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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市侩，是陆绮脑海里剩下的两个字。
只要有人的地方，市侩，唯利是图都是必要的存在。
一切介如徐暄当年的判断，这个工作室，说白了很多资源都是安迪哥自己拿在手上的，关粤的权衡利弊之间，既想让徐暖打开市场又想保有综艺上势头的稳定发展，还想利用她占据影视资源的想法，太过冒进，就今年看来，实在是难以为继。
所以，关粤在割舍，在自切腿肉，这次，她要割掉徐暖，保住自己。
卫导在业界的声誉和作品的品质让关粤看到自己未来的价值，这不是跟上次那样，要腆着脸跟导演要角色，这次是Y台出面要卫导收下她。半个后台，是Y台本身。而陆绮整个后台，是星畅本身，而不是徐暖。
“徐暄没有意见？”
“他当然有意见，只不过，他唯一的要求是减少徐暖的工作量，让她好好养身体，这个问题不大，就是人气会受影响，不过没什么比身体更重要，对吧？”
陆绮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没有闪缩，嘴角微微下垂，应该是因为徐暖不工作减少收益带来的失落，既然如此，陆绮也不想跟她客气了，这是为数不多，可以自己掌握主动权的机会。
“我有条件。”
“合同上的条约，我们明天再谈吧，你先回剧组把戏尽快拍完，《霓裳王妃》一杀青马上就无缝进组《如梦之夏》，还有学校……”关粤已经在盘算着未来的事。
陆绮撑着桌面，俯视着关粤说：“我说的不是这些，我有三条要求，如果你做不到，戏我不拍了，明天我发个博，说星畅和Y台虐待徐暖，后果，你清楚。”
关粤深吸气，双手环胸，靠到椅背上，拉远了仰视的距离：“你说。”
“帮我跟剧组请假，我要去看徐暖。”
关粤看了一眼电脑屏幕，那上面应该是她们的行程：“可以，来回三天，我给你，回来之后你必须跟剧组赶进度。”
“你不要妄想让记者去医院堵我们，小暖生病不是媒体的盛宴，她说过，她最不喜欢让粉丝伤心。”
“我知道。”关粤答应得痛快，陆绮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盘算。
“第二条，我演女二号。”
关粤听到这句话皱起眉头，说：“女二号戏份太少了，不划算，而且徐暖……”
“这件事，暖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戏是我的，机会是Y台赔给星畅的，所以，我只演女二号。”
关粤扯了扯嘴角，看样子是想骂她，可她止住了，说：“也行，不要女主角，我们也算给Y台的台阶，这个面子，未来好商量。”
“最后一条，我演的所有剧，OST的唱作者，必须是徐暖。”关粤同意了徐暄减少徐暖的工作量，而且还要换合约，说不上抛弃徐暖，可是这样的事，绝对不能让她做出来，否则自己跟她只会渐行渐远。只要徐暖还唱歌，而且是跟自己相关的，两人的捆绑，才不会让关粤随意割弃。
关粤不再靠着椅背了，双手绞着支在办公桌上，托着下巴，思忖半刻，才说：“这件事，要说，也不难，那个片方会拒绝这种买一送一的买卖？可是，小暖未必会同意的，你跟小暖先沟通好吧。”
“我……”这个问题，陆绮没有考虑过，因为自己也没有信心可以说服她，她不一定能答应自己。
关粤叹气低头，拿起手边的手机点了几下，说：“行吧，你不是要去看她吗？我给你订机票，今天就过去，低调一点，合约等你回来再说。”
当天，陆绮就跟执行经纪人老章飞到T市，在T市的市立医院，她早就从ICU出来了，现在已经在独立病房休养。
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看到病床上苍白得跟雪一样的徐暖，忍了很久的陆绮还是哭了。
在门外站了很久，直到眼泪不再流了，陆绮才进了病房。
面对着门坐的徐暄第一眼就看到了陆绮，站了起来，点了点头，算是问候了，他长高了很多，站起来比172cm的陆绮还要高上一个头，不过还是弱不禁风似的瘦弱。
“绮绮来了！”徐暖也见到她，虽然生病让她气虚，可是在她的满是期待的语气里，听得出她心情还不错。
微微把嘴角扬起，掩饰住刚才的伤感，回应她：“嗯，我来了，你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可是她忽然就把脸藏到被子里，被子后面闷着声音说：“其实，我不想让你来的。”
陆绮坐到病床边，想把她的被子拉开，可是她却紧紧地拽着，死活不让自己拉开。这个场景，无奈中多了几分滑稽。
拗不过她，只好隔着被子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肩膀，凑近她的耳旁，温柔地说：“你这样躲在被子里，会窒息的哦。”
不到两秒，她就把脑袋从被子里露了出来，眼眶红红地，看着陆绮说：“绮绮，我应该听你的，听关姐的，不要去碰那些寒凉的食物。”
“那你还乱来？”
“我……我不就是前两天感觉有些上火么，而且苦瓜汁是这里的特色啊！一直没机会尝，刚好输掉游戏了嘛……”她越说声音越小。
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说：“都是借口，经纪人是干什么吃的啊？”
坐在一旁的从林刷地站起来，支支吾吾地说：“小暖的执行经纪人还没落实下来，这不本来想着就一个室内游戏综艺……这……”
陆绮也明白，徐暖想尝试，压根就不会主动跟节目组说明情况，没有陪同的经纪人，就算从林想去阻止，估计也没有话语权，综艺上的输掉游戏之后的“惩罚”也是节目的卖点，节目组没有理由放过这个卖点，更不存在节目组自己去阻止的情况。
不想理会从林的解释，陆绮继续跟徐暖说：“要不是可可姐帮了你，你就惨了。”不想理会从林，陆绮继续跟徐暖说：
在白色被子下的她，惨白的脸庞和被自己捏红了的鼻子，多了几分楚楚可怜，她说：“嗯！我知道，哥哥已经去给可可姐还钱了。”
陆绮侧眸看着徐暄说：“下午我还有时间，我去谢谢她吧。”
徐暄却说：“不用，我已经谢过了。”
“我们好歹也算是同门，她帮了小暖，礼貌上，我还是要去一下的。”陆绮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反常，可还是扭过头跟老章说：“你帮我联系一下吧，安迪哥那边应该有联系方式的。”
“呃……”从林忽然说：“绮绮，那个是COCO那边说不要过去的，她是……都是公众人物，免得被狗仔发现。”
徐暖眨了眨眼睛，手终于从被子里抽出来，拉住自己说：“绮绮，你好久没陪我了，陪陪我~”
对她的要求，陆绮从来的都无法拒绝，只好点头答应，然后转头跟老章吩咐让他给COCO的工作室买点礼物送过去。
“绮绮，你陪我去花园好不好？医院后面的花园有好看的紫薇花，五月了，紫薇都开花了。”
“好，有轮椅吗？我推你下去？”
徐暄摇头，说：“她不肯坐轮椅的，腿没断，就是虚了点，你慢慢扶她下去吧。”
陆绮无语了，徐暄的毒舌什么时候都不会放过自己的亲妹。
已经挣扎着要下床的徐暖埋怨道：“哥，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烦死了。”
徐暄也没搭理她，转身拿了拖鞋放到她脚边说：“下午你有人照顾了，我去喝杯咖啡工作，你们小姐妹好好处吧，陆绮，你能负责到晚饭吗？”
不是陆绮对徐暄有偏见，而是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这个男人有毛病。
“你之前下去看过来？”陆绮把她扶起来，随口问。
“不是，上次小鱼儿来的时候说的。”
原来，喻思缘来得比自己早，不过也是，她在剧组拍戏，外加上全部人都在瞒着自己，想来也没办法，可是错失感让陆绮觉得并不是那么好受，胸口有些泛酸，可能是飞机上喝了两杯咖啡吧。
从林和老章也想跟着一起去，被徐暖阻止了，理由就是医院的后花园那么偏僻，不会有狗仔去偷拍的。
病人为重，这两个人自然不会明目张胆地跟着去，可是从他们的表情上看，他们会偷偷跟着去的。陆绮没有揭穿，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两人都害怕会被其他病人或者家属认出来，只好都戴上帽子和口罩，徐暖身子还是很虚，步子迈得慢，走几十米就要歇一歇，短短的几百米路程，她们走了十几分钟。
陆绮一直搀着她。
陆绮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虚弱了徐暖，即便是上一次在ICU见到她，她也没有这般无力，还能跟自己争抢，还会跟徐暄怄气，还能专心补课补习题。
也许是这些年忙碌的工作，和没有完全休养好的身体，着实透支了她的健康，陆绮更加坚定了来时的想法，反正只要MM不解散，等自己的戏上映了，人气上来了，演唱会总会有的，就让她先休养吧。
后花园果然开了一院子的紫薇花，如团似云，近午的阳光铺洒在上面，映衬着白墙，仿佛是天上七彩的祥云。
对面前的美景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只是陆绮，还有一直思维跳脱的徐暖，她指着小喷泉旁杂色的紫薇说：“像不像盖世英雄的七彩祥云！哈哈哈哈，来的不是娶我的盖世英雄，是比仙女还漂亮的绮绮来探病。”
“你也想让盖世英雄来娶你？”
“盖世英雄？长着孙猴子的脸？算了吧……”她皱了皱鼻子嫌弃说。
“那你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陆绮试探着问，其实这种问题，采访的时候不知道回答了多少遍，这算是一个开放性的问题，面对媒体，她们都会回答某个非常有名的，甚至是国外的明星，就是那种遥不可及的，绝不会出错的选择。
而徐暖，每次回答都很模糊，她只有一个简单的要求，可是这个要求却很不简单：比自己哥哥聪明的人。
陆绮扪心自问，没有比徐暄聪明的资本。而比徐暄聪明的人，尤其是男生，又不大追星，也甚少会进入娱乐圈工作，所以……这题是无解的，可今天，她们不是需要面对媒体和观众的艺人，只是两个从小认识到大的朋友，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抛出来，陆绮只想碰碰运气。
如果，万一，跳脱如她，可能不会介意喜欢的人是同性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