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和死对头喜结连理了》
卫将军李信生病告假了。
这则消息传到军中简直令人咋舌,众人纷纷猜测这铁打的李将军身体不舒服的原因。
“我说了你们还别不信,自打我进了这营里,就从未见李将军生过病!”一五十多岁的老兵脚踩着炉子搅着铁锅里炖着的药汤道。
这药汤还是因为杜仲听说李信生病了之后,感慨着今年确实比往年冷了些,连李信都未能幸免被冻病了,那军中那些个小子岂不是更着不住,于是下令让伙房熬了药,给每个士兵分一碗喝着预防。
“要我说啊,还是李将军年龄大了,身体扛不住了。”一刚从军不久的小子没见过李信,但他听伙房老头的话,猜想对方应该是一个白胡子老头。
其他几个人用看傻子一样的眼光看着那个小子,那小子耸耸肩,道:“我说错什么了吗?”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李将军”,众人纷纷抬头望去,看到那个被传“告假”的李信进了门来。
刚才说李信老的小子挠了挠头,这,这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怎么让伙房老头描述得像个老头子似的!
“将军,您病好了?”伙房老头迎上去左右瞧了瞧。
李信有些不好意思,道:“没什么大病,小风寒而已。听说这里在熬药,我来要一碗。”
老头转身让人拿了碗从锅里舀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汤端给李信,“将军这样的壮汉都给冻病了,咱们可更要小心了。”
李信干笑道:“可不是怎的。”转身便将汤药一口饮尽,不苦且回甜,他抹了嘴角的药渍,差点儿来了一句“再来一碗”。
“将军即是告假就赶快回去歇着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们就是了。”老头接过空碗,转身就递给身后的人。
李信摆了摆手,“这点儿小病根本用不着请假,是摄政王怕我传染给了将士们才先帮我告假的,况且都在家里养了两日了,早就没事了。”
传染是李信编的,但谢临风帮他告假却是真的。只是李信为人低调,不能当着将士们说摄政王对自己如何如何好,一个小小的风寒而已却麻烦摄政王亲自帮着请假,这样□□裸的炫耀不利于稳固人心,反而会掀起将士们的攀比之心。
但当李信想起谢临风担心自己的表情时,他的心中非常开心。要知道能找一个像谢临风这样体恤下属的主子,很是难得。
只是李信不知道的是,谢临风之所以破天荒的关心起了他,还是因为他自己内心的愧疚,毕竟因为一己之私让李信在寒夜里熬了一宿,这怎么想都有些对不住他。
区区风寒阻挡不了李信前去练兵的步伐,从伙房出来,他又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擤了鼻子正要左转的时候,看见营门飘来一抹粉红,于是扭转方向朝那抹粉红疾步走去。
“何小姐,真是稀客啊。”李信停在何婉兮面前,面露喜色。
何婉兮微微点了头行礼唤了声“李将军”。
“李将军,好歹咱们也有是共患过难的‘生死交情’,怎么你知看的见何小姐,看不见本公主了?”挽着何婉兮胳膊的沈鱼翻这白眼,很不高兴李信把她当空气。
要说以前李信对沈鱼还存着些尊重的话,现在的他看见沈鱼就头疼,但他还是规矩行了礼,“末将拜见公主殿下!”
沈鱼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拉着何婉兮的手要走,又被李信拦住,“公主,此乃军事重地,没有王爷手令外人不得擅入!”
沈鱼回想起自己上次来的时候还没这规矩呢,怎么这次来就兴了?莫不是争对她的?
于是她问李信:“我进去要王爷的手令,那何小姐进去呢?”
李信看了看何婉兮,答:“自然也是要的。”
沈鱼这才满意的点了头,不是区别对待就好。
“我是来找赵伯伯的。”沈鱼朝阿绫手里挎着的食盒努了努嘴,“伯娘说赵伯伯今早有些咳嗽,怕他病情加重,特意熬了药,我闲来无事就帮忙送一下。”
李信听完沈鱼的话,上前就要解开食盒盖子查看,却被阿绫躲开,还是沈鱼扬头示意阿绫拿给李信看,阿绫才正回身子揭开了盖子。
李信低头闻了一下,隔着盖子都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苦药味。
“良药苦口。”沈鱼瞧见李信一脸嫌弃的表情,开口道,“怎么样?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李信还是摇了摇头:“抱歉,公主,您还是不能进去,除非有王爷——”
“让她进来!”不知何时出现在李信身后谢临风,说了一句。
李信这才侧开身体让了道。
“婉兮给王爷请安!”
何婉兮见着谢临风永远是一副娇羞的模样,倒是沈鱼面对他一直都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王爷莫不是怕我窃了军机才不让我进来的吧?”沈鱼一见谢临风就阴阳怪气的问,“否则我上次来怎么就没听人说必须要王爷手令才能进来呢?”
谢临风背着手走在沈鱼身侧,道:“公主多心了,也不知谁上次来营里就吓得我一众将士落荒而逃,为了保护将士们,我才不得已下了这个命令。”
沈鱼想起上次发生的糗事,咬牙道:“保护他们?感情还是我占了便宜似的!”还不如说是防着她窃取机密好些呢。
何婉兮难得见沈鱼吃瘪,没忍住轻笑一声。
“姐姐你笑什么?”沈鱼皱着眉问。
何婉兮掩着嘴道:“要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呢,妹妹你这性子还是王爷才能治得住。”
沈鱼不屑:“他治我?呵呵,那是本公主不跟他一般见识罢了。”
“我看应该是王爷不和妹妹你一般见识才对。”何婉兮笑道。
“姐姐你到底跟谁一伙的?”沈鱼不乐意的丢开何婉兮的手,佯装生气的径自朝前去了。
何婉兮但笑不语,此时沈鱼先跑了,阿绫和芸儿落在后面,只有她和谢临风并肩而行。想起来,这还是第一次与他离得这么近,何婉兮既紧张又兴奋,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因为羞涩,她从来没敢正眼看过谢临风,此刻她悄悄抬眸将目光停在谢临风的侧颜上,只见他嘴角轻扬,看起来心情很好。
何婉兮发现谢临风一直目视前方,开始还觉得这样显得他气宇轩昂,可慢慢的她觉察出了端倪,谢临风的目光虽是向前,可并非直直的看着前方,而是随着某个东西的移动而变换。
何婉兮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空旷的院坝里,只有沈鱼跳跃的身影。
何婉兮心中燃起的明灯倏地就暗了下来。
“早就想跟夫人说生女儿比儿子好!”赵敏端着沈鱼递给他的药碗,咕噜一口就进了肚中。
“赵兄想要的话,现在还来得及。”杜仲哈哈笑了一声。
赵敏叹着气道:“我就怕再生一个淘气的儿子出来,那我这老命可是禁不住折腾咯。”
众人哄笑一声,见谢临风进来后,纷纷敛了神色拜礼。
沈鱼瞥见谢临风进来,抢了阿绫的活,收拾了汤碗食盒昂头出去了,路过谢临风的时候还哼了一声。
谢临风言笑晏晏的看着沈鱼的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掀起披风,坐上了主位,“西夏那边最近可有动静?”
左将军秦明扫了众同僚一眼,率先回道:“禀王爷,自公主回朝后,末将奉王爷命令暗中监视西夏的一举一动,前日密探来报说西夏王身体抱恙,一直居于王宫中疗养,并未异常举动,倒是其子胡莱好几次借着逐猎之由屡屡徘徊在我天泽边界,其不良居心昭然若揭!”
谢临风挥挥手示意对方坐下,思忖少许才道:“两国交战,受伤的总归还是黎民百姓,只要胡莱没有举兵侵犯,其他的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消遣,但他若胆敢踏入我国边界半步,定要他有来无回,秦将军,你可明白本王的意思?”
秦明道:“末将明白,名将定会带领将士们死守边界,绝不让敌寇有可乘之机!”
谢临风满意的点点头,目光扫过去,又问:“可还有其他事项需要禀知于本王的?”
赵敏靠在椅背上,道了一句“没有”,其他几位将军也都跟着摇了摇头,唯有一刚升上来不久的副将欲言又止。
谢临风发现后,便问他:“周言,你有何话要说?”
周言左右瞧了瞧各位将军,像是有所顾及,谢临风微有不耐又问了他一句,才听他道:“回王爷,属下有话,也不知当不当讲。。”
谢临风一记冷眼扫过去,“你若是觉得不当讲,便不要讲了。”
谢临风起身欲离开,却听周言忙道:“王爷恕罪,属下要说的话与公主有关,事关重大,还请王爷能够借一步说话。”
谢临风蓦地顿下脚步,回头问:“与公主有关?”说话间,眼角余光已将众下属的神色悉数观察了一遍,除了赵敏杜仲二人明显觉得讶异外,其余人有感到惊愕的,也有神情淡然像是已将一切了然于胸的。
“周副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赵敏还是那个耐不住的性子,一听与沈鱼有关他便急着出声,看着他那神神秘秘的样子,一猜就不是什么好事。
“赵将军,属下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假,那便让周某死无全尸!”周言朝赵敏拜了一拜,铿言道。
“赵将军急什么,这周副将还什么都没说呢,您就逼得人家立下毒誓,未免也太刻薄了。”有人为周言打抱不平。
“我——”赵敏语塞,“我也没说什么吧!”话毕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杜仲,后者将他拉到椅子上坐下,示意他冷静,先听听周言怎么说。
“王爷,属下得知——”周言见众人皆将目光投向自己,等着自己继续说下去,自以为得了默许,刚开口却被谢临风截住了话头。
谢临风道:“今天先到这里,都散了罢!”
“王爷——”
众将领纷纷喊着谢临风,不理解他这样做的原因。
谢临风顿了顿,又道:“周言留下,其余人做自己的事去!”末了,又忽地叫住了几位将军,“事关皇家颜面,众将不得到处胡言,违者军法处置!”
“末将遵命!”众将向谢临风拜礼后,陆续从屋里离开。
“赵将军怎么不走?”谢临风转过身看着赵敏。
赵敏哼了一声:“既然关乎公主,那我便要留下来听听,若是他胡编乱造说出有损公主声誉的话,我便拧下他的头颅当球踢,正好冬天冷,可以暖暖身子!”
谢临风面色铁青,扫了杜仲一眼,后者会意,忙去拉扯赵敏,“赵兄啊,有王爷亲自过问此事,你还担心什么,咱先走吧,别在这儿添乱了。”
赵敏甩开杜仲的手,气汹汹的说道:“就是有王爷插手管这事儿,我才更担心呢!你又不是不晓得,当初是谁一直阻拦不去接公主的,要不是我们冒死谏言,公主现在还在那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受苦呢!”
这赵将军啥都好,就是这一张嘴让人诟病,杜仲听着他的话,背上直冒虚汗,想着这王爷若是稍微小肚鸡肠一些的话,赵将军这项上人头也不知道都掉了几次了。
“王爷,赵兄烧糊涂了说胡话呢,我这就把他拖回家去。”杜仲赔着笑帮赵敏打着圆场,随即拼尽力气拖着赵敏出去了。
“杜老弟,你干嘛不让我说!那姓周的摆明了是要陷公主于不义啊。”赵敏急道。
“赵兄,我就问你一句。”杜仲依旧拦着他不让他闯回去。
“问!”赵敏和他斗得没了脾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杜仲道:“撇开你对王爷的偏见不言,王爷做事可曾有失公允过?”
赵敏想了想,谢临风这人对天泽国、对陛下一直都忠正不二,对将士们也从来都是赏罚分明,深受敬重,其行事一向公正,确实没有可诟病的地方。
“哼!摄政王一身正气,奉公不阿,无偏无党,这朝廷之中就他一个好官,总行了吧!”赵敏口服心不服。
“这不就对了,咱们等摄政王调查清楚后再去询问也不迟。你想啊,若是我们俩掺和进去,就算公主是清白的,不还是要被别人议论么。”杜仲见赵敏情绪有所缓解,将他拉起来搭着肩慢慢走远。
“对什么对!”赵敏走了一段距离后才反应过来,“你没听出来我是在讽刺他么?还有就是公主本来就是清白的,什么叫‘就算’?啊,你告诉,什么叫‘就算是清白的’!”
赵敏没完没了的抠字眼,很是让杜仲头疼,“行行行,我失言了,我道歉行不?”
杜仲终于将赵敏哄着离开了,心里总算是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