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无人,林子静的可怕,她也不敢轻易下地,抬头看去,灰蒙的天被树枝切割成无数个小块。
她默念咒语,化身成了一只鼓蝶,落在枝头间,停歇一会没有危险再继续前进,她的法术不经,变成了鼓蝶也有几分奇特,跟寻常的总有些不一样,她的翅膀不够宽大,飞起来格外的吃力。
“就这样慢慢找穆一尘他们没有关系吧。”千岄心里默默盘算着,就算她找不到穆一尘他们,时间久了她也会被找到的,浑然不知她刚刚栖息过的地方,一个人脚尖轻点枝头,落在了上面,静静看着她远去。
这么大的地方,再找不到她,她就要累死了。她趴在枝头休息,恢复了真身坐在枝头上喘气,依靠着树干似乎听见了有声音传来,那声音很小,不细听根本听不见。
说的什么千岄侧耳细听,还是听不清,再次倚靠在树干上,耳朵对着树干,这一次她听得请清清楚楚,“你坐在我的手臂上了。”
声音苍老年迈,有气无力,千岄大叫,从树上滚了下来,踩在了杂草上,结果被踩到的杂草被风吹过一般发出呜咽哭声,这下好了,哪哪都不敢站了,吓得她变成了鼓蝶飞快朝前俯冲而去。
要死了要死了。她心里无声哭泣,刚刚感觉一个鬼影都没有,安静的可怕,现在感觉哪哪都是人,救命啊,她不想一直拖着沉重的身子飞行啊。
穆一尘快来救我吧。心里正祈祷着,千岄瞥见一个浅青色的身影,她记得泽鸣今日就是穿得浅青色的衣裳,终于找到伙伴了,她朝着那抹青影飞去,结果迎头就撞了一个人的胸膛上,这一下直接撞出了人形,眼冒金星。
那人扶住她,她定睛一看是个长相冷峻的仙人,额前散了几缕碎发略微遮住了些剑眉星眸,她立即推开那人往后退了一步,这林子里还有哪棵老树修成了正果。
“你是何人”她双手比在胸前做出要战斗的姿势,那人只是笑笑,“刚刚若不是我拦住你,你就被那树吞噬尽了。”
她大脑飞速运转,山谷中有四卷,难到这个人是画中仙
“谢谢你,但是你还是很可疑。”她想着怎么才能躲过这个人的追击,要是打起来,她一定是会给这些怪树当了肥料,也是奇怪,这人一来林中的气氛变得正常,没有呜咽的哭声,也没有看着那么阴森恐怖,甚至还有些淡淡微风。
“你中了瘴气,所见皆是虚幻。”那人手执一柄折扇,似笑非笑看着千岄,“好久不见。”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根本没见过好吗这些她当然不敢直接说,而是小心问道,“我们,见过”
“不曾见过。”他背过身,往外走去,“你的朋友也在找你,你跟我来。”
她一头雾水,盯着白孤吟的身影,白衣如雪,黑发如墨,发髻上簪着一根木簪,千岄非常不喜欢这个人,就光他看她的眼神,她就非常不舒服,就像人被盯上了猎物的错觉。
两人在林子里走了一会,千岄转了两圈,这不就是她最初停靠的那棵树吗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你记着这破阵之法,不要告诉旁人。”白孤吟将一套破阵法对准她的额心,传输进她的脑海中,一套连贯的破阵法就记在了脑海深处。
“你会遵守信用的吧”他低头凑近她,犹如威压下来的大山即将压在她的身上,她后退一步,点点头,“我不会说的。”
白孤吟满意点头离开,隐在雾气之中,整片林子顿时又只剩下她一人,她记着白孤吟教她的破阵法,拾了根枯木,有模有样学了起来,最后一式比划完,尽头飘过一场大雾,将她完全裹在其中,大雾更像一阵风,肆意拂过密林的每一处。
她扶着一棵树,剧烈的咳嗽起来,这雾怎么还这么呛人。
“咳咳。”她捂住口鼻,周围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回头一看,穆一尘正赶了过来,瞧见她无恙松了一口气,泽鸣也追了过来,磕磕巴巴道,“我...我刚刚...都...都找不到...找不到你们。”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迷路了,你们跑的好快,一转眼人就没了。”千岄扫了眼密林,密林里的浓雾散尽,林中虽是密不透风,却也不再诡异恐怖。
“刚刚我被困在林中,雾突然散了,是有人相助,你们在林中可有遇见异事。”穆一尘问道。
千岄全盘托出,“你们不见了我就想找你们来着,结果碰见了一个人,他教了我一套阵法。”
“什么阵法”
“就是。”她突然梗住了,倒不是顾及答应白孤吟的承诺,而是她真的忘记了,“我忘了。”
努力回想未果,她抱着脑袋始终记不起那部分记忆,她长叹一声,“我这个脑子还修什么行,完全记不住啊。”
“我遇见的人是不是你要找的画中仙啊”她一个激灵,要是这样的话就应该堵住那个人不让他离开,穆一尘脸色不太好看,他看了眼密林,这瘴气是后来有人施法而成的,能将他也困住的,只有数寒星的两位阁主了,还是不要牵扯太多人进来,他立即恢复正常,道,“不是,也许是碰巧路过的仙人。”
如果真的是白孤吟或者是青烛,为什么他们要帮千岄呢难道也是为了灵果穆一尘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就出了密林,三人转过身,那片密林当着他们的面一点点消散,凭空不见,变成了一处小径。
踏入山谷,这里是一片花海,花朵争相斗艳,无论身处何处,脚下、身后都是一片一望无垠的花海,脚下踩过的小径也会形成一朵朵笑话,盛开又凋零。
空气中弥漫着花香,整个人像被泡在了蜜罐中,那种被治愈的幸福感无以名状,三人行过乱花迷眼,来到了一处断崖,从断崖往下看深不见底,崖上全是刚刚没过靴底的嫩草。
“这里像不像我们落水上岸的地方”千岄俯身蹲下趴在崖边想看看悬崖到底有多深,不敢站着看就蹲着往下看,偷瞄一眼,心头猛地跳动好几下,这么深的崖底,落下去尸骨无存都是小事了。
“啊”她朝着崖底喊出声,过了一会崖底传来她的回声,回声荡开又传来一阵回声,她趴在崖边听着回声,微风撩起她的秀发,脸上全是享受的表情,以前在千音谷她也喜欢这样干,带上一帮师弟师妹逃课,攀上千音谷最高的山崖,那里的山崖原本寸草不生,所谓山崖也只是嶙峋的石块。
他们掘了土地,偷了师父的花种洒在了崖上,奈何师父喜欢的花都太娇贵一朵也没活,崖上倒是长了许多的杂草,师父知道后罚他们全部面崖思过,结果一群人玩的不亦乐乎。
最主要的还是要杀鸡儆猴,把那个带头的收拾一顿,其他人就不敢造次了,于是千岄第一个在崖山思过,四处环山,脚下是深渊万丈,一个人多半无聊,她在石头上刻下话,留给下一个思过的人。
一个一个被扔在了崖上,一个一个的思过,那山崖上的石块留下了每个人的手迹,还为那个山崖取了名,叫聚众崖,没错,就是聚众闹事,后来这群不省心的有要作妖的时候,就凑在了崖上商量怎么作妖。
原来山崖上的风都差不多清爽,从那座山吹过又到另一座山,她依旧觉的无比熟悉。
“底下还有一座小山峰呢。”千岄趴了许久总算瞧清了那崖底的是什么了,一座小山好似连接着这座大山,被分开而来,说是山峰和这山崖也没什么区别,上面都是光秃秃的一片,没瞧见树木,除了这大山上长了些杂草。
泽鸣也趴了下来,顺着千岄指着的方向看去,嘿嘿一笑,“真...真的。”
“我教你的腹语你还没会吗这么简单我都会了。”千岄提醒到,按说泽鸣早就该会了才对,他跟着穆一尘,每日三省练功,进步的都非常快,怎么就偏偏这腹语半天也学不会。
“不...不太...习惯。”泽鸣的确已经学会腹语,但是也不知是不是千岄的教法有问题,他发出来的声音很奇怪,嘶哑难听,千岄白了他一眼,“你听着啊。”
“泽鸣,你看这样是不是很简单。”千岄嘴巴紧闭,但是有声音传来,就是这声音欧亚男童,。
泽鸣眨眨眼睛,原来不是他的问题,这么难听的声音他还是继续结巴吧,穆一尘走了过来,泽鸣立即翻身起来,穆一尘反手握住泽鸣的手,将灵力灌输进去,过了一会,道,“你再试试。”
泽鸣试了试腹语,“我...我...额,声音正常了。”
千岄也一骨碌爬了起来,伸出手,“我我我,还有我,我也想声音变得好听些。”
穆一尘搭脉,她的封印禁制不仅是封印了她的灵力修为,连外界的灵力也一起阻挡了,她就像个铁盒子,外力内力都无法打开,最初的时候他以为只是和寻常的禁制一样,有的人会在禁制里加上真心咒,就像千岄这般,只有真心的待她人才可以看见她真实的容貌,如今他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你的嗓音没有问题就不必了。”他撤回手安慰千岄,她斜睨了他一眼,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道,“胡说八道,你就是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