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睁开眼。
似乎视线暂时被海水模糊。
这时头顶忽然有什么在搅动，他向上看去，是一张大网，确切的说是捕鱼用的渔网。
“船长这回收获可能不小啊。”一年轻水手指着不断翻腾的海水说道。
船长是个胡子拉碴，一身鱼腥味的老头，他操着一口夹杂口音的方言笑着回应船上唯一的水手说道：“但愿如此吧。”
噗
他点燃烟斗吐出一圈白烟，瞬势向身前的转轮又施加了几分力气。
“来帮忙。”
水手答应了一声，便跟着老头一同反方向用力。
不多时一网鱼便被拉了上来。
“那是什么”这时船长忽然注意到渔网外沿的一双手。
“好像是人手，不会是”
水手同样也注意到了老头所说的手，他先一步将绳索固定，便上前去查看了一番。
视线渐渐清晰。
他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正看着他，眼里多少有几分恐惧。
甚至他还能听到那个外国人再说“小丑”，这样一个滑稽的词。但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能听懂外语。
几分钟前他还是在模仿松果弹五连鞭的苏祈年，这一刻他竟然就变成了外语大师。
头疼。
感觉身体被掏空。
水手惊慌失措的往后踉跄了几步，连跪带爬的跑向了老头身前，语气充满恐惧道：“小丑小丑他复活了。”
一语既出，老头心头一震。
“警察局那些人不是全城宣告小丑已经被蝙蝠侠推下海底了吗”
二人都清楚小丑的恐怖之处，这可是个疯子，一个无法预知下一步他会做出什么事情的疯子。
旋即老头从船舱拿出了双管猎枪，上好了霰弹，同时水手手里则拿好了叉鱼的鱼叉。
“要是认错了，杀错人了怎么办。”水手第一次杀人，尤其还是一个不知来历，只存在传说的人，他略微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船长。
“先拉上来看看，就算小丑能使整个哥谭忌惮，但现在我们有枪，他毕竟也是人。”
船长一脸褶皱，双手紧紧的握着枪口，做出射击的状态。
苏祈年被吊在船舷外缘，心里同样充满震惊。
他现在竟然变成了小丑，dc宇宙里使蝙蝠侠头疼的死对头，一个彻底的疯子。
记忆碎片不断闪现，忽然他看到一根双管猎枪顶在了自己头上，似乎还能感受到来自那个老者手心的颤抖。
“你是谁”他问。
苏祈年心底一阵默念：“伙计别走火。”缓了缓这才回答道，“如你所见，小丑乔克。”
疯癫，充满致命因子的语气使船长，水手全部僵硬了近乎一秒。
这时苏祈年脑子乱成一团，因为头顶那把双管猎枪的威力足以将他的头打成筛子。
“我说老伙计，嘿嘿，看着点，如果不想死就放下枪，让你那该死的水手把我拉上来。”
小丑的人格在那一刻重新掌控了身体主导权，用一种扭曲的语气恫吓着老头和水手。
“啪嗒”
船长似乎完全被吓住了，扔掉了手里的枪，然而很不凑巧的走火将一旁的水手轰飞而出，鲜血散满船舱，脑浆纷飞。
“哦，我的上帝，保佑这枪不会再次走火，嘿嘿。”
小丑说完活动了一番身体，捡起了落在甲板上的双管猎枪，向着渔网轰击而去，瞬间一网鱼全部落入海底。
做完这一切小丑意味深长的对着海面道：“鱼你们自由了，不过我亲爱的船长先生，下回可不要冒险咯。”说着他咧嘴笑了起来，笑的可怕，同时用双管猎枪顶住了船长的脑袋。
“嘣”
双管猎枪啪的被扔到海里，船长如同疯了一般嘴里含糊其辞，但能让人听清楚的是“小丑”这个滑稽的词。
“疯人院欢迎你，嘿嘿。”
小丑如踏浪归来的黑肉，驾驶着渔船无视一切，最终他横冲直撞的冲向了一处港口。
这时他似乎眼神渐渐变得澄澈，双手松开了方向舵，一屁股跌坐在驾驶室的沙发上。
“我这是怎么了。”
苏祈年觉得自己做了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但眼前的清晨霞光下的哥谭，却让他感到害怕，这种清醒于现实的感觉，苏祈年还是第一次感受。
透过玻璃反射的光影，他看到一副西装革履，画着小丑装扮，绿发的俊朗青年。
而这副打扮明显不同真正的小丑，那个发疯的疯子。
港口位于一处叫不出来名字的海港，周围船只很多，集装箱摆满了整个平台。
晨光挥洒，苏祈年的浑身泛着水汽，缓缓升腾。
饥饿，寒冷裹挟着苏祈年的身体每一寸。
瑟缩在船舱始终不是办法。
船上食物几乎没有，苏祈年翻箱倒柜只找到一双女式丝袜和bra，不禁让他想到这艘船的主人的恶趣味。
该死的，为什么我重生成了小丑。
这样一个疯子，不知道哥谭多少人对他视为仇家。
就拿刚才那两个人来说，差点给我一枪爆头。
苏祈年想了想脑门子一凉。
不过现在最困扰他的是这身份，小丑的身份对现在的哥谭来说威胁很大，尤其是那个蝙蝠侠。
对，我要藏起来。
现在码头人不是很多，灯光暗淡。
苏祈年换了一身船上的衣物，偷偷下了船。
阴暗的下水道里，污秽肆意流淌，老鼠乱窜，臭气熏天。
一道黑色身影出现，面目如鳄鱼。
在这阴森的环境显得如鱼得水，但不止他一个。
“小丑复活了。”
船长疯癫的说道，一双蓝色眼眸现在少了些灵动。
鳄鱼人哈哈一笑，将船长一口吞下。
“小丑已经死了，整个哥谭的人都知道。”
一处小型商店外，戴着女式贝雷帽一身紧身衣的女孩吃着口香糖，手里的棒球棍格外显眼。
而在她旁边还有一个浑身鲜血的壮汉，正趴在地上学狗叫。
“嘛的，哈莉奎茵，等我回去我一定杀了你。”
壮汉心里暗暗咒骂，但表面还是学着鬣狗的叫声，让哈莉奎茵心底暗爽，旋即又是一棍子放倒了壮汉。
“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壮汉一声惨叫晕死了过去。
“嘁”
哈莉奎茵一脸桀骜不驯，向着小巷子幽深处离去。
心底则仍然相信小丑还会回来，毕竟他是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