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陆绮像是知道自己刚刚言语过激的,又放缓了语气,“姐,你是我们祈顺未来的女君,自当有一身铮铮傲骨,可今日所为,与那些只会在后院中争风吃醋的女人有何区别如此,只会让他人更加的轻视于你,轻视祈顺,你当真要这样吗”许是觉得她说的在理,陆纤便没有再说话了,只是不甘的看着凤轻舞。“凤姑娘,可否借你手中的匕首一用”见陆纤的情绪稳定了下来,陆绮将她交给陆子仪,然后看向凤轻舞说道。凤轻舞没说话,将手中的匕首递了过去。她觉得陆琦还不敢借她的刀来对准她陆琦接过匕首,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便朝床边走去。说实话,那架势真的有一种要朝凤轻尘的胸口捅一刀的感觉。“你想干什么”墨潼赶紧跑过去挡在凤轻尘和陆琦之间,她的想法比较简单,她认为陆琦就是要杀了凤轻尘报仇,因为凤轻舞伤了她姐姐,她就伤害她哥哥来还。“墨潼公主不要误会,我不会伤害他的,我是要救他”被误会了,陆琦也不恼,笑着给她解释。“你这是要救人”墨潼不确定的问道,她还从来没有看见谁用这种法子救人的好吧。“他中的并非是普通的毒,而是蛊”陆琦性子极好的开口,“这蛊虫乃是我陆氏之人所养,解蛊便需养蛊之人或是与其有血缘关系之人的血才可”陆琦说着便麻利的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示意墨潼这下是不是应该相信她了。见此情形,墨潼只好让开。陆琦捏住凤轻尘的两颊,使他张开了嘴,然后她便将手递到凤轻尘嘴边,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进他的嘴里。“蛊是什么东西,还是养出来的我竟从未听过这种东西”墨潼脸色极不好看的说道。这祈顺也太可怕了吧,居然养这么恐怖的东西,那要是他们把这些蛊用在战场上,岂不是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灭了一个国家吗“蛊是一种古老的巫术,轻而易举便可置人于死地,蛊大致分为三类,符蛊,药蛊,虫蛊,其中符蛊最为致命,中蛊之人若在一定的时间内无法解蛊,便会受尽折磨而死,这蛊术实在是阴险毒辣至极,而解蛊的条件向来又是极度苛刻的,是以这蛊术是被明文禁止的”凤轻舞大致的给她解释了一下。这种东西,凤轻舞也只是在书上看过,并没有真正的见过,以为她只觉得这样可怕的东西不一定存在,今日才知道,原来还真有这种玩意“凤姑娘你居然知道的这么多”陆琦很惊讶凤轻舞居然知道这些,巫蛊术起源于她们祈顺,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可是因为这巫蛊术太过可怕,这种东西百年前就已经成为禁忌了,现如今,哪怕是祈顺皇室也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凤轻舞究竟是从哪里知道的呢。凤轻舞扯了扯嘴没有说话“凤公子身上的乃是简单的药蛊,一些鲜血便可让他醒来,”见凤轻舞不说,陆琦也再没有追问,“今日我将实情据实已告,还望凤姑娘能大人大量,莫要与我姐姐计较,以及千万不要将这件事泄露出去”说到最后,陆琦有点为难的看着凤轻舞。凤轻舞微微点了点头。只要陆纤不再对她身边的人使这种狠毒的术法,她不介意做个哑巴,至于陆纤会不会对别人使用,她并不在意。凤轻舞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差不多了”陆琦收回手,自顾的从袖子里掏出手帕,将伤口包了起来,“凤姑娘你可以来看看他的脉象”说着便让开了身。凤轻舞上前搭上凤轻尘的手腕,果然发现之前紊乱的的脉象变得平静了。“不消一刻钟,他便会醒来的”陆琦又加了一句。凤轻舞依旧只是点了点头,她实在是说不出道谢的话来,陆琦救了凤轻尘是没错。可罪魁祸首是她的姐姐,倘若今日凤轻舞没有抓住陆纤呢,她会好心上门给凤轻尘解蛊吗“子仪哥,你先带我姐回去处理伤口,我留在这里,待凤公子醒了我再回去”陆琦看了看陆纤的伤口,说道。“好”陆子仪多点点头。凤轻舞走过去,在陆纤的几处穴位上扎心几针。陆纤甩了甩胳膊,再试着挪了挪腿,发现自己能动了。“告辞”陆子仪扶着陆纤,客气的朝众人告辞之后才离开。而陆琦,则是等到凤轻尘醒过来之后才走的,期间她没怎么说过话,临走之前才再次替陆纤向凤轻尘道了歉,又说让凤轻尘若是有任何不适便随时派人去找她。她走之后,沉寂了许久的房间才活络了起来。凤轻舞又重新给凤轻尘把了一次脉,确认他脉象没有异样才终于算是放下了心。“我这是怎么了”凤轻尘只觉得嘴里一阵血腥味,又看房间里这么多人,便知道肯定是自己出了事,下午他被陆纤击下台之后,没多久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到现在这段时间的记忆是空白。凤轻舞简单的把事情经过给他说了一遍。“蛊”凤轻尘皱着眉,“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听完她的话,他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世上居然会有这么恐怖的东西。“对啊九嫂,”墨潼没等凤轻舞回答便抢先开了口,“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可怕的东西,居然可以让一下人毫无征兆的就昏迷不醒”要不是今天亲眼所见,她是不相信会有这东西呢。“或许,它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凤轻舞面色有些沉重的开口。“啊”墨潼不可置信的看着凤轻舞。“陆纤今日下的,只是最简单的药蛊”凤轻舞揉了揉太阳穴,“而这最简单的药蛊,我竟都毫无办法”那要是下一次,陆纤使出更高级的蛊术呢怎么办,她们每一次都能这么幸运吗。“那更厉害的是什么样的”墨潼小心翼翼的问道。“或让你五脏六腑被啃食完而亡,或让你七窍流血而死,最可怕的,是下蛊之人可以操控你体内的蛊虫,让你死不了也活不成”凤轻舞丝毫没有夸张的开口答她。“怎么会这样,”一旁的苏锦绣吓得脸都白了,她实在是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场景,“这也太恶毒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要如此折磨人呢”苏锦绣自小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被保护得极好,哪里晓得世态人心,在她看来,与谁有深仇大恨,大不了就一刀杀了她得了“你太单纯了,这世上,最难看透的就是人心”白修然摇摇头回答她。“陆纤今日敢使出这种蛊术,他日指不定会对我天灵士兵下手,届时该如何是好”墨潼也是一脸的沉重,她可以想象,那一日着真的到来,会是什么样的景象。“无妨”凤轻舞摇头,“蛊术极难成,需要养蛊之人花费大量的心血,是没有办法大规模喂养的,所以不必担心这种东西会上得了战场”这也是现在唯一一个让她放心的原因了。“不曾想有一日,我会栽在一个女人手上”了解了事情经过的凤轻尘,懊恼得开口。“这不怪你,大哥,俗话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何况,是陆纤这种女人”凤轻舞出言安慰他。“好在现在没事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看着有些沉重的气氛,白修然故作轻松的开口说道。“对,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九嫂你不是说了吗,这个玩意很难搞成功的,那指不定那个女人就再也捣鼓不出来了呢”墨潼想想觉得也是,“哎对了,九嫂,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呀,我们可是听都没有听说过蛊这种东西了,更别说知道这么多了”突然想起来这茬,她便开口问了,她之前就想问的来着,只是忘记了。凤轻舞没有说话。她怎么知道的,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也仅仅是听到过这种玩意,不曾了解过。她今日知道的这些,全是她已经过世的母亲萧元君留给她的书上看来的既然连祈顺皇室知道的人都不多,那她母亲为何会有关于蛊术的记载那些书是哪儿来的墨潼看出来她不想说,便没有再追问了。“大哥,外祖母家是什么时候举家搬迁的,搬到哪儿了你知道吗”凤轻舞抬起头看向凤轻尘。“在你五岁那年,也就是母亲去世那年”凤轻尘的语气有些伤感,萧元君去世的时候,他已经懂事了,“至于搬到了哪儿,我还真不知道,自从母亲去世之后,我们与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了,所以问问,我想去看看外祖母。”凤轻舞并不打算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她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平城那一次,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见了原主,她当时醒来之后并不记得原主与她说了什么,现在脑子里却一闪而过些什么,隐隐约约好像提到什么娘亲之类的凤轻尘没再追问。“需不需要帮你查一下”水栩辞隐隐猜测到了凤轻舞的想法,但是他不会轻易开口询问。“先缓缓吧,”凤轻舞现在只觉得头疼得厉害,“谢谢,”未了,她又开口道谢。水栩辞点点头。“大哥,既然你已经无事了,就好好休息”凤轻舞起身,“我明早过来看你”说着,她弯腰把他的被子拉好。“好,你也早些时候休息”凤轻尘应下。几人出了房间,凤轻舞又吩咐人好好照顾他。现在已经不早了,墨潼得赶在宫门下钥回宫,所以一出来,和大家道别之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锦绣,你会作画吗”凤轻舞扭头问道。“会一些”苏锦绣愣了一下回答,她不知道凤轻舞突然这样问是什么原因,“怎么了”未了,她又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想请你帮个忙,”凤轻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现在已经很晚了,明早就是比试,靠她一个人不一定能完得成她那幅作品,得找个人帮她打打下手“好”苏锦绣问都没问帮什么忙就应下了。“你昨晚也没睡,要不要回去休息”凤轻舞问墨连瑾。“本王没事”墨连瑾淡淡的摇摇头。“做什么呢这么神秘”一旁的白修然抱着双臂问,“我能一起去看看吗”说着他不经意的看了看旁边的苏锦绣。“自便”凤轻舞无所谓的点点头。“正好我也无事,不介意我去凑个热闹吧”水栩辞也有些好奇,凤轻舞要做什么,他也想跟去看看。“没问题啊”凤轻舞很爽快的答应了。一行人大晚上的就朝绿营校场出发了。然后,画风就变成了。几个大男人坐在那看凤轻舞和苏锦绣忙碌。当然,他们很有眼力见的问过要不要帮忙的,只是凤轻舞拒绝了。不是凤轻舞看不起他们,是他们真的帮不上什么忙至于苏锦绣,凤轻舞是让她负责一些边缘处没那么重要的位置。墨连瑾昨晚已经见识过凤轻舞的所作所为,所以现在是见怪不怪。水栩辞和白修然就不同了,他们真的好奇,这还能在墙上作画的,简直是闻所未闻。不过也是,凤轻舞本来就并非常人苏锦绣真的极聪明,凤轻舞只需教一遍,她就能记住重点,学得惟妙惟肖。哪怕只是打下手的工作,她也用了十二分的精神。就这么涂涂画画到天明,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凤轻舞的杰作终于算是完工了。白修然是最激动的,他第一个跳起来就有冲过去看个究竟。却被凤轻舞拦住了,“哎哎哎,干嘛呢”她挡着白修然,拒绝他上前。“我就看看,看看”白修然笑笑,试图让凤轻舞因为他真诚的笑容而答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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