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佣兵紧紧地包围了府邸,将这地方裹得连个蚊子都飞不进来。带头领兵的人正穿着一身白麻制成了槁衣,低眉里有许些姿色。眼边遮瑕着一层白皮粉底,双眼里无端中带着疲惫。
此人正是女帝宫里的旧人,梅尤长吸了一口气。衰弱的气势高涨起来,趾高气昂地挺着胸脯,像一只斗胜的鸭子,撅着脚大步大步地走到达木塔面前。
蔑视地盯着达木塔手上的下等狐袄,轻慢地啧了声。
见到梅尤后,韶冬心里清明了许多。杜誉周是个善于任用他人的能人,梅尤是个人才,掌管着皇宫里大部分布兵。只是像他这样傲的人,除了听了女帝的话,就没再听过谁。
“娘娘,请你移步!”梅尤对着韶冬勉强一笑,挑扬起下瘪的嘴。
韶冬看了难受,手往里面拢了拢,哀伤着语气,“要是不想就不用笑了。”
梅尤这几天都没有睡个好觉,傅明守杜子茹多久,他就跟着站在远处的角落默默地看着。他也想明目张胆地守护杜子茹,可是他的身份不允许。傅明他曾是主君,哪怕最后被贬,他也暗里还是主君,手里还有杜子茹赐给他的权力。
他是什么,是这皇宫里的一条狗,主子赏也是赏,罚也是赏,怎么对他都是恩赐。做狗的怎么敢和主人平等,只能远远地痴望着冰棺里人的面容。
傅明先去找杜子茹,他彻查起整件事情,就随后去寻杜子茹。拿自己的苟活换事情的真相,推迟了几天再去找他们。
达木塔听到梅尤的话,龇起牙就要去动手。
“蛮夷之地的人还真是蛮夷!”梅尤冷笑出声来,阴阳怪气地弯起一双含情眼脉脉狠盯着他。
扫了眼这人,一头淡茶色眯着半猫黑双眼,身高挺八尺,身着棕色布麻色,上面绣着几个青土色的婵虫。那几只虫爬在一条斜长的树梢上,吐着黑丝绸。
自从女帝离世,梅尤就格外不喜黑色。一看到黑色,他脑海里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女帝临终前呕吐黑血的虚弱样。半张小脸被乌黑的墨发遮住,只单露出一双猫眼微缝似的眼。可眸中的痛苦见此令人心疼,嘴边还含着一丝黑血的血痕。手垂在病榻上,藕白色的手腕上面浮出黑色的筋脉。
一想起,梅尤就心疼。
“骂谁呢?”达木塔骂骂咧咧虚走了一步,反手就抓住韶冬的手,要带着人跑。
梅尤早就察觉到他这意图,早早地让外面的守卫趁着聊天时间,□□进入院内,与探子埋伏起来。
还没多久,达木塔便被人逼到墙角。地牢里面的姑娘也被一一解救出来。几个小姑娘并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势,抱住地牢里的柱子死活不撒手,嘴里还絮絮叨叨地念着,“我才不相信你呢,你们肯定是想将哄骗我们出去,之后把我们卖掉。”
侍卫们没办法,碍于男女,便让一侧稍微镇定的姑娘互相劝解,说明他们不是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