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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隆与黄子澄会面不到一个时辰,消息就传到了正在听蹇义、夏原吉启禀“黄册”与“鱼鳞册”之事的朱元璋耳中。

黄册是全国户籍的汇总,鱼鳞册则是全国土地的汇总。

看到正在御书房坐着的皇上,看着宦官递给来的文书。不一会儿,蹇义、夏原吉并听到陛下极为不满地骂道“这个不务正业的东西”。

见皇上如此,蹇义、夏原吉两人一副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在朱元璋心中,黄册与鱼鳞册的事重要得多。因此,当朱元璋明锐地察觉到蹇义与夏原吉虽表面无恙,但他们此时呼吸有加快,他便放缓语气地言道“维喆,你继续往下说”。

夏原吉,子维喆,湖广行高官沙府湘阴县人。

夏父在夏原吉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这让夏原吉在他幼年之时,就不得不一边勤力养母,一边苦学。

幼年的不幸并没有让夏原吉怨天尤人,早早尝到世间百味的夏原吉,反而形成了但凡别人对他有恩,哪怕这恩小得微不足道,他都必有回报的知恩性子。

与任何人打交道,夏原吉不仅能做到不卑不亢、谦虚有礼,而且从不虚言。再加上其聪明好学,处理事情来井井有条。因此被誉为“心中有沟壑”的夏原吉,理所当然地就被乡党举荐,而进入到太学去继续深造。

在太学的某日,夏原吉又如往常一样在同窗嬉闹,惟独他沉下心释义陛下的诏令之时,遇到了前来国子监视察的陛下。

检查了夏原吉对自己诏令的释义,朱元璋发现夏原吉不但将每份诏令都释义得通俗易懂,而且也将自己的意思,即该如何做,阐述得很有逻辑。尤其是民政诏令,夏原吉释义得极有可行性。

在问话中,皇上又得知夏原吉父亲早逝,夏原吉一边在地里劳作养母,一边刻苦学习。自幼父母双亡又极为努力的陛下,立即就对同样精明能干的夏原吉产生了共情。

所以一开始就觉得人才难得的朱元璋,当场就将夏原吉擢升为户部主事。

夏原吉一来到户部,因简在帝心,他自然被户部尚书郁新格外注意。

郁新见夏原吉所在的部门事务繁琐,但夏原吉不仅能雷令风行,而且还处理得井井有条。这位曾主管北平事务的户部尚书郁新,自然就重用了谦虚、感恩的夏原吉。

同为凤阳人的郁新不仅在老乡皇上面前,丝毫不掩饰他对夏原吉的欣赏。他甚至在与燕王的去信中,也有提到夏原吉的理财天赋,是他见过的第一人。

总之,夏原吉的好运,就连运气一向不错、心中沟壑比夏原吉要深的蹇义都有些嫉妒。

蹇义,宜之,初名瑢,后陛下赐名“义”。蹇义来自四川行省重庆府巴县,其为人处世以三思而后行而著称。

洪武十八年的第三甲进士以及重庆府对蹇义的推荐,让蹇义在初入仕途并得以担任中书舍人皇帝秘书。

担任中书舍人,蹇义自然就得与陛下朝夕相伴。

若不是谨小慎微与极具办事能力,蹇义不可能能一直担任中书舍人这么多年,且还深得陛下信任。众所周知,这位大明的开国之君,严厉得近乎刻薄。

听完夏原吉能抓到重点的汇报,又在听汇报期间,对夏原吉好几次的旁敲侧击中,都能得到能与汇报之事相吻合的答案。朱元璋难得地夸道“这次户部、布政司、府、县,还算干得不错”。

刚刚夸完,朱元璋却立即沉下脸对一旁的宦官令道“将九江叫来的同时,再质问黄子澄“有这个精力去唾沫星子乱飞,怎么就不能将这精力用在实际的国事民生上”

这个宦官领旨出去之时,提督太监并在御书房门外道“启禀圣上,燕王与高炽小王爷上了奏折”。

“拿进来”朱元璋道。

在提督太监进来之际,朱元璋打趣地向蹇义与夏原吉问道“猜猜我家老四,这次会向他老子要多少钱”

夏原吉心中一紧,他知道户部此刻库银不多。听到皇上如是说,夏原吉虽然笑了,但这笑却带着些苦涩。

蹇义则一直陪着皇上笑着。但蹇义心中明白,缺钱的皇上有可能再掀大案,用贪官之财来充军资。

上次的“郭桓案”,仅粮食一项,就为国库添了两千万石两亿多斤。陛下甚至在大诰感叹说“古往今来,贪赃枉法大有人在,但是搞得这么过分的,实在是不多”

换个角度,说“郭桓案”为第二年的第六次北征,打下了经济基础,蹇义认为毫不为过。

此时离“郭桓案”已有十年说再掀大案,不能筹到“郭桓案”的一半钱粮,蹇义信。

因为皇上不仅将贪官,当众处以剥皮、千刀万剐等酷刑,还将其家中女眷充至教司坊官方妓院,甚至还将其后代永为贱籍。这足以让多数人望而生畏,不敢去贪。

但这只能阻止有理智的多数人。还是会有不少人会因贪念作祟,而铤而走险。所以蹇义认为此时若是掀起大案,查抄到“郭桓案”的五分之一,不是难事。

而且这位出生贫民的皇上,平生视贪官为死敌。既能筹到钱,还能让皇上解恨。再掀大案,蹇义认为对皇上来说是最容易的选择。

至于自己的个人想法,蹇义认为不重要。

蹇义能一直担任着中书舍人,也跟他一直执行陛下诏令,从不被自己的个人看法所左右有关。

朱棣的奏折除了意料之中的要钱之外,朱元璋还看到儿子在奏折众,向自己请求重设开平卫,以防鞑靼。

朱棣的理由是现在北平正值喜庆,得格外警惕鞑靼的攻我不备。

若有了开平这个离鞑靼更近的卫所,第一能让北平更快看到狼烟令;第二能让蒙古部落看到,明军有足够实力将势力蔓延到他们之前的上都。若能如此,便能让更多的旧元所部为大明所用。

为什么朱棣的折子,朱元璋一般都准

最大的原因,莫过于这对父子思维模式的一致。如说出“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的朱元璋,肯定会认同儿子此刻的“北平正值喜庆,得格外警惕鞑靼的攻我不备”之言。

昔日放弃开平,是因为明军中了王保保的诱敌深入之计值此大败,明军又因为冯胜、傅友德在河套地区几把大火而失去养马之地。故才短暂放弃高原之地,而转守为攻。

知道自己的第四子能上这个奏本,必然已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一直想重设开平卫的朱元璋在心中,已准了朱棣这奏请。

翻开朱高炽的奏本,见孙儿奏请是否在不耽误军情的前提下,利用宝船将南方的物资运至北方

这种开源的奏请,在此刻缺钱的情况下,朱元璋自然会准。

朱元璋提笔正准备披红之刻,他想到了若是都准了,自己这个儿子将实力大增后,他又放下了笔。

在自己这么些儿子当中,每看到第四子朱棣,朱元璋并如同见到年轻时候的自己。虽然燕王的存在,让朱元璋没有“子不类父”的遗憾,但朱元璋对朱棣,却因此出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警惕。

朱元璋知道年轻的朱棣对权力的欲望,丝毫不亚于自己。这怎么不让渐渐年老的朱元璋,不对年富力强的朱棣有所警惕呢

因至高无上的权力,中国历史上父子相残、兄弟相残的事迹一直屡见不鲜。因此,朱元璋此刻对重新立朱棣为太子的想法,已不那么强烈。两只老虎哪怕是父子,都不能待在同座山中。况乎于龙

但为了他的帝国能一直屹立于世界,朱元璋对于人才的选拔,现在很上心。他想为他的后继者,先选出真正能做事的人,继而将之磨砺,好在将来为经验不够的新君所用。

在朱元璋心中,这世间有四种人。聪明而勤快的人、聪明而懒惰的人、愚蠢而懒惰的人、愚蠢而勤快的人。

臣子中那些聪明而勤快之人,如在场的蹇义与夏原吉,朱元璋就将他们放在高级参谋的位置上;聪明而又懒惰之人,如张辅、平安,朱元璋就给他们独挡一面的机会。

朱元璋所认为的愚蠢,也包括那些读书读得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想,都分不清的人。

对于愚蠢之人当中那些很懒之人,朱元璋还是支配着用。如借着敲打他,来提醒聪明之人或让他们做些表面文章或抬轿子之事。

但对于那些既愚蠢又勤快的人,朱元璋一旦发现,就立刻让他们有滚多远,滚多远。当然朱元璋的话,不会说得如此难听。得说“此庄士,当老其才这人很不错,但得沉淀一番后才能用。

若过几年他又被人引荐上来,就再说“今非用他时现在仍不是用他之时。

接连两次不用,稍微聪明的人都能猜到自己的心意,自然也就不会用他。这可比直接说不用,自然好得多。至少不伤人嘛与那些贪赃玩法、坏他江山之人相比,毕竟朱元璋并不恨这种既愚蠢又勤快之人。

至于李景隆朱元璋之前将他放到陕西去磨砺,朱元璋并没有失望。

第一次能不出错,不帮倒忙,其实就挺不错的。至于李景隆被自己的二子弄得一个纸上谈兵的形象,朱元璋也心知肚明。他之所以不干涉,就是想看看李景隆能不能在这种挫折中,走出来。

李景隆能一直隐忍,后来又能在几次政治风波中站稳脚跟,朱元璋才会继续用他。

只是九江在皇太孙与燕王之间,一直在左右摇摆。在朱元璋眼中,真正的聪明人不会左右摇摆。聪明人其实早已暗中押注,聪明人的左右摇摆,只是做给外人看的一种自我保护。

朱元璋清楚地知道,九江是真的在朱允炆与朱棣之间左右摇摆。朱元璋知道这并非九江不聪明,只是九江虽为人宽厚但不果断、虽喜好谋略但缺乏决断的性子使然。

九江将来可能会因不果断而缺乏威严,因缺乏决断而变成误事之人。

但毕竟年轻,还得磨砺。朱元璋决定给李景隆,一个独挡一面的任命。不能再让他侄孙,再呆在春暖花开的京师。

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帝国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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