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不是,”
玉蕤不好意思擦了把脸,笑道,“刚才就是有点困,事情办得怎样”
“姑娘放心一切都按照咱们的计划进行。”阿蛮伏在她耳畔,悄声细语着。
“好”
玉蕤边听边点头,“这回,要是办妥了,咱们用不着再去燕国了,可大大减小燕军对我楼家军的掣肘”
“真的吗”阿蛮眼前一亮,兴奋不已,“姑娘,你先歇着,我去帮着盯紧了。”
“欸,”
玉蕤还想说什么,阿蛮已兴冲冲跑出去了。
信平君廖木回到驿馆,便反锁了门,将那枚铸币拿给师爷郝阳看。
“宗翰真是大胆至极,”廖木犀利的眸光扫过来,“你看看这枚钱币。”
师爷郝阳小心翼翼接过来,看了一下,有点吓着了。“申宝通币真是明目张胆觊觎太子位呀”
宇文宏被册封太子那年,铸造过少量的宏宝通币。“申宝”,是指王子申
“嗯,本君还奇怪呢,宗翰没有银两,拿什么补给军队”廖木恨恨地捏着那枚铸币,“这是铁了心要跟我过不去呀”
“君侯,何以见得”
“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了,他还有什么在乎的公子申做了太子,他所行之事就合法了。”
廖木恨得咬牙切齿的,“大军往南攻下三座城池,为何不见好就收,还撺掇圣上让咱来这,联合狄戎一起攻击雍朝,只怕他得胜之日,便是太子下台之时”
郝阳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君侯,不至于吧”
“不至于”廖木将铸币递给他,道,“你拿着这,去探探咱们那位副使大人的口风”
“是”
郝阳将铸币置于袖袋中,走出来,去到礼部尚书宗庆仁住的宅院。
这礼部尚书宗庆仁,乃是宗翰的同宗兄弟,联合狄戎攻打雍朝,他是最上心的。
“哦,郝师爷,大人不在。”郝阳还没进院呢,就被两名穿黑色痣黑布衣裳的仆从拦住了。
“无妨,”郝阳不以为意,“郝某进去院里等就是。”
“不可”那仆从伸手拦住,半分情面不给。
“咳咳,”郝阳干咳两声,几近是讨好到说道,“二位兄弟,我找尚书大人有要事,能否通融一二”
“不能”两名仆从板着脸,一点好脸色没有。
郝阳一噎。
“贼奴仆”郝阳仗着是信平君的师爷,发了狠,朝这两名仆从一人扇了一个耳光。“下做的东西,敢误了大事”
“大胆他骂谁贼奴仆”斜次里冲出另外几名黑衣人,大声嚷嚷道,“他不过一个师爷,胆敢骂咱这兄弟揍他,让他涨涨记性”
两名被骂的仆从心里本来就窝着火,被人这么一说,报复心就哄了起来。
“他一个文弱师爷,又有啥能耐不过是仗着信平君给他撑腰”
“嗯,有啥了不起”另一位不怕事大的点头,说道,“等咱们大将军得胜还朝,莫说区区一个师爷,就连他信平君还能得意几日”
“对,该给他教训教训”
宗家几位仆从一拥而上,擂起拳头打了郝师爷,只打得他哭爹叫娘
郝师爷莫名其妙的,十分憋屈地,被人狠狠教训了一顿。
再一看郝师爷,头发凌乱,衣襟解开了,已是衣衫不整了。
他一个读书人,哪里受过这种屈辱
万分悲痛,满满恨意从内心滋生
郝阳真是没脸了,也不能走进人院子里去,那不得更受人嘲讽
仗着有个宗大将军,尔等如此猖狂
他日,宗翰若真的全胜而回,信平君侯这一脉,那还能有什么好
郝阳也不进院,折转身就往回走。
廖木一见他这副尊容,惊讶不已,“师爷,你这是咋的啦”
“君侯啊,君侯,”
师爷悲从心来,眼泪和着鼻涕往下流,“宗大人完全都不理会我,不仅不见,还让他那帮贼奴仆将我揍了一顿”
“岂有此理”
廖木肺都要气炸啦,简直怒不可遏。
自己的师爷,生生被人给揍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
宗大人,是生生打我的脸呐
廖木气不过,“师爷,咱们这趟来,犯得着这么卖力气吗,搞不好就给人做嫁衣了”
“君侯,您是啥意思”
“他不仁,我不义”廖木眸子闪着恶狠狠的光芒,“圣上再爱惜这幼子,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想必,圣上定是不能忍的”
“君候,想的是不是,”
师爷内心很凌乱,“联合狄戎一起攻打雍朝一事,就是搁浅吗君侯,这可是燕国版图向南扩张的一个大好时机呀”
“时机是好时机,那是宗翰的时机”廖木眯起眼睛,“但,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事,廖某不干”
“君侯,你下定了决心”
“我说了,就是说了,难道还要更改吗”廖木恨恨地说道,“比起向南扩张版图,圣上身边狼子野心的人必须除去不然,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呀”
廖木积极收拾了行囊,连夜不声不响地离开狄戎。
这厢人走了,宗尚书却压根不知道呢
礼部尚书拜访过狄戎几位大臣,便乘上马车,在大批仆从的护卫下往回赶。回驿馆,途经一条狭窄的巷子,却被堵在巷子里进退不得。
也不知从哪钻出来许多的车呀马呀,横在了前行的路中间,宗大人的车马完全过不去。
宗大人命令掉头。
待车马掉转头,要往回走时,后面跟上好几辆车马,好几乘轿子堵在后,互相撞到一处了。
这些轿子里的人都不省心,谁也不让谁,泼口大骂,甚至,主人带头打的,仆从们跟着打,打得鸡飞狗跳,一片混乱。
宗大人不明以,杵在车里,一动不敢动
一直等到天色渐暗,那路面才渐渐疏通。
宗大人回到了驿馆,却不见了正使大人
仆从们略略一打听,说是信平君不知何故连走了
宗庆仁心慌得一比,来这出使的,谈得正好,正史倒走了
这,是怎么个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