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
现在我们的排练,一天只过一遍了,彩排又是定在圣诞节。而十二月的冬日,已经开始下雪了,希望元旦的晚会,还能照常进行吧。
然鹅今天,还是在下着雪。我早上从寝室跑到教室,半路上那个石梯我基本是滑下来的,该说没摔是我身手好吗?学校也不说铲铲雪,这搞得,谁还去食堂啊,路上不摔才怪。
本来到这个班了,还在延续我收跑腿费的传统,后来懒得记他们要买什么吃的了,就不带早饭了,改成偶尔帮好朋友带带吃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收钱的时候,起码十来个找我带的,现在不收了,友情付款,反倒没人找我带了。
尽管外面去食堂的路全是冰雪,也没人找我带早餐。哎呀~睡觉睡觉~我伴着旁边宋星火跑调的歌声进入梦乡。
但没睡多会,我就被宋星火一个肘击捅醒了。
晓:“干嘛?”
宋:“苏烁叫你。”
我把头扭向隔着一个组和我并排坐的苏烁。
苏:“组长!帮我带个早餐!”
晓:“嗯,要什么?”我打了个哈欠坐起来。
苏:“拿三个烧麦,再给我带包抽纸吧。”
晓:“嗯。”我伸手叫她扔卡,她马上领会,把卡扔了过来——靠我觉得我这个接卡姿势特别帅。
……
离早自习下课还有一分钟……三十秒……十秒……我盯着表盘,在还有十秒的时候一只脚踏进过道。
有个小技巧要告诉你们,声速比光速要慢得多,所以啊,你们不能听到铃声的时候拔腿跑,要在喇叭闪光的那一刻抬腿,这样才能成为第一个冲出教室的人。
我在喇叭亮起的第一时间冲向后门,飞速下楼走到教学楼门口,准备做第一个叫食堂大妈拿早饭的人。
可是发生了意外……
刚刚我说过了,外面有雪,地上很滑。我不是忘了,我还记得有雪,也做好了准备。但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当时的气温可能有那么一点点不合适,我踩的雪面可能融化程度也有那么一点点不合适,刚好我身体平衡程度也有那么一点点不合适……于是我,摔、摔倒了……
而且不是普通的摔,我在教学楼门口翻了一个后空翻,然后后脑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眼前一黑,失去了几秒的意识。手里抓的两张饭卡也飞出去了,不知道飞哪了,我有点站不起来。讲道理,雪融化之后踩实,已经变成冰面了,好痛。这个时候已经有很多学生走出来了,估计不少人都看见我的惨状了吧。
宋:“晓远?没事吧。”
靠,这谁?我怎么不认得了。
直到宋星火拽着我的手腕把我拉起来,我才认清他。麻了,摔懵了。
逸:“喏,你飞出来的卡。”张逸把饭卡递到我手上。我愣了一秒,只拿回我自己的卡。
晓:“张逸,帮我给苏烁带下早餐吧,四个烧麦。”
逸:“你头还好吗?要不去医务室看看?”张逸把苏烁的饭卡踹进裤兜。
晓:“不用了,大地已经帮我冰敷过了。宋星火,你和张逸快去吃东西吧,我慢慢走过去。”
宋:“那行,我给张阳旭打个电话。”
不是,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摔了一下而已,不会怎么样的。
可是我还没走多远,乌鸦就真的来了。
旭:“摔哪了?”
晓:“屁股……”
旭:“还有呢?”
晓:“就屁股。”
旭:“还有呢?”
晓:“……头……”
旭:“等会买完早餐回来,顺道去医务室看看。”
晓:“不用啦,没事儿。”
旭:“去看看。”
晓:“……行……”
好你个宋星火,怪不得你偏要叫乌鸦下来,是算准了你们叫我去医务室我肯定不会去吧!
……
乌鸦在食堂买了枚鸡蛋,搓后脑勺给我消肿。我们就保持这么个姿势去了医务室。
检查还好,血管没有破裂,头颅也没有碎裂的现象,轻微脑震荡。
乌鸦松了口气。
晓:“没摔傻真是太好了!”
旭:“傻缺,傻了也会有人养你的。”
晓:“嗯?”
乌鸦没有重复,快步走在前面,没有回头,但他的步伐告诉我,他很开心。
……
苏:“组长!我的纸呢?纸呢!还有为什么三个烧麦变成四个了啊!”
啊,原来还是……摔傻了几秒。
冰雪消融之后,我们开始彩排。今年的平安夜大家依旧是像特工一样去送苹果,但我没买苹果。乌鸦说,反正你送我了我还要送你一个,干脆省掉送的过程,我们各买一个自己吃好了。
圣诞节将至的时候苹果特别贵,他才不会买呢。切~我望着窗外发呆,起着雾的玻璃上映出乌鸦的影子。啧,想着他怎么就到处都是他。
我对着空气挥手,乌鸦的影子散去,我看见苏烁和易阳。
苏&欧:“组长!我们来给你送苹果啦!”
苏烁和易阳她们,即使现在不和我一个组了,也还是叫我组长,因为自从和他们分开之后,小组制度逐渐废除了,也就打扫卫生会用到。
晓:“谢谢,但我今年忘记买苹果了,对不起啊~”我回给她们一个微笑。
苏:“没关系的组长。”
欧:“还有,组长,刚刚郑雅蕊去找老师了,她叫我也帮她带一下这个苹果。”
易阳又从背后拿出来一个苹果,这个苹果是有包装的,虽然包装盒也并不贵,但是和苏烁她们没有包装的苹果,还是特殊了很多。
晓:“好,帮我谢谢她。”
两个女孩子走后,张逸也过来揽住我的肩。
逸:“六哥~我也要苹果嘛~”
晓:“嘶,滚开。”我抓住张逸手腕用力握,张逸立刻往回缩。
逸:“怎么?收到的没有我多不开心?”
晓:“什么呀,谁在乎这个了?人家傅立辉也比你收的少,人家也没不开心啊。”
逸:“那你是怎么了?你这个表情,可不仅仅是不开心啊。它有一种,纠结、迷茫、烦躁、和——”
晓:“闭嘴,没读心术就不要乱讲。”
逸:“所以我说中了。”
晓:“滚啊——哎,张逸,你看后门,又有人找你。”
逸:“哎呀没意思。”张逸摇摇头走开了,终于是把他弄走了。
啧,什么烦躁,什么纠结,什么迷茫啊,不就是另一个姓张的说今年不送苹果嘛!有什么好……哎呀,算了……
第二天的彩排很顺利,因为要赶课的进度,我们是轮到的节目的参演人员就下去,其他人待在教室看书复习。
所以我至今都没看见叶昴他们的舞蹈是什么样的。
嗐,倒也没事,反正再过几天就表演了,我们两个的节目排得很开,完全能好好看。
所谓春困,秋乏,冬眠,夏打盹。冬天的早自习,真的真的读不进去书,好想睡。
看吧,旁边的宋同学十分赞同我的看法。只见他支棱着《语文必背古诗文》,翘着二郎腿,眼神迷离着……钓鱼。
可能是因为宋星火翘着二郎腿吧,重心不稳,他一边钓鱼一边倒,往我这边倒,频率和他平时直立钓鱼收线是一样的。
我看着宋星火这样钓鱼,很有意思,但请各位渔夫们在没有同桌的情况下不要轻易模仿,很危险的。
因为可能是因为钓的鱼越来越沉了吧,宋星火收线的幅度越来越大。就在他某次收线的时候,他快要撞上我了,我大概是应激反应,直接一个肘击就打过去了,正中他的天灵盖。宋星火一个激灵立刻清醒,然后站了起来,意识到不是老师之后,他看了眼讲台上低头看手机的语文老师,又默默坐了下来。
宋:“你打我干嘛?”
晓:“你TM都快睡我身上了,再不打醒怎么搞?”
宋:“那你下手轻点啊。”
晓:“轻不了,你把我吓到了~”
宋:“哎呀~”
晓:“再说了……咳咳,我帮你带早餐,你等会多睡会?上午有化学课,可别打瞌睡,化学老师他喜欢我。”
宋:“嗯嗯,给我带两个包子一个蛋,谢了。”
宋星火把卡交给我,看了眼语文老师继续睡。
刚刚差点说出口的是“再说了,我的肩可不是给你睡的”,啊啊啊差点就说出来了,为什么我当时会想说这么一句话啊!说出来丢死人了,还好脑子多转了一下,好gay啊这句话。
以后果然还是,说话之前多站在第三人称看看发言有没有歧义再说吧。
……
中午我把这件事告诉乌鸦,他没憋住笑,也不知道是笑我肘击宋星火还是我忍住的那句话。
旭:“那晓,我问你,以后我再找你借肩膀,你还借给我吗?”
晓:“借啊!不管你是想睡觉还是想哭,只要你说了,或者我发觉了,我都把肩膀借给你。”
旭:“谢谢。”他又笑了。
晓:“当、当然,要周围没有什么其他人的时候。”
旭:“那我在车上想睡呢?”
晓:“车、车上,车上情况特殊,可以靠。”
旭:“噗,嗯。”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晓:“啊,乌鸦!”
旭:“还有事吗?”
晓:“过几天元旦晚会你一定要来看!你们班文艺委员有表,找他看。”
旭:“好~会的~”乌鸦用着哄小孩的语气拖长声音答应我。
可惜这次乌鸦不参加节目,不然我还可以试试他的服装——他们一班这次的演出服好好看。