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是膳房送来的猪骨汤。”

“公主,这是膳房端来的牛骨汤。”

“公主——”阿绫又端着一碗东西进来了。

“这次又是什么汤?”一天不到,端了三回汤来,沈鱼还没闻着味儿,只听着那个“汤”字就觉得呕得不行了。

“这次不是汤。是烤肉。”阿绫道。

沈鱼托着下巴看了眼,吸了吸味道,还挺香,她拿起来啃了一口,道:“感觉不像是鸡肉。”

阿绫嗯了一声:“听他们说好像是鸽子肉。”

“还有么?”沈鱼问。

阿绫道:“不知道,要不我去问问?”

“不用了。”沈鱼抬手的时候,忘了自己右手骨折的事,只轻轻动了一下就疼得她龇牙咧嘴的,“我亲自去看看。”还可以趁机多拿几只。

沈鱼出了房门,看见院子墙角下突然多了两排仙人掌,一株株的还长得非常粗壮,她好奇的问阿绫:“栽这么多仙人掌做什么?”

阿绫看着沈鱼,脸上申请可谓变幻多端,最后还是梗着脖子道:“是王爷的意思,说想要改掉公主府上下爱□□的毛病。”

沈鱼:“......”够狠!

沈鱼在阿绫的引领下来到膳房,门外的小院坝里,燃着一堆火,火上架着铁架,而铁架上还有三只鸽子平铺在上面烤着,几个仆人围坐在一团,互相分享着美味的食物。

“你们哪儿来这么多鸽子?”沈鱼走过去,用尚好的左手转着铁架,好让割肉烤得均匀些。

下人们见沈鱼来了,纷纷起身行礼,“回公主的话,是王爷命人送来的,说是熬成汤给公主您补补身子,剩下吃不完的就让我们自行解决。”

又是汤!谢临风这人真是暴殄天物,难道他不知道这世上除了煲汤外还有很多的烹饪方法么?

“可别!”沈鱼道,“还是烤着好吃些。话说回来,他从哪儿弄来了这么多的鸽子啊?”

这京都已经开始盛行饲养鸽子为食了吗?

下人们摇摇头,又顺手给她和阿绫一人撕了一块刚烤好的鸽子肉,“公主若是想知道的话,等送鸽子那小子来了,我帮您问问。”

沈鱼道:“不必了。”就算这肉质细腻好吃,她也不能天天吃不是。

“嘿!这不巧了么!”另一人拍了下手对沈鱼道,“刚说着人就来了,公主他就算送鸽子来的人。”

沈鱼啃着鸽肉回头,见到来人的一瞬,惊讶不已,“你不是那个,那个——”话到嘴边,可她突然失忆了似的,就是叫不出对方的名字来。

还是一旁与她同作惊讶状的阿绫先喊了出来:“穆童!”

对就是穆童!

沈鱼指着他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还有这些鸽子——”沈鱼看着穆童提着的框里的鸽子,顿时恍然大悟,“这该不会是——”

沈鱼话还没说完呢,就见穆童丢下竹筐转身就跑,沈鱼愣了一下,抬腿就去追他。

“哎公主您的伤还没好呢!别跑太快了!”为沈鱼操碎了心的阿绫也连忙跟了上去,剩下几个仆人,互相干瞪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穆童你别跑,我不会打你的。”沈鱼好言相诱,可穆童连头都不回一下,闷着头就往外冲。

“你们又在干什么!”沈鱼听到声音,抬头看见谢临风正从大门进来,而穆童则躲到他的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窥探她。

沈鱼跑得有些快,感觉刹不住了就要装上谢临风的时候,谢临风伸手拦了一下,正好将沈鱼搂紧怀中。

“你好歹也是公主,就不能稍微温婉一些么?”谢临风无奈的语气中又满是宠溺。

沈鱼站稳了身子,后退了两步,指着他身后的穆童道:“他是你的人?”

谢临风低头看了眼穆童,然后将他藏在身后,“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跟你解释。”

“谢临风,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沈鱼发现越靠近谢临风就越读不懂他了。

谢临风担心沈鱼一气之下夺门而逃,于是将她拉进了厅堂里,屏退了四周,他才开口解释道:“西夏暗探潜伏京都,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且我还知道他们想利用你打探天泽的消息,借机进攻天泽,我不想你陷入这些事端中,所以才让人切断了他们和你的联系。”

沈鱼瞧着谢临风的眼睛,没有半点躲闪。

虽然沈鱼不想凭感觉相信或者怀疑一个人,可当她看进谢临风眸中的那一刻,她便情不自禁的信了他的话。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沈鱼不解。

谢临风道:“因为我想护你一世无虞。”

说完,谢临风抬手就要朝沈鱼的脸上抚去,沈鱼晃的回过神来,躲开背过了身去。

“小鱼,你要答应我,今后无论如何也不要掺和进两国的阴谋阳略中去,国与国之间的事情很复杂,当朝者的心思也不像你想象中的那般简单。”谢临风悻悻的收回手,低声劝道。

沈鱼吸了吸鼻子,回过头,眼眶中闪着亮晶晶的泪光,她偏头望着谢临风道:“王爷多虑了,国家交战也好和平也罢,我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干涉,此生我只希望能够安稳度过,其它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沈鱼觉得自己说得已经够明白了,就是不知道谢临风能不能听懂。

“好!”谢临风道,“你放心,你想要的安稳我会尽我一生之力守护。”

沈鱼觉着谢临风的话又好笑又让人感动,什么“尽一生之力”,他究竟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些什么啊。

沈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整得谢临风一头雾水,他以为她又在玩弄他。

“所以王爷——”谢临风听她说道,“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怀疑我了。”

还好她的话里没有急转弯,谢临风总算是长舒了口气,主要是她手段太高明,他有时候不知道她哪句话该信哪句话不该信。

“我没有。”谢临风狡辩。

沈鱼嘁笑一声:“撒谎!”

“都到饭点了,怎么膳房还不上菜?”心虚的谢临风背着手走到门外张望。

沈鱼对着他的背做了一个鬼脸,在谢临风回头时又及时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膳房在谢临风的催促下提前了一刻钟上了菜,沈鱼坐在桌前,看着一桌子的鸽子大餐,傻了眼。

“这......”她侧头看着谢临风。

谢临风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的碗里,道:“一劳永逸!”

沈鱼听懂了他话中的含义,也正因为如此,原本美味的鸽子肉,她突然下不去口了。

这些鸽子死得也太冤了些。她低头看着各式各样的菜肴,仿佛觉得那些鸽子活过来了似的,张牙舞爪的向她索命。

“咦——”沈鱼浑身一颤,将碗中的肉丢回了谢临风碗里,“我不太饿,喝点儿汤就行了。”

说完就让阿绫给她各盛了一碗猪骨汤和牛骨汤。

两人怀着心思正吃时,李信突然进来道:“王爷,成王求见。”

谢临风和成王很少打交道,最多算个点头之交,他从来没去过成王府,成王也不怎么来他这里,怎的几日都傍晚了他上门来做什么?

“你可知是为了何事而来?”谢临风放下筷子问。

李信回道:“成王没说。不过属下听说成王府昨夜让人放了火,到现在也没抓住放火的贼人,属下猜测他应该是来请王爷出手相助的。”

“成王府失火了?”谢临风微微簇起眉头,转头看着沈鱼。

沈鱼道:“别看我啊,与我无关!”说完,慌忙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食物。

谢临风无奈叹了口气,道:“请成王进来。”

话音刚落,沈鱼就丢下勺子跑到后面躲着去了。

谢临风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段旭明进了厅堂后,不像别人那般对谢临风毕恭毕敬,而是怒气冲冲坐在椅子上,道:“摄政王,本王听说公主在你府上?”

谢临风反问:“何事惹得成王生了这么大的气?”

段旭明哼了一声,只道:“废话不多说,还请摄政王叫公主出来一下,本王要当面问一问她,因何一把火烧了我半个院子。”

段旭明之所以敢恶人先告状,是因为他在府里等了一天也不见有官员来询问沈鱼被绑架一事,因此他断定沈鱼没有报官。想想也是,她无凭无据的,又如何让官府相信他的话呢。

焦灼的心情没了,他看着被烧得一塌糊涂的院子,心里越想越气,里面有好多价值连城的书画都被付之一炬,想着想着,他似乎看到一堆黄灿灿的金子从眼前消失了。

他可不想就这样吃了亏,怎么着也要讨些回来,晚上才睡得着。

因此父子二人一合计,便想着来找沈鱼要些补偿,可是当听到沈鱼躲在摄政王府后,成王又有些胆怯了。

还是儿子段忠一句话点醒了他,段忠道:“父王您怕什么!他谢临风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个臣子,您可是陛下的亲叔叔,按照律例,他还应该向您行礼才是。如果他交出了沈鱼则罢了,若是他不交,不正好可以向他要些赔偿,要知道他可比沈鱼富多了。”

段旭明想想也是,谢临风对他什么态度他可以不计较,可是损失的那些钱财他不能不要回来。

“本王也不想与摄政王生了嫌隙,只是公主她也太刁蛮任性了些,我那些字画里可都是绝版啊。”段旭明痛心道,“还是请公主出来与本王说个明白才是。”

谢临风示意下人收了碗筷,手肘靠在椅子扶手上,撑着头道:“成王想要什么只需告诉本王便是。”

段旭明见计谋得逞,脸上忽的现了喜色,为了掩饰,他从旁边端起了茶杯。

谢临风知道他来的目的,也不想同他绕弯子,睨眼看着他漫不经心的说道:“几间屋子而已,成王是怕本王赔不起怎的?”

“哪会!既然摄政王都这样说了,我也就不找公主了,只是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拿到?”

谢临风道:“本王既然答应了成王就不会食言,王爷回去放心等着就是,稍后我便安排人送过去。”

段旭明虽然担心谢临风反悔,可又一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还就不相信沈鱼会在这里待一辈子不成。

于是,他安心的回去等着了。

“你为何要赔他!”一想到昨夜的事,沈鱼顿觉羞辱至极,可段家父子非但不知悔改竟然还舔着脸上门讨要赔偿,这让她如何能忍。

谢临风按着她的肩膀道:“虽然段忠辱骂你的父亲是不对,可你也不能一气之下就烧了他的王府吧,反正你气也消了,赔他几个钱打发了他也免得他日后来找你的麻烦。”

“我!”沈鱼正要说话,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辱骂父亲,烧王府......

这一世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谢临风怎么会知道?

“等等,你说我是因何才烧的成王府?”沈鱼想确认一遍。

谢临风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

沈鱼见他不说话,急了,便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全部诉与了谢临风。

她本意是想搞明白谢临风为何会知道上一世发生过的事情,可没想到谢临风听说段忠想侵犯她以后,怒不可遏。

“李信,把本王的马牵来!”谢临风从置架上取了自己的宝剑,不顾沈鱼的阻拦朝着成王府去了。

《重生后我和死对头喜结连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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