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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时间久了,沈桐衣总算摸清了白御女的性子。

“三条。”沈桐衣懒懒散散扔出个暖玉做的麻将来。

沈桐衣对面坐的是白御女,下家是薛宝林,上家是林婕妤。

说来也怪,沈桐衣一直以为凭着林婕妤的表现,她应当是对这一切低级趣味深感厌恶的清高性子,还真没想到这位能被拉上自己的麻将桌。

沈桐衣打麻将主要是消遣,倒也不太上心,林婕妤则死死盯着麻将,胜负欲浓得几乎凝成实质,总之沈桐衣看着她总觉得她背后有熊熊燃烧的胜负欲之火。

白御女那日的话,沈桐衣也算明白了。白御女出身于一位京中五品官家,五品的官员放在外头唬人,放在京中就不太够看了。这位大人日日长吁短叹生不逢时怀才不遇,最后这大人想出个好办法——把自家闺女送进宫去,凭着裙带关系爬上去。

虽说自家姑娘天生就有点缺心眼的样子,但模样身段都生得好,日后在后宫这大染缸里扑腾扑腾说不准就真成事了呢?

白大人对白御女耳提面命,让她多向宫中那位宠爱不断的皇后学习,争取成功斗掉皇后沈氏成为继后。

当沈桐衣听到白御女抽抽噎噎对她叙述这些时,不禁感叹这傻姑娘是真缺心眼,凭着这些话沈桐衣足够治她罪。算了跟小姑娘计较什么,到了后宫都是本皇后的好下属。

薛宝林这人就有点奇怪了,那日的投诚疑点重重,但这些日子看来这姑娘的确是勤勤恳恳,没什么不对劲之处。目前每次后宫例会时薛宝林已俨然皇后党的模样。也毫不自矜于后妃身份,抢着挽冬手里给各个嫔妃端茶送水的活计干。

沈桐衣倒也不怕薛宝林借着端茶送水有什么动作,争春和小安子的眼睛都尖着呢,什么小动作都瞒不过他们去。

打过几圈麻将,沈桐衣觉得腰酸背痛的,让三位陪自己打麻将的工具人各自回宫去了。

“争春,陪我出去走走。”沈桐衣起身道。

时节已至初冬,沈桐衣难得有这样闲散的时候,不知不觉就逛到了千鲤池附近。

沈桐衣俯身看去,一伸手,小安子便懂事地递过来一碗鱼食。在现代时沈桐衣曾养过几次鱼,然最后的结果都是枉送了小鱼苗的性命,沈桐衣也就不敢养了。现在在宫里就好多了,专门负责养鱼的宫人日日看着它们,沈桐衣有空了就可以来宠幸这些小鱼一番,满足了她的养鱼之梦。

“皇后娘娘好兴致。”

赵青鸾款款而来,姿态妩媚,见沈桐衣看向自己,露出个自得的笑来。

“久闻过去几年,皇后娘娘皆专宠于前,自妹妹进宫后分去了姐姐颇多宠爱,不知姐姐可有怪妹妹?”

沈桐衣心里颇为好笑,李玄启最近的确是专宠于赵青鸾,但她如今不过一个五品才人,怎么就敢直接越过林婕妤和娴昭仪两位小boss,直接单刷自己这位大boss了?

沈桐衣暗自决定,下次选妃之时要将智商也当作一道选妃必考项目,省得这样的美丽废物过多。虽然沈桐衣也不得不承认美丽废物的确是养眼。

沈桐衣似笑非笑地看向赵青鸾:“也不知赵才人的教礼嬷嬷是哪一位,见到本宫竟都不行礼了吗?”

赵青鸾一口气郁结于心,暗恨着连皇上都说最喜自己无拘无束的模样,免了自己行礼,难不成这皇后比皇上还要大?

见赵青鸾只瞪着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沈桐衣眼神示意小安子,小安子心领神会,走近赵青鸾道:“若是才人不会行礼,奴才倒是可以帮帮娘娘。”赵青鸾细眉一挑:“你敢!”小安子倒是没怕,直接按住赵青鸾的肩,逼得她弯了膝盖。

“才人恕罪,奴才只是帮娘娘学一学这宫中的规矩本分。”

看着这一幕,沈桐衣恍然间觉得自己好像就是宫斗剧中以位分压人的假恶丑反派。小安子就是那位爪牙。

赵青鸾被迫行了个礼,怨恨地抬起头注视着沈桐衣,眸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沈桐衣暗道不好,就见赵青鸾冲至自己身边,勾起了个诡异的笑容,大喊声“皇后娘娘何至于此!”便要往地上倒。

出现了!多么经典的宫斗陷害桥段!

沈桐衣看向远处,果然发现了远处若隐若现的明黄色。

何必呢,沈桐衣心中暗自无奈地叹口气,顺便伸出了手,将错就错重重推了赵青鸾一把,直把本想跌在池边的赵青鸾推得更远了一步。只听“噗通”一声,这位为保持仪态穿着轻薄的才人便如此掉进了初冬寒凉的千鲤池水中。

“愣着做什么?叫人把你们才人主子救上来。”见赵青鸾身边的宫人都愣着,争春冷声道。

***

当李玄启来到这头时,正看到一群人兵荒马乱地捞着赵才人,而沈桐衣静静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戏模样的场面。

“哟,这是怎么了,皇上莫急,奴才这就去看看。”周桂道。

李玄启不耐烦地挥挥手,走到跟前,看着一身衣衫尽湿,妆容被冲花,狼狈坐在地上的赵青鸾,不由得心生丝嫌弃。

这些日子宠着赵青鸾便是因着她的美貌与仪态,这时的她当真已激起不了自己的怜惜。

见李玄启来此,赵青鸾大哭道:“皇上,皇上要为我做主啊!求皇上为我做主!”

“这是怎么回事?”李玄启冷眼看着赵青鸾。

赵青鸾一指沈桐衣,道:“皇上!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推了臣妾!”

李玄启看向沈桐衣,沈桐衣只平淡道:“皇上是了解臣妾的。”

皇上你是了解我的。

我确实干得出来这样的事。

“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

啊。”赵青鸾低低地抽噎着。

李玄启眸子一凝,问道:“哦?何人可证明赵才人是被皇后推下水的?”

这生疏的赵才人三字使赵青鸾一愣,她抬起头看向英俊的少年帝王,几乎想把心中的想法说出口。

赵才人?皇上不是一直叫臣妾青鸾么?

皇上不是说最喜欢的就是臣妾吗?

赵青鸾怔怔地说:“臣妾当真是被皇后推下水的,皇上难道不相信臣妾吗?”

然后,赵青鸾便听见李玄启冷声道:“赵才人诬陷皇后娘娘,着禁足三月,撤去绿头牌一年,以儆效尤。”

赵青鸾的一双媚眼失了神。

赵青鸾早早打听到了李玄启今日要往千鲤池来,本只是想在此偶遇一番,不曾想这么巧碰见了皇后沈氏。

赵青鸾恨沈氏恨得牙根痒痒,她也就是占得时机好,早早来到皇上身边,才得了皇上几分爱重。

爱,帝王的爱注定要分成很多份,但赵青鸾不愿如此,她需要的是皇帝完整的爱,需要皇帝的偏爱与宠爱,沈皇后的存在挡了她的路。她要让皇上知道,沈皇后根本不端庄贤淑!沈皇后是个嫉妒成性,陷害宠妃的女人,不配被皇上喜爱。

即便沈桐衣不是也得是。

赵青鸾本就想假摔于地,装作扭伤了腿,不曾想这沈皇后竟真这么毒,把自己推下了千鲤池!隔着那样远的距离,她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她是什么妖女,会将人移形换影的法术不成?沈皇后长得那么纤瘦,总不会自小习武吧?

沈桐衣看着赵青鸾这狼狈样子,竟没生出多少快意来。赵青鸾不敬在前,意图诬陷在后,似乎得到这么个结果也不算过分,但美人因说了真话而落难,总是惹人怜惜的。

何苦呢,一个在后宫敬业地当宠妃,一个在后宫敬业地当皇后,职位不同,又没什么竞争。赵青鸾害人不成反吃了亏又失了宠,连沈桐衣都隐隐怜惜了。

看着赵青鸾离去的倩影,沈桐衣想,她这模样像极了落魄的宫斗文女主,怕是至此就会意识到爱上皇上是大错特错,因此走上黑化之旅,制霸后宫了吧。

赵青鸾的一身薄衫因浸了水,都贴在皮肤之上,她踉踉跄跄地站起,控制不住的因冷水打着哆嗦,行礼谢恩,往自己的毓庆宫走去。走了十几步,赵青鸾一咬牙,不甘心地回头一望。皇上并没有回头看她,反倒是沈皇后与她四目相对。

想到这女人身上那股不知从何处而来,疑似妖术的力气,赵青鸾瞳孔一震,连忙低下头匆匆地离去了。

**

是夜,坤宁宫。

“这些天是我太纵着赵才人,使得后宫颇有怨言。”李玄启道,“倒是没想到她心大到敢对你不敬了。”

沈桐衣但笑不语。

“初冬水那样凉,阿姊竟还真舍得把美人推下去。”

沈桐衣干笑两声:“皇上知晓美人冤枉,都能舍得把美人禁足撤牌,臣妾又有什么不舍得的。”

“她太张狂了,初时瞧着还算新鲜,这会儿看久了才发现确是不像话,是该好好磨磨性子。”李玄启皱眉道。

这都什么渣男发言。沈桐衣不禁对后宫中的妃嫔们升起了丝同情来。

“朕说过,谁都越不过皇后阿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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