗?虎妞儿受了伤,这正是需要大补的时候。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还知道什么?”

古大梅被喷了一脸,不过她也厚脸皮,倒是不当回事儿,小声儿:“不给吃就不吃呗。”

随即又立刻贼兮兮的压低声音,问:“娘,姐夫给虎妞儿寄什么了啊?”

徐婆子眼珠子一支棱,说:“有你什么事儿?你管好你自己。”

她将小娃儿直接塞给古大梅,说:“等会儿上工你自己带她。”

古大梅一愣,说:“虎妞儿不是在家吗?让她看着呗?”

徐婆子立刻恼了:“呸!你个不要脸的,自家的娃儿自己不带,扔给我这个奶也就算了,你还想让外甥女儿帮忙带孩子。她回来可不是给你带孩子的,我倒是想去问问你们老古家怎么教闺女的,就教着闺女这么压榨外甥女儿?我可告诉你,往日那些小事儿,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你别想在虎妞儿这边找事儿……”她的声音低了几分:“她妈没了,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一点点。”

古大梅被喷了一脸唾沫,她抹了一把脸,后退一步,说:“娘,您别气啊。您说啥就是啥呗。朝我喷口水干哈。”

俩人在院子里大小声,徐莎倒是听见了,不过没太放在心里。也许徐婆子是怕触动她,处处小心着,可是其实她妈妈不在这件事儿,徐莎早就习惯了。

毕竟,太久了。

她把东西整理了一下,其实徐婆子没跟她一起整理也是好的,这样她也不知道自己手里有什么,倒时候偶然拿出什么,也解释的出来历。

大概是咸鱼的关系,徐莎觉得处处都是味道,她揪起徐鸿伟邮寄过来的衣服,低头一闻,哦豁,熏得脑仁儿疼。

徐莎惆怅的盯着衣服,衣服很破旧,不过不管穿不穿,也不能任由这个咸鱼味道围绕着腐蚀她的生活,累觉不爱。

徐莎咸鱼瘫,很快的,她突然就叫:“姥,姥!”

徐婆子匆匆进门,一看她这个没精气神儿的样儿,问:“咋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徐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头,可怜巴巴的问:“娘,我能让舅妈干活儿吗?”

徐婆子一愣:“哎?”

随即一拍大腿,说:“咋不能?她一个做长辈的,不该照顾你吗?”

她转头就把古大梅叫了过来,古大梅持续碎碎念徐婆子偏心眼,不过别看古大梅废话不老少,可要说起来,徐婆子说什么,古大梅是听进去的,也不见阴奉阳违。

她匆匆进门:“有啥事儿?”

徐婆子:“你帮虎妞儿干点活。”

古大梅脸色一垮,徐莎扫她一眼,拿出了女土豪的气势,她一扬下巴,说:“你帮我干活儿,送你一条围巾。”

她努努下巴,示意他们看这个葫芦娃围巾,哦不,彩虹围巾。

七个颜色,都已经叠好了。

古大梅:“!!!”惊喜来的这么突然!

徐婆子一看,也震惊了,她结巴:“这这这……”

大米令人吃惊,围巾令人吃惊,哦好吧,徐婆子不得不承认,咸鱼也令人吃惊。

毕竟,正常人哪里干的出来这种蠢事儿呢?

所以,吃惊!

徐莎:“姥,你喜欢哪个,就拿走。”

徐莎想到还没给她姥,赶紧补充了一句,不过私心认为,这个围巾的质量,配不上她姥。

而此时,古大梅激动的都要昏过去了,再三跟她确认:“给我一条?真的给我?”

徐莎点头。

徐婆子立刻说:“她干活儿是应当的,咋还要送她东西?这……”她心疼的看着围巾,这么好的东西,给她儿媳妇儿可是太糟践东西了。

徐莎轻声笑了一下,说:“家里的一些小活儿自然不至于,但是我这活儿还挺多的。”

徐婆子:“???”

古大梅激动:“你说,你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无所畏惧。”

徐莎指了指炕上的几件衣服,说:“你都给洗一下,另外,刚才晾出去的棉被也要拆掉洗。当然,最最重要的是,这个屋子里的味道太恶心了。你帮我想个办法。”

古大梅:“好嘞。”

她严肃又认真:“这你就放心,我一定给你干的妥妥的。”

徐婆子:“就这?就这点活儿?这就搭上一条围巾?”

徐婆子觉得,外孙女儿亏了。

徐莎:“我还没说完呢。”

她上下环视一周,说:“我觉得屋子不太干净,舅妈一起帮我打扫一下。”既然住在这里,她就要敞亮干净。

古大梅开心:“成,这你放心,我保证给你干的妥妥的。”

徐莎笑:“那你挑吧?”

古大梅又愣了一下,紧跟着狂喜:“我能挑?我可以随便挑?”

徐莎点头,说:“嗯。”

古大梅饿虎扑食一样揪住了红色,激动:“我要这条。”

徐莎点头:“可以的。”

徐婆子有话说,但是她看着徐莎翘起来的嘴角,想说的话也就悉数的咽了下来。只要孩子高兴,比啥都强。

古大梅激动的抱着红围巾,飞快的窜出了屋子。

不知道是怕徐莎反悔,还是怕徐婆子阻拦。

徐婆子翻白眼:“这个眼皮子浅的。”

徐莎倒觉得,活儿真不少的。

她其实占便宜了。

徐莎轻轻的拍了一下徐婆子的手,说:“姥。这个围巾质量一般,等我以后给你更好的。”

徐婆子噗嗤一声笑了,说:“姥可不是那小心眼儿又眼皮子浅的。”

徐莎笑了出来,她左右看看,说:“这一大早,咋没看到小煤球儿?”

徐婆子哭笑不得:“什么小煤球儿,那是你小表妹妞崽。”

徐莎摊开手里的花生,说:“她能吃不?”

徐婆子犹豫了一下,说:“最好别吃吧,别噎着。”

徐莎点头,她刚将没咸鱼味儿的东西收起来,就看古大梅去而复返,只不过这一次,她笑的像盛开的狗尾巴花儿,她说:“来,虎妞儿,你去隔壁屋儿歇着。我中午下工回来就开始给你收拾。”

似乎生怕徐莎不高兴她拖延,她还解释:“家里没有艾蒿了,我得去看看谁家有艾蒿,回来给你熏屋子。”

徐莎:“好。”

这些小事儿,她倒是都不在意的。

徐婆子拆穿儿媳妇儿:“还不是不舍得工分。”

古大梅倒是挺理直气壮的:“我都能同时干,不用损失哪一个!半天工分,三个半呢。”

徐婆子:“呵。”

正在这时,就听门外又传来声音。

“徐奶奶,徐奶奶你在家吗?”一阵女声突然响起,徐婆子蹙眉,她探头一望,不乐意:“这胡杏花怎么又来了!”

徐莎拎着小铁锨急冲冲的赶到,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的狼藉,想必是有人来抢过东西了。

不过,见过抢抗生素,见过抢纱布感冒药,没见过抢打虫药的,所以徐莎轻轻松松就找到了。她认真的看了说明书,不敢把包装袋带出去,只能抽出便签纸,将药片包了适量的份额,又写清楚了用法。

晚上两粒,早上两粒巩固,一人四粒。

四个人,十六粒。

她转头又给妞崽找了两岁幼童的打虫药宝塔糖。她按照说明书装了七粒。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儿,她都没多拿一点,这一点上,徐莎还是很小心的。

虽然才十七岁,看起来又粗枝大叶。

但是徐莎在这点上很拎得清,她能够带吃的出去,这可以推脱到供销社和黑市儿,也可以推脱成她爸邮来的。

同样的,一些没有明显特征的衣服也可以用同样的法子来解释,这基本不会引起怀疑,谁让她有个远方的爸爸呢。而且,她手里也有钱,舍得买东西不算令人诧异。

但是,药物这个东西,就一定得小心了。

这种东西很敏感的,所以徐莎完全不会多带出去。

她装好了打虫药,稍微在小药房里逛了一下,现在药房可不仅仅是单纯的卖药,一些生活用品,也是有的,要么怎么都说是便民小药房呢。

徐莎揣了几块香皂,随即又掏出来,拆掉包装继续扯便签纸。

洗发水什么的,她其实也该带出去一些的,但是徐莎没看过这个年头儿的洗发水,所以没有盲目带出去。倒是肥皂,她也拆了十块放在一起。塞进了书包。

继续转悠一圈,又在货架上看到了宝宝钙片,想到两岁了走的还不是很利索的小煤球儿,徐莎专注找了一下,看到一个标注:一岁以上,三岁以下服用。水蜜桃味儿。

她果断的将钙片倒了出来,包好塞进衣兜里。

她可真是个好表姐啊,为小煤球儿操碎了心。

徐莎觉得该给自己的胸前挂一个大红花。

没有大红花,都不能证明她的善良与美好,真哒!

既然给小朋友准备了钙片,徐莎不禁又想到了她姥这个老年人,另外还有她自己,为了节省时间,徐莎也不多写字了,直接在自己包好的纸包上画符号。

反正,她自己懂了。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是乱吃补品,就冲这个年头儿的匮乏,不缺钙才是奇怪咧。

因为这次也要带着她舅舅出门,徐莎肯定要再三的小心的,所以米面油这种大件儿,她是不敢带的。徐莎继续翻找,在生活区货架的上层的竟然发现了一沓毛巾,质量一般般,不过也很当用,徐莎瞬间想到自己那条都掉渣的毛巾,高兴的差点原地转圈圈。

她咋就忘了这个呢。

徐莎数一数,一共九条毛巾,她悉数都给塞到了背包里。

既然拿到了毛巾,自然是不会放过牙刷和牙膏,徐莎抓了几只牙刷,但是在牙膏上倒是犯愁了。这牙膏都有图案和字迹,很难往外带啊!

她还看到她姥用盐刷牙呢。

徐莎惆怅的望天,随即想了想,挑了几只白管字迹少的牙膏,找了剃须刀片,把字迹都刮掉了。这看起来跟狗啃的是似的,不过徐莎倒是放心的把东西放在了背包里。

反正没有字儿了就安全!

药店里其实还有很多东西能拿出去,但是暂时倒是不太适合,徐莎暂时没做考虑,准备出去看一看。正准备走,看到柜台下面放着几个大盒子,徐莎拆开一看,盒子里是一套碗碟,八个碗,四个碟子,还有一个大汤碗。

碗碟没什么花样儿,每个上面都带着两道蓝线,普普通通古早款式,价格应该不高的。

数一数,一共是七套。

徐莎冷不丁想到门口贴着的活动,一次性充值满一千元,赠送一组碗碟套盒。

想必,就是这个了。

怪不得款式很古早老气,赠品,哪里会搞什么好东西?

不过这倒是便宜了徐莎。

徐莎想到今天还在用那些个缺口的碗碟,立刻又拆了一盒,凑了八个碟子,两个大汤碗,至于饭碗,她倒是没装两份,也只装了一盒的八个。

再多,装不下啊!

徐莎:丰收美滋滋!

其实呀,她也没拿什么特别贵的东西,但是东西不看贵不贵,当用就是好的。徐莎觉得这些东西现在都很当用呀。

这一次,她可是真的要出门了。

不过临出门,她倒是给柜台上的一篓子糖都倒进了书包。

这家药店啊,但凡是用现金付账,差个一毛两毛,他就没有钱找零,然后给糖。

他们对斤斤计较的老人家是不敢的,但是对徐莎这种小姑娘倒是不客气,徐莎都遇见好几次了。这也是拿准了小年轻不在乎这些小事儿。

你说找零给糖也就算了,还不买好一点的,就这种连个地址和商标都没有的糖果。看起来十分三无。

不过,这倒是不怕带出去了。

徐莎拉一拉书包的袋子,拎着小铁锨出门,左边往前走大概半个小时,拐外有一个不小的超市。按理说,徐莎该去那里的。但是她在这边耽误了不少时间,徐莎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过去来不来得及。索性往右走,直接进了小区,小区内走个十来分钟有一家小便利店。

徐莎顶着寒冷刺骨的凉意,嗖嗖的往那边走。

只不过,眼看小便利店近在咫尺,竟然突然间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徐莎瞬间被浇了一脑袋:“要完!”

她飞快的往小超市跑,只是,刚跑到门口廊檐下,手已经碰到了门把手,拽开门进屋的一刹那,她仿佛看到远处的马路上有一个人穿着雨衣,一晃而过。

她没看到那人长相。

但是,高挑,清瘦,雨衣。

就在徐莎惊讶之际,钟声再次响起,她整个人颓然的倒下,昏了过去。

钟声不断……如果徐莎醒着,就会数清楚,这是十二下。

“咚咚咚……”

敲门声不停,徐莎睡得很疲惫,很想翻个身,但是又觉得浑身都累的不行的样子,耳边仿佛还有人打鼓。

咚咚咚。

徐莎终于迷迷糊糊醒来,原来,还真是有人敲门,徐莎唔哝着:“谁啊。”

徐婆子:“虎妞儿啊,时间不早了,你今天不是要去公社吗?早点起吧。”

徐莎哦了一声,终于揉着眼睛坐起来,这又感觉肩膀有点疲惫,转头儿一看,自己背了一袋子的东西呢。她赶紧把书包放下,揉揉肩膀:“怪不得觉得睡得好累。”

她软糯着说:“我这就起来了。”

她打着哈切正把东西塞进自己的柜子,冷不丁想起昨晚的大雨,低头一看,果然衣服带着皱巴巴的痕迹,仿佛是淋过雨又干了。

她随即又换了衣服,换上轻薄的衣服出门,这才感觉舒服不少。

她要是每天都这样睡觉,那可真是没啥睡眠质量了。

而且,穿着潮湿的衣服睡觉,没感冒真是她运气好了。

还有,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

而是,有人。

为什么会有人?那人是谁?

是真的有人,还是她看错了?

徐莎微微蹙眉,只是很快的,窗外又想起舅舅的叫声,徐莎甩甩头,暂时先不考虑这个。

一出门,就看到她舅舅站在院子里摆弄自行车,徐山乐颠颠:“虎妞儿,姥跟大队长借了自行车,今天咱们骑自行车去公社。”

他苍蝇搓手,兴奋的不行。

徐莎唔了一声,理解他的兴奋。

这个时候的自行车,大概约等于她那个年代的玛莎拉蒂。

她说:“姥,我带什么去城里啊,回来总是要买东西的吧?”

徐婆子立刻警惕:“你买啥?可别浪费那个钱,你这孩子,不要总是大手大脚,姥知道你手里有点钱。但是你还得嫁人呢。那都是你嫁人的底气,你……”

徐婆子碎碎念一万字,徐莎没觉得一点烦,笑眯眯的听着,使劲儿点头:“我知道啦!”

她说:“那我带啥装东西?”

徐婆子:“……”

敢情儿,你一点也没听进去?

徐婆子:“你就背你那个小书包……”

徐莎摇头:“不行的。”

她认真:“那个太小了。”

太……小……了!

徐婆子:“…………………………”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说点什么,徐莎摇晃她的胳膊,说:“我去这一次,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姥,你就别拦着我啦。”

徐婆子一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徐莎这几天是休息,等过几天去村里上工,就算想去公社,那机会也少了。

她想了想,点头说:“那成吧,你买点自己爱吃的,回来存起来。”

她又指了指家里常用的背篓,说:“你背着这个,让你舅舅背着,他比你有力气。”

徐莎笑容甜甜:“好。”

徐莎早上喝了白米粥,又吃了一个蛋。这一次,她瞄上了家里的两只老母鸡,也许哦,可以每天偷偷往鸡窝里多放几个鸡蛋?

不知道,一只鸡一天下五个蛋有没有科学依据。

好像,没有吧。

徐莎瞎琢磨了一下,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的把昨晚带的东西偷偷转移到了背篓里,这就背着小背篓,坐上自行车,跟着舅舅往县里走啦!

徐莎坐在自行车上,认认真真:“舅舅啊,你跟着出门是要干活儿的,回来可得你背啊。”

徐山:“成!”

财神爷说话,他是很听的。

就算不是财神爷,不得罪他老娘,他也是很听的。

村里人眼看着甥舅二人又骑着车子往公社走,十分不解的摇头,带着几分看不惯:“这咋又去公社啊?”

徐莎立刻露出小无辜脸,说:“大夫让我今天去医院复查的。”

村里人恍然大悟,念叨:“这真是病不起啊,一趟趟的去医院,也太费钱了。”

徐莎做心疼状,说:“可不是呢。”

徐莎:我的表现,刚刚好。

徐山载着徐莎往公社走呢,没走多远,就看到胡杏花和她老娘两个人都背着背篓,在前边的不远处,两人不知道背了什么,看起来重重的,都要压弯脊背了。

徐山吹了一个口哨儿,说:“胡大娘,你们这是干啥去啊?”

胡大娘立刻紧张了一下,胡杏花立刻按住她娘的手,抬头说:“关你们什么事!!!”

徐山一挑眉,目光在她们的背篓上流连了一下,说:“杏花脾气真大。”

他又说:“你还因为狗屎的事儿记恨我们啊,我们这可委屈呢。”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儿。

胡杏花冷漠脸:“呵!这可是你们说的,我没说啥!娘,咱们赶紧走吧,我们可不像别人那么命好,还能借到自行车。”

这酸气冲天了。

徐莎可不是任人拿捏的小姑娘。

她晃荡腿,欠欠儿的:“是呀,有自行车好轻松,坐车一点都不累呢。舅舅,咱们也别耽误人家了,快走吧!加快速度,冲鸭!”

徐山:“行嘞!”

他一摆手,算是打过招呼了,飞快的蹬车,自行车呼啦一下就冲了出去!

胡杏花,气歪了嘴!

她恨恨:“咋不摔死你们!”

徐莎:没点真善美,哪里好意思做女主哦!

吼!

这就要从胡杏花的重生说起了,她能重生,别人难道就一定不能?虽然觉得自己很是独一无二,但是本来该死的人没有死,她心里能不发慌?

白莲花又挨了揍,胡杏花越发的想要证实一下徐莎的情况了,她不能不来。

再一个,她也是希望能跟徐莎来往上,成为好朋友的。

别看徐莎她爸现在才是一个连长还是副连长的,但她爸后来可是出现在新闻里的大人物。

而且,她对自己有信心,不管徐莎是不是重生,她都有信心笼络住她。她就算是重生,上辈子死的时候也才十六岁,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她还拿不下?

他家太穷了,根本拿不出什么本钱给她做生意。害的她空有一身本事,却没有启动资金。

可是,徐莎应该是有钱的。

她如果与徐莎交好,不仅能够从她手里拿到钱,以后还能借势,一举两得!

胡杏花自得的一笑,做出一副善良体贴的样子,她进了院子,又叫了几声。

古大梅出门,说:“你是村头儿老胡家三闺女吧?你咋来了?”

胡杏花十分看不上古大梅这种泼辣没眼界的老娘们,他们村里的老娘们,也就这个档次了。

“我来看看虎妞儿。”

古大梅大大咧咧:“你俩也不认识,你看她干啥?”

胡杏花心里恼火,冷厉的扫一眼古大梅。她自觉气势够了,但是古大梅倒是完全没感觉出来,她纳闷的上下扫着胡杏花,寻思这老胡家的三闺女,以后可不好嫁了。

这一张晚娘脸呦。

胡杏花忍住气,说:“虎妞儿在屋里吧,我进去找她。”

她倒是也不管主人家的意愿,直接就进了门,端起笑脸儿:“虎妞儿,我来看你了。”

一掀开帘子,就看徐莎正坐在炕上吃鸡蛋羹呢,又是,鸡蛋羹!

妈的,她的日子怎么就这么好!

心里恼恨,面儿上胡杏花乖巧:“徐奶奶好。”

随即拿出最最最温柔的亲和力,说:“虎妞儿,你头好些了吗?我昨天就想来看看你了,你不知道,听说你受伤,我这心里可担心坏了。好在,老天爷保佑,你没事儿。”

胡杏花这个劲儿,要是真的遇见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少不得还真要相信了。

然而,徐莎是一般小姑娘吗?

她顶着空气刘海儿,比胡杏花乖巧可爱多了,小无辜又带着纳闷的问:“你是谁呀?”

胡杏花:“……”

徐莎再接再厉,问:“那你关心我,前天咋不来?村里好些人都在呀?”

胡杏花:“…………”

徐莎怀疑的打量胡杏花,说:“你该不会是听说我爸给我寄了东西,才来的吧?”

胡杏花:“………………”

徐莎三连击,胡杏花气的要命,这个没有一点眼力见儿的臭丫头。

她努力想要露出笑容,还没说话,就看古大梅冲进来了,她脸色难看,盯着胡杏花,大嗓门:“好啊,我说咱两家明明没有来往,你咋登门了。闹了半天,是没安好心眼儿。我告诉你,虎妞儿是我们家人,只要有我古大梅在,别人就别想厚着脸皮过来占她便宜!挺大个姑娘,咋不要脸呢。”

她就说!

她就说呢!

亏得她男人反应的快,提点她赶紧赶了过来!

徐莎的鸡蛋羹吃完了,她放下碗,无辜的眨巴大眼睛说:“舅妈,都是一个村里的,你说话多少也给这个姐姐留点面子。就算是实话,也不能直勾勾的说啊。婉转点。”

古大梅毫不在意:“我管那些,又不是我上别人家占便宜。”

胡杏花:“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她红了眼眶,咬着唇说:“徐奶奶,你看她们……”

停顿一下,又冲着徐莎说:“你误会我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真的关心你。我在村里没有什么小姐妹,想着我们年纪相仿,一定聊得来,没想到你这样看我,也误会了我。”

她的眼泪,就要下来了。

徐莎轻声:“原来你人缘儿这么差哦,村里这么多小姑娘,你都没有一个交好的。”

胡杏花一梗:“!!!”

他娘的,重点是这里吗!!!

徐莎仿佛突然来了兴致,兴致勃勃,她好奇的问:“为啥你人缘儿这么差啊?你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说完还对她眨了眨眼。

胡杏花的脸色,黑成了墨汁。

徐莎还真是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继续追问:“为啥啊?”

胡杏花冷了下来,她盯着徐莎,说:“我真心相待,你何必这样诋毁我。”

徐莎无辜的很,问:“我诋毁你什么了?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她似乎也来了火气,脆生生的:“你这人好奇怪,我跟你不认识,你上门说一些有的没的。现在又说我诋毁你,我都不认识你,我怎么诋毁你?不是你自己一听到我家有了包裹就赶紧登门吗?不是你说自己在村里没有小姐妹了吗?真是好笑了,我都不认识你,我干啥要诋毁你?分明是你自己不安好心!”

徐莎小脾气还挺大,她气势汹汹:“舅妈,把人撵出去,我才不要跟这样的人来往,烦人!”

胡杏花被她这一出儿,搞得目瞪口呆。

村里老娘们不讲究,可是再不讲究也没见谁家姑娘能养成这个任性的样子。

这一瞬间,胡杏花已经不觉得徐莎是重生得了,如果死过一次,做事情多少会谨慎点吧?

但是这……这简直是个没头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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